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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老就这样丝毫没有征兆的离世。

不,也不是说没有半点征兆。

征兆其实早就有,一个月前有,半个月前有。

昨天她去看尚老时仍然有。

而且,最为的明显。

想起自己临走前尚老对着她所说的话,交待的事情,几乎是对着她在交待后事!

明里暗里的告诉陈墨言,自己,将不存于世。

不过是陈墨言自己不想去接受或是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如今……

她闭了下眼,脑海里浮现的一直是尚老昨天和她一脸平静闲话家长的样子。

估计到了尚老这个年龄,这个地位。

对于生死这些……

他老人家真的能平静以对了吧?

坐在自己的书房半天。

陈墨言整个人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去做什么。

身边每多走一个人,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更沉一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事情则是会越来越多,离去的人也是越多……

到最后,或者就是她自己了吧?

而承受自己这种锥心之痛的,则成了自己的四个宝?

果然,这就是日出日落,四季轮回,谁也逃不过啊。

书房外头。

田子航一脸的忧色,“爸,言言没事吧?她不会想不开吧?”

虽然她和尚老的关系或者没到家人般的亲近。

但自家女儿却是心里头有个结:

生离死别。

这好好的人,昨个儿还和她说着要今天再见,一下子就没了。

换成谁的冲击力也是够大的。

“你女儿可不是泥捏的,她好好的在书房里头呢,能有什么事儿?”

田老爷子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自己也是不放心,最终还是抬手去敲门,不过他手还没抬起来呢,门被陈墨言自里头给打开,“爷爷,爸?”略一诧异,陈墨言便晓得这两人是在担心自己,心头暖暖的,刚才一直低落和压抑的心情似是被阳光给驱散,雾霾不复,“爸,爷爷放心吧,我没事的。”

顿了下,她又有些惨兮兮的,“我饿了,有什么话等我吃了东西再说可以吗?”

“好好好,你去吃,快去吃。”

陈墨言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去了厨房:

一来她是真的饿了呀。

一早上自打听到尚老的消息,到现在几乎是大半下午了。

她可是一个人坐在书房滴水未进!

二来,她不知道和田老爷子和田子航说什么啊。

看着她爷爷脸上那种一日不复一日的光彩,似是整个人被蒙上了一层灰尘般的。

陈墨言心里头就堵的慌!

草草吃了点东西,一看时间,陈墨言赶紧开车去接四个孩子。

然后是小宝。

赵西和许酩酊两夫妻去渡蜜月了。

然后,两个没良心的在征询了小宝的意见之后,直接把女儿丢给陈墨言,闪人。

当然了,直到上机赵西都是不想去的。

把女儿一个人留下,虽然是放在陈墨言这边,肯定是不会受什么委屈出什么事情的。

说不定女儿比在她身边还要开心。

可她还从没和女儿分开过呀。

而且,这又不是因为正事儿,工作上的事情。

她是去玩的。

不带小宝,赵西心里头总是觉得有那么一两分的心虚似的。

不过许酩酊是谁呀。

巧舌如簧!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陈墨言和刘素这些人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不为了别的,主要是这几年赵西把自己绷的太紧,是该好好休息休息,缓缓神。

小宝被放在陈墨言这边的确是很开心。

放学自己背着个小书包出来,蹦蹦跳跳的,眼尖的小丫头远远看到车子前头站着的陈墨言和四个宝,小丫头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姨姨,这里,这里呢……”她一扭头,甜甜的笑着和身后的老师再见,“老师,我姨姨和弟弟妹妹过来了,来接我了,老师再见。”

“嗯,赵灵汐同学再见。”

小宝的姓自然是随了赵西的,灵汐这两个字儿则是刘素取的。

赵西听了倒是觉得很好,便直接就用了这个名字。

老师看着小宝蹦蹦跳跳的朝着陈墨言跑过去,那边四个衣着打扮相同,粉嫩嫩似是画里头的年娃娃般的小孩子一脸欢喜的朝着她跑过来,要是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哎呀,这是多么和谐快乐的一家人。

不过,小宝的老师知道,小宝和她们不是一家人。

看着陈墨言远远和她点点头,牵着小宝和四个孩子的手开车离去。

老师忍不住心里头叹气:

这就是别人家的朋友啊。

又有钱,又交心,还这么的帮忙给力。

果然是别人家的好朋友!

晚上招呼着几个孩子吃完饭,陪着她们在儿童房玩了一会,陈墨言和齐阿姨还有小花三个人齐动手,把几个孩子洗洗刷刷的收拾好,丢到被窝里头哄睡,等到四个宝睡着,陈墨言从床上营起来,站在院子里头呆呆的看了会天空,进了书房,看了眼时间,九点了,也不知道顾薄轩这会忙完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尚老的原因。

中午那会她给顾薄轩打电话,两个人不过说了几分钟的话。

那边的人来来去去的,就听着不停的有人找顾薄轩。

在陈墨言的印像中,顾薄轩可是好久没有这么忙,脚不沾地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下似的。

最后还是陈墨言率先挂了电话。

这会儿,应该忙完了吧?

正想着呢,书柜一角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接了进来,“喂?”

“媳妇,我忙完了,等急了吧?”

“谁等着你啊,我正忙着呢,你这电话可是打扰到我了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对于自家媳妇的话,顾薄轩那是不管对错,媳妇永远都是对的。

只有对。

绝不会有错!

