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正在厨房忙活着给邹氏做点心,两个儿子也在厨房门口蹲守,就等着点心出炉呢!小三元对弟弟说道,
“你一会儿别抢太多,多少给小姑姑留一点,不然二(奶nǎi)(奶nǎi)就又得让二爷爷说。”
妞妞算是小三元他们的姑姑,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比较特别,陈锦儿母女两个深得崔二河的心,尽管陈氏是诰命夫人,有个出息的儿子,也换不来丈夫的青眼,动不动就给陈氏甩脸子。就因为几块点心,别人送的,邹氏给秋氏和陈氏分了,自己留下一份,陈氏心疼孙子,全给了小三元和锤头,转眼妞妞就去找陈氏要。陈氏没有,崔二河就过来对陈氏一顿指责,若不是看崔毅的脸太难看,怕是崔二河还不会罢休。陈氏抱着儿子一顿哭。
崔毅回到恒娘这里,又和恒娘一顿抱怨。恒娘懒得搭理他,他自己还有两个媳妇不和谐呢!还有功夫去管别人。不过崔家毕竟不大,小三元和锤头又那么聪明,很快就知道了。
等恒娘做好了,分给两个儿子一份,端着另外一份到了邹氏的屋里,却正好看到了余长庚夫妇带着大女儿和雅娴在那里。邹氏一脸的为难。余长庚也是一脸的严肃,余长庚的妻子赵氏领着大女儿,雅娴坐在邹氏的(身shēn)边。
看余长庚夫妇穿着明显比大女儿好的很多,余大妞只比崔毅小一岁,出嫁的也早,现在看着,好像三十多岁似的,看雅娴的眼神,一脸的怨恨,但恒娘就更是,还多了一丝嫉妒。恒娘笑着跟余长庚夫妇问好,然后就放下点心,坐到邹氏的对面,中间隔了一个小炕桌,桌子上不仅有恒娘刚做的点心,也有其他的点心,一壶茶。显然是有事(情qing)啊。
恒娘对徒弟说道,“雅娴,去泡一壶花茶,顺便告诉厨房,晚上做点好吃的,我记得表叔最喜欢牛(肉rou),让厨房的人到冰窖去看看,有没有,若是没有,就去县里看看。”
余长庚很是感动,没想到恒娘还记得他的喜好,笑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现在香港忙着见外头的人,早就想找表叔过来吃顿家宴,不过毕竟是自家人,倒是不怕,今天难得表叔也有空,就和表婶留下了吃饭。几个妹妹也来。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雅娴毕竟是恒娘教育出来的,很明显,师傅是不想她听,这才打发她出去,也就答应着恒娘的话,出去了。
之后,恒娘又问了余家的一些家事,余长庚和赵氏也都详细的答了,说的很详细,说白了,崔家异军突起,一开始恒娘的20亩良田让崔家渐渐发达起来,之后,恒娘在外,每年给崔家的银子,都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只是崔家年年都增加不少田产,每年运出去的好酒,只有在省城才能买到,据说也是非常的金贵,在崔毅中了进士之后,崔家大兴土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崔家推到了原来不过盖了几年的砖瓦房,在原地盖起了更大的房子,甚至有专门给女眷住的绣楼,还有池塘,更是建起了那么大的进士牌楼。而余长庚家,虽然也得到了一些帮助,雅娴偶尔还会捎回来银子,但是,最多也就是富农而已,家里现在有120亩良田,还有300多两银子,大妞出嫁,嫁妆不过十两,这些年,赵氏也没有生儿子。
和恒娘说这么多,就是想要恒娘帮忙。不过很显然,恒娘没有打算给条发财路。
还是邹氏沉不住气,说道,“他家大妞守寡了,本来相看好了人家,打算改嫁的,可……”
恒娘明白了,余大妞和崔毅的关系不远,如果此时崔毅参加科举考试,那肯定报名都过不了。这是崔家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就算是崔毅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但还有崔珣,余大妞这一改嫁,等于短了许多人的科举路,这里面不单单是崔珣,还有打算走科举路的其他人。
可是余长庚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如果看着余大妞年纪轻轻就这么守寡在那么贫寒的人家,(身shēn)边又没有儿女,他们当然不会忍心啊!可如果真的让余大妞再婚了,那么余家很难生存下去,甚至可能会遭受不错,这是阻碍了许多人的前程,害了多少人家的子孙。余长庚是聪明人,他当然懂了。
恒娘听了事(情qing)的来龙去脉,看邹氏和余长庚夫妇的为难,看着比自己小三岁,竟然比自己老的多的余大妞,恒娘也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笑着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qing),也容易,只要将余大妞除族,就可以了。以后余家也不和大妞来往,就行了。只是这样做,大妞就等于没有娘家了,以后余家不能为大妞出头。这样做,不知道大妞的未婚夫,可能对他好?”
