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是没有大夫的,崔三河知道恒娘肚子里的孩子的重要(性xing),直接雇了村里的马车到镇子上去接大夫,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显然已经是加快了速度了。吃了保胎丸,加上恒娘的(身shēn)体一直不错,虽然现在肚子还隐隐作痛,也只见了一点点血,应该是没大事了。但是毕竟弄了这么一出,以后很可能会保不住孩子。
镇子上的老大夫还是很靠谱的,给恒娘把脉,皱着眉头,说道,
“算是保住了,幸好你家里准备了保胎丸,不过才一个月的(身shēn)孕,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秋氏赶忙说道,“是啊!我们给疏忽了,孩子小,没经历过事。”
这大夫姓曹,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脸的严肃,听了秋氏的话,点点头,草大夫又说道,“把那个保胎丸拿来我看看。”
恒娘也没打算瞒着,直接将枕头边上的红匣子递过去。曹大夫捏开一粒蜡丸,闻了一下,说道,
“好药啊!这药可怎是不错,里面有不少的好药材。吃这个,一天两粒,吃七天。平时多注意保养。”
草大夫看这药很是欣赏,对秋氏说道,“这药是从哪来买来的?”
“这是我媳妇的陪嫁。”
恒娘此时说道,“在省城托人买的,说是从京城来的。”
曹大夫点点头,说道,“这药很是不错,唉!可惜,这么好的药,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说完,邹氏和赶回来的崔大河一起送大夫走了。崔三河负责把大夫送回去,又给了诊金,到了镇子上,接着赶车去了县城叶家,这是大嫂吩咐的,恒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qing),不能瞒着恒娘的娘家,所以必须通知,而且,恒娘这出了意外,必须要个说法,再说恒娘养胎,肯定还是自己的娘家母亲来,照顾的能更好。
叶家人一听这事,叶文达和刘氏都来了,就连叶磊也让伙计看着书店,跟着来了,自己赶车,又去县里的药铺买保胎安胎的药材和补品。有黄芪、党参、当归、阿胶,还有不少的燕窝。
等到了崔家,一家人看到脸色苍白的恒娘都是又惊又气,恒娘吃着母亲做的粳米粥,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刘氏说了,等睡醒了,燕窝也泡好了,正好可以吃。
而等恒娘睡了,刘氏也到了大厅里,跟着邹氏和崔家的所有大人谈这件事(情qing)。之后一群人又直接去了陈家。陈氏现在可是一句别的话都不敢说,她要是跟这件事(情qing)有牵扯,大嫂能撕了她。
等恒娘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恒娘在屋里喊了一声娘,秋氏和刘氏都进来了,急着问恒娘感觉如何,
“我好多了,就是有点饿了,还得吃药,娘,有吃的么?”这话问的是秋氏,秋氏马上就说道,“你娘给你炖了燕窝,听说很补的。拿了冰糖炖的,很多,足够你吃的了。温水也给你准备好了,吃了燕窝粥再吃药吧!”
“好,听娘的。”
秋氏对刘氏说道,“亲家母,你陪着恒娘,我去端燕窝粥来。”
刘氏也有话单独和女儿说,就说道,“行,我守着她!”
等秋氏出去了,刘氏才对女儿说道,“我和你爹带着你二哥,还有陈家的一帮人去了陈家,可陈家那个丫头片子非得说是张小桃推的。那张家的姑娘也是傻的,也不知道陈家给了她什么好处,竟然就承认了。陈家还说替张家赔钱。给了五两银子,我呸,我闺女还差她那五两。”
听了这话,恒娘也皱了每天。张小桃会后悔的。姑娘家的名声多重要啊!看自己的亲娘还是憋着气,说道,
“娘,这件事(情qing)咱们不用刻意去追究,自己做下的事(情qing),自己承担后果,且不说咱们怎么看陈家的闺女,你想想,村里人怎么看,我婆家人怎么看,崔毅怎么看,不依不饶又能将她怎么样,咱们吃了亏,自然也有好处的,至少我二婶那里能消停点。”
刘氏也明白了,陈锦儿把责任都推给了张小桃,可谁都不是傻子,这样做,只会让大家觉得她过于(阴yin)险狠毒。而崔毅的头一个孩子,差点没了,崔家人的火气大着呢!就是陈氏,心里也明白,恒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亲孙子,没怀上,她当然希望陈锦儿先生,可恒娘怀上了,那就只有盼着好的。
刘氏在家里待了七天,成天给恒娘做补品,做药膳。她也教会了秋氏做燕窝和药膳,叶文达带着叶磊先回去了,但是隔一天就会送(肉rou)食鸡蛋来,崔家人对于恒娘的小灶也没有话说。
等刘氏离开前,叶磊又用马车载了一车的东西过来,一扇猪(肉rou),二十只活鸡,一筐鱼,一篓子足有100个鸡蛋,还有一大包的燕窝和大包的冰糖。另外还有一大包的上好花胶。这个恒娘是会做的。这些东西可是花了不少钱的。加起来少说100多两银子,等刘氏临走前,恒娘就给了刘氏300两银子。刘氏本来不收的,但恒娘说,自己去买这些东西,家里人肯定说闲话,若是娘家送来的,就没那么多的事(情qing)了。再说她刚得了卖绢帛的300两金子,绝对不缺钱。刘氏这才答应了。
本来那八扇屏风已经做好了开始绣的准备了,但现在怀孕了,没有办法坐到地上的绣架前低头绣,织布也也不能快了。估计等生孩子之前织出来就不错了,所以恒娘想挣钱,就得拿着绣棚做小件的绣品了。
如今的气温已经很冷了,晚上崔大河就会给恒娘这屋里少火炕。新房那里已经快好了,就等刷了墙,糊上窗户纸,烧大火去潮气了。酒坊更是干的红火,家里的高粱都用上了,还从村里买了两屋子的高粱,估计明年到新的高粱下来前,都能忙起来。
晚上秋氏给恒娘送鱼汤、碧粳米饭和炒白菜,看着恒娘,脸色就缓和不少。恒娘底子好,更是想的开,这肚子已经安稳了。秋氏说道,
“就该把你出的事儿告诉毅儿。”秋氏早就想说的,但是恒娘拦着了,也不让娘家人说。最近崔毅非常忙,恒娘的那些经典例题和范文都让他进益不少。来年二月就要开考,时间够紧了,不能分心。
恒娘笑着说道,“娘,早晚都会知道的,何必让咱们说,反而显得咱们不容人。那陈锦儿怕什么,不就是怕我先生了孩子,家里长辈们和崔毅多疼我和孩子吗?如今我怀孕,按照二婶的脾气,肯定要让家里过了县试就娶她。可出了这件事(情qing),咱们反倒是有充分的理由,然陈锦儿这次进不了门。若是相公中了秀才,直接去书院读书,那就更不可能娶她了。即使进门,也没那个时间怀上。”
秋氏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气不过,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们,差点让我没了孙子。”
恒娘如何不恨,不过她不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qing),她是不会做的。对婆婆秋氏道,“娘,陈锦儿最想做什么?最怕什么?”
“她急着进门呗!”
恒娘说道,“对啊!我差点因为她流产,她想进门,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秋氏想想也明白了,点头微笑。其实恒娘有自己的想法,这家中真正需要她费点心思的,只有崔毅,王维的《西施咏》有这么一句,‘君宠益(娇jiāo)态,君怜无是非’只有获得了崔毅的绝对宠(爱ài)和信任,得幸者愈宠愈(娇jiāo),借崔毅保护,唯己为是,非己为非,以致到了无有是非的程度。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