电话这头,想像着他一脸笑意,语气无奈的附和着自己……

明明一大师长级的人物了。

却隔着电话对着自己伏低做小的陪着小意……

陈墨言抿着唇,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你今天好像特别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嗯,不过这是军事机密,不能说。”

陈墨言翻了个白眼,“你不说我还懒得听呢,要不要直接挂电话啊,省得你哪句话说漏了嘴。”

“不用,我嘴严着呢,哪怕是自家媳妇,也绝不会妥协的。”

“贫吧你就。”

虽然嘴里头是这样说,但是,陈墨言却是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两个人又说了会子话,最终,顾薄轩语气沉重的把话题转到了尚老身上,

“尚老的事儿,你别难过……”

虽然是这样劝着陈墨言。

但是想起这个老人最近几年给过他的机会,对他有意无意的提点。

顾薄轩自己心里头都难受的紧。

更何况,是在帝都时不时见上一面,几年来相谈甚欢的自家小媳妇?

“尚老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再不会为着这些琐事忧心,他应该会高兴的。”

“嗯,我知道。”

提起尚老,陈墨言的语气低落了几分,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心思:

生死离别是正常。

难过,伤心也是正常。

可是她更知道的却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以及最看重的是什么。

身边的人,眼前所拥有的人!

不管是去离去。

活着的人,只要一天还活着,日子,得照过!

“过几天你要回来吗?”

尚老的追悼会肯定是要开的。

她中午的时侯自己开着车子去见了尚老最后一面儿。

在陈墨言看来,追悼会上来的那些人,大多都只是一个随大流。

能真正做到心中怀念,掂念以及伤心难过于尚老离世的。

有几个?

她不知道自己那天要不要过去,要不要去观看那种形式主义。

不过,顾薄轩是军方的人。

而且他现在也算是军中高层人员之一了。

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他要不要出席……

对面,顾薄轩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来,“到时侯,我会回去的。”

尚老对他有知遇和提携之恩。

且还帮着他救回了女儿。

他肯定是要送他最后一面的。

“嗯,那我到时侯和你一块去。”

“行。”

两口子又说了会子话,眼看着时间接近十点。

陈墨言便催着顾薄轩挂电话,“你赶紧去睡,忙了一天了……”

“你先挂。”

知道自己不挂电话他肯定是不会先挂的。

陈墨言便和他道了声晚安,挂了电话,然后,她又低头看了会子的资料才转身回房睡下。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兵荒马乱般的一个早上。

等到把四小只和小宝送到学校。

陈墨言则是在回家的半路接到了林同的电话。

让她要是没事过去一趟。

想了想,应该是和设计稿失踪的事情有关。

陈墨言转了个方向盘,开着车子直奔林同那边。

路上她自己想想还觉得无语:怎么林同这边,或者说是她这里,这设计稿老是出问题?

最早是她自己丢。

后来是林同的那个同学赵腾……

到现在,竟然是工厂里头的设计稿丢。

这都丢了那么多回了。

看来,还真是要好好想想怎么采取下防范措施了。

车子停好。

才下车走到林同的办公室门前不远处。

陈墨言就看到两名警察押着一个人迎头朝着她走过来。

等到看清那个被押着走的身影。

她不禁抽了下嘴角,怎么是这个人?

迎面撞上林同也是一脸的无语,他看着陈墨言苦笑,“没想到是这个人吧?”

“的确是没想到。”

办公室里头。

陈墨言揉揉眉心,心里头有些不痛快:

任是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会高兴的。

不过,她也没有怪怨林同的心思,真不是他的错。

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两口,她抬眼看向林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是她?”

她要是记的没错,那天自己见那几个设计师的时侯,可是这个中年女设计师一脸惨的对着自己各种的陪不是道歉说尽好话,就是为了让自己少罚她,或者,最好是不罚她,瞧着她那一脸都要哭了的样子,陈墨言当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去责备或是处罚她:

毕竟,人家可是把资料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了呀。

在办公室里头丢的!

她去趟洗手间回头东西就丢了。

难道,丢了东西,怪人家没放到柜子里头锁好?

虽然她有一定的失误。

但是陈墨言却是打算好好的查一下对方的表现。

要是平时工作能力和品质什么的都挺好,她还在心里头想着和林同说一声,这事儿先别牵扯到她。

没想到,人家在自己面前哭的那么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感情,这都是苦肉计?

可真是……

陈墨言的心里头如同吃了苍蝇般的隔应人。

对面,林同也不禁苦笑了下,“谁会想到是她这个丢东西的人?可真真是贼喊捉贼了。”

可是这一招还tmd挺管用!

最起码的,之前包括他或是陈墨言,甚至最早问话的时侯的警察在内。

哪一个把眼光和视线投注到她身上来了?

可以说,她这一招贼喊捉贼、祸水东引玩的很溜,很妙。

“你猜她是把东西放到哪了,又是谁发现的?”

“谁发现的?”

林同这话引起陈墨言的几分好奇,她扬扬眉,看向林同,“别卖关子,赶紧说。”

“清洁工!”

他看着陈墨言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的好笑,“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请了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过来打扫卫生?”

“嗯,这事儿你和我是说过,还是厂里哪个员工的妈妈?”

“可不是,老太太很勤快,手脚利落的不行,这不去打扫厕所呢,在那个洗手台下面的地方摸出这么一叠的纸,是用个防水的袋子装着,然后胶纸粘到台子底下的,你说,要不是清洁工,谁会想到她把东西放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