赫兰在一旁落井下石,“是啊,面罩都不敢摘,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啊,你穿成这样混入王府,你说你不图财色谁信呐!不行,你们得把衣服脱.光了,让我好好检查一番!”
“没准哪个夹层里就有我们王府的钱财,如果让你们就这么顺走了,小爷我的脸往哪里搁!”
赫兰撸袖子就要上手去拽蒙面人的黑纱,他轻功极好,瞬息就蹿到离他最近的男人身边,手臂如灵蛇般攀上对方面纱。
男人大骇,运起内息疾步后撤,闫斯烨冷眼看着他下意识使出来的招式步伐。
并非中原武林的传统功夫。
路数十分奇怪,霸道中带着诡异,不属于任一门派的武功。
赫兰紧追而上,跟屁虫一样紧贴着他在院中过起招来,很快男人就落了下风,他另外两个同伙想来帮忙,却被赫兰眼花缭乱的身形给弄晕了。
速度一直是赫兰的优势,他骨量轻巧,是练轻功的好苗子。
恰好遇到这种体格彪悍的男人最为适用,他几乎让人产生重影的速度可以绝好地压制住对方的力量。
让他们原本的优势无处可发。
闫斯烨都没有动手,赫兰就毫不费力地将他们耍的团团转,“脸都不敢露一个的孬种,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来接孩子的,你就问问人家小孩,这副鬼样子他认得不?”
“我们怎能听你一面之词就把人交出去!你们若是心里扭曲的死人渣怎么办!”
蒙面人被他气到了,眼睛都渐渐泛出猩红颜色。
然而面前站着快如光影的赫兰耍猴似的牵制他们,后面则是摸不清底细的闫斯烨挡住退路。
他们一时间进退两难,但又不想放过今日这个机会。
若这次不能成功将孩子带回去,下次再想动手可就更难了。
为首的蒙面男把手悄悄伸进衣袖里,手里攥住只瓶子,突然耳边响起赫兰阴森沁凉的声音,“想拿什么好玩意出来孝敬你爷爷呢?”
男人一怔,就感觉手上一麻,如同被电到似的,麻痹过后就是刺骨疼痛。
赫兰不知点到他哪个穴位,他瞬间痛麻难忍,手一松,瓶子就落入赫兰准备的口袋里。
吕墨晗之前就嘱咐过他们,遇到疑似苗疆之徒,别徒手去碰他们的东西,小心沾了药粉蛊毒,所以赫兰随身揣一只空口袋。
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处了。
可得把这瓶子拿去给老吕从瓶塞到瓶底好好检验一下。
天知道里面装的是毒还是屎。
男人也反应很快,在药瓶落入赫兰手中的同时,就忍着剧痛捂住面纱,以免被赫兰扯掉。
并旋身飞出几米远,试图跟赫兰拉开距离。
这时年富儿带着被吵醒的男孩走到门口,小孩原本睡眼迷蒙的,可一看见门外几个黑衣大汉,立即吓得小脸唰白,躲到年富儿身后瑟瑟发抖。
见状,闫斯烨冷冷睨向蒙面男,“看来你们家小少爷不怎么欢迎几位?”
赫兰煽风点火道,“是啊,你不准备把面罩拿掉给你家小少爷仔细辨认一下吗?”
“我们当手下的,少爷恐怕不认得。”
看见男孩的那一秒,蒙面大汉眼神暗了一暗,那是发现猎物时潜意识里迸射出的危险眼光。
赫兰乐了,“人家小孩都不认识你,你随便扯个理由就想带他走?”
“我看你们八成就是那虐.待他的恶人,他刚来四王府的时候浑身是伤,你们别想跑,跟我去刑部!”
赫兰没有提蛊虫的事,只强调了男孩身上的外伤,似乎完全不了解蛊虫的存在。
蒙面男眼神迟疑了一下,心下有了点判断,四王府应该还不知道这孩子体内的空蚕蛊,只以为他被人虐.待了……
“小少爷年纪还小,是最好动的时候,身上有些磕磕碰碰没什么奇怪的。”
蒙面人还在狡辩,“我们老爷对小少爷一向严格,并不溺爱娇惯,这些伤其实很普通,就是练功时留下来的,只是看起来有一点严重,实际上只是皮肉伤很快会好的。”
“我呸!”
赫兰张嘴骂道,“谁还没练过功啊,你哪个门派研发的功夫,操练的时候能伤成这样?你当小爷我这么好骗的?你要是不给我原地展示一下,你今儿甭想出这个门!”
蒙面人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赫兰对于他而言过于聒噪了,而且还盛气嚣张。
要不是刚才几招试下来,估摸着打不过,否则他早就要了眼前这个小白脸的命了。
此时闫斯烨望向藏在年富儿背后的男孩,神情淡然,闲聊似的问他,“你可愿意跟他们走?”
小孩想也没想拼命摇头,抓住年富儿的小手心都攥出汗了。
闫斯烨点一点头,抬眼对蒙面人说道,“既然他不肯跟你走,你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与他之间的关系,那这人我不能放。”
“小孩。”
话音才落,闫斯烨目光又飘向那个豆丁大的男娃,凉风吹起他如浓墨般稠密的黑发。
他一字一句地问,“顺便征求下你的意见,愿不愿意给我当儿子?”
听到这里,蒙面人猛地一愣。
正如母鸡护鸡仔一样警惕的年富儿也愣住了。
赫兰同时愣住。
“当我闫斯烨的儿子遇事可就不能躲在人后了。”
男人凤眸里微光轻闪,看着大半个身子都掩在年富儿背后的男孩,“记住了,我的孩子没有孬种。”
男娃大张着眼睛,一瞬不瞬地仰头与闫斯烨对视,小手不由松开了年富儿的衣角。
年富儿觉着四王爷太严厉了,人家小娃可能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正想为孩子讲两句话,就感觉身后一空。
只见小男孩摇摇晃晃地从她身后走出来,不再拽着她衣服,而是独自一人站了出来。
小小一个身子,双手攥拳,孤零零又有些勇敢地站到年富儿前面。
他显然是听懂了,也做出了他的决定,眼神里满是微小却坚定光。
闫斯烨朝他颔首,“好。”
另一边的蒙面人眼见小孩一时没了庇护,立刻抓住时机,离他最近的男人抬掌就冲他飞速掠去。
就在他即将碰到男孩头顶之际,一道风刃刮过脖颈,瞬间划出一条几毫米深的血口。
闫斯烨鬼魅般出现在他手边,甚至没看见他如何出手,男人脖颈就鲜血四溅。
他语气阴冷飘渺,似从地狱攀爬而至,“我儿子也是你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