如今崔家、余家、桃花村的(日ri)子蒸蒸(日ri)上,正是因为如此,大妞才找到了现在的未婚夫,可也正是为了这个,难保他们不会退婚。余大妞气的冲到恒娘面前,抬手就要甩恒娘的耳光,被恒娘一把抓住了手腕,甩了出去。
“大妞!”赵氏赶紧去看,
余长庚则呵斥大女儿这个蠢货,骂道,“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妮子,你封魔了?还不赶紧跟你嫂子道歉?”
恒娘一挥手,淡淡的说道,“这么冲动,难保将来不坏事。”又对余长庚说道,“其实我的话没说完。不过看她的样子,我就算是帮忙,也捞不到好。何苦?”说完,恒娘就走了,邹氏在(身shēn)后喊,恒娘也没停下脚步。
恒娘回房间了,拿着毛笔,一边鞋子,一边想着这件事(情qing),没多久,雅娴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将茶水放下,开口道,
“师傅,这件事(情qing),真的没有办法两全吗?”
恒娘没有抬头,继续说道,“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给家里太多的钱,当初我说的理由,你可还记得?”
“记得,你说如果我爹的钱多了,就会想着纳妾,到时候不管是我,还是其他的姐妹,都得给未来的弟弟当垫脚石。挣多少钱都没有用。”
恒娘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么,你大姐如今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依靠娘家和父母,过上好(日ri)子吗?不说别人,就是你吧!你的父母和姐姐们如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qing),对你的影响,你是知道的。被人威胁,那是什么(日ri)子?”
恒娘继续说道,“很显然,不管是你大姐,还是你的父母家人,都希望你给他们更多的好处。这没有什么,一家人么,可是如果带着算计,那自己就得多给自己一点后路,清醒的认识一下,什么才是两全其美,有时候,这银子就是双刃剑,能伤人,也能伤自己。当然,利用好了,可以让你的家人更加听话,按照你的意思来。不过,你大姐的事(情qing),也不难,放弃家族和父母亲人的庇佑,获得幸福的婚事。但如果反了,对方也是看在家族和你的面子上,答应娶大妞,相信师傅,你大姐不会幸福的,今天的事(情qing),恐怕你也听说了,她今天有胆子对我动粗,将来会做出什么混账事,让你去收拾,都不难想象。”
“师傅,那我该怎么办?”
“你只是妹妹,你大姐的事(情qing),你觉得你有那个必要掺和吗?一旦你掺和了,就等于,你要对你大姐的事(情qing)负责,你想负责吗?”恒娘抬头看自己的徒弟,给多了就是仇了。
晚上,家里的男人们回来了,崔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qing),一群人商量着该怎么办,余长庚和赵氏也在。恒娘没有出现,显然对于余大妞要对自己动手这件事(情qing),让恒娘很不爽。知道的人都骂大妞傻,恒娘这个大财神,但凡她愿意动动小手指,就够余大姐吃一辈子的。现在可好,把人给得罪了。
燕燕吃过了饭,就被家人撵出来了,正好到师傅这里,一边拿着锉刀给师傅修指甲,一边闲聊。
“师傅,如果是你出手的话,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给她找一个咱们家的铺子里的掌柜的,那些掌柜的一个比一个精明,而且还忠心,并且不是奴籍。这样,不仅让余大姐可以顺利的改嫁,还能拿捏住她,不让余大姐瞎折腾,一举两得。”其实当时恒娘就想起来了,不过现在,她当然不会干这件事(情qing)。
燕燕又说道,“若是我、或者是雅娴出面……”
“你们俩个消停点,若是你们把手下的掌柜的介绍给余大姐,是想撺掇她夺权吗?那只会壮大她的野心,而且你们两个小丫头,也压制不住她。在我手下,掌柜的都是有本事的,拿捏一个余大姐不是问题,而且,我的钱多,又有你二哥是当官的,怎么也不算是辱没了她。换了你们,她只会怨恨,这些事(情qing),我早就说过了,你不懂?”
燕燕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恒娘继续说道,“你是来求(情qing)的,对吧?小丫头,这些事(情qing)有大人们呢!且用不着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出头,放心,我的徒弟,可不是谁都能算计的。”就算是家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