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让让别人猜到你在想什么,不管是谁,除非她想让人知道,这是她两辈子以来,血的教训。能够伤害你的人,肯定都是最了解你的人,就如恒娘对崔毅,哪怕是当年(情qing)最浓之时,也没有说过什么海誓山盟,更没说过我(爱ài)你。如今也是这样,他越是想看到她过的惨,她就偏偏不会让他如意,而且,还不能让他从自己的嘴里(套tào)出话来,不能让他察觉自己真正要做什么,当然,也得弄明白,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
恒娘被两丫头搀扶着,(身shēn)后还跟着四个丫头,手里都拿着提篮食盒,还有人抱着包裹。另外还八个侍卫,两个在楼下,两个在店里溜达,另外四个跟着恒娘。站到了包厢的外面。
门开了,崔毅看到恒娘进门,整个人都呆住了,恒娘也看了他一眼,一脸平静,崔毅的变化不小,看着好像更加和气了,仿佛他并不是一个心理(阴yin)暗,(阴yin)险狡诈、自私自利的人。
恒娘在丫头的搀扶下,做了下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shēn)份,自然也给了恒娘底气,有这么多的产业,那么多的银子,这么有权力的丈夫还有丈夫的重视,她自然有底气,自然会很自信,而这些,都让恒娘看起来更加的端庄、大气,而瘦弱的(身shēn)体,让她显得我见犹怜,装扮让人感觉到非常的柔弱,非常的温柔,这样的恒娘,是从来没有过这般(娇jiāo)弱的。
恒娘做了下来,(身shēn)边的丫头拿出一个白瓷杯子,更恒娘倒了一杯蜂蜜水。恒娘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对面的崔毅还在盯着自己看,却不是刚才的那种呆呆的望着,眼神负责,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说吧!”
“你让他们退下吧!”崔毅看着恒娘(身shēn)后的两个人,恒娘却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了,有过一次教训,这批下人,可是很忠心的,而且不会自作主张。更何况,我行事,从来都没有不好对人言的,你有事,就说吧!”恒娘心里是问心无愧的,而且,恒娘(身shēn)体不好,也要防备这崔毅对自己不利,也是防止自己会被什么人暗算。
崔毅也不是过去那边面皮薄的穷小子了,这些年他平步青云,已经做到副三品的位置了,她还不到三十岁呢!如此本事,已经非常难得了。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对于下人,也开始有了很深的高低尊卑了。他们在他的心里,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所以开口说道,
“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恒娘这话反问的很纯粹,因为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哪一件事(情qing),
看恒娘的神色没有什么讽刺,也很平静,于是说道,“你后悔过偷着去周氏的院子吗?后悔过和我和离吗?”
时过境迁,如今恒娘可不是刚开始那个时候了,先是遇到了优秀的夏广渊,让她对自己重塑自信心,之后又有两男争她,甚至被还是一品大员的肖博宗以正室的(身shēn)份娶了,她对过去的事(情qing),已经不会觉得多怨恨了。所以说道,
“没有想过后悔,我做事(情qing),从来都是凭自己的心,心动就行动了,之后发生的事(情qing),也是因为我本(性xing)如此,再重活一世,我还是会这样做。”恒娘看着窗户外面,这窗户大来了一角,这房间里原来是有熏香的,但是恒娘很不喜欢熏香,这应该就是崔毅打开的。
崔毅此时音调却有些变化,说道,“你竟然完全不会后悔,呵呵倒是我庸人之扰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还怨恨我吗?”
“我何为要怨恨你?如今以我现在的(情qing)况,如果还怨恨你,岂不是自寻烦恼?我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怨恨。你之与我,不过是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一个不会生同一个裘,死也不会一个椁的人,一个熟悉的人,而已!”
崔毅哈哈大笑,笑的很是渗人,说道,“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的房间里布置的和你喜欢的样式,水绿色的帷幔,鲜花熏屋子,每天早上起来都去锻炼(身shēn)体,那是你教给我的,然后喝一杯蜂王浆和蜂蜜兑成的甜水,然后吃一碗粳米粥,每天晚上,都吃一碗燕窝,或者一碗馄饨。我总是会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在我的(身shēn)边,过去的种种小事,我若是想起来了,都会高兴好几天。”
恒娘看着他,说道,“一起生活了十年,有些记忆,不奇怪。”
“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代替品,可他们都不是你,有特别像你的,却没有你的聪慧和才(情qing)。有如你一般有才(情qing)的女子,却又没有你的的大气和(胸xiong)襟。过去我总是在怨恨你不和别的女人一般,把心都放在我的(身shēn)上,甚至两个孩子你看的都比我更重,可是你那么聪明,却从来都不曾将我放心上,这才是我对你最大的不满。”
恒娘此时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那么做,否则的话,今天的崔毅,恐怕都不会记得我这个人。想到这里,恒娘说道,“崔大人,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来,可还有什么事吗?”
“你还(爱ài)我吗?或者说,你(爱ài)过我吗?如果,我希望你回到我们(身shēn)边,我们还和过去一样,一家团聚,我们两个恩(爱ài)如初,白头偕老吗?”
恒娘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崔毅是疯了,还是喝多了?说道,“我和你回去?一家团聚?”
“对,我们一家在一起。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我会修建一座,我们两个的合葬墓,你还是崔叶氏。葬在崔家祖坟。”
恒娘笑了,没有声音的笑,如果是过去的话,肯定是咯咯的笑,只是现在没有那个力气,说道,
“人死了,会如何谁也知道,何苦去想那些,若是没有地方安葬我,就让两个儿子把我一把火烧了,把骨灰洒在大海上,那才叫自由自在。我倒是很向往。”恒娘想,这个方法不错,省的儿女每年还得好几次的祭奠,多省事。也许她死了,就回到现在,或者去投胎呢!那多好啊!
“你竟然想挫骨扬灰?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崔毅大声的吼道,
恒娘不想继续跟他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说道,“我们还是说些正经事吧!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崔毅似乎也是发现了自己过于激动了,恒娘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显然也是体力不支了。崔毅说道,
“我帮小三元看好了一门亲事,是张纳大人的亲孙女,那姑娘听说很是聪明伶俐,而且贤良淑德,长得据说也不差,如果你也没意见的话,我就帮他订下来。”
“那我可做不了主。”恒娘说道,这话让崔毅冰冷带着怒气的眼神(射shè)了过来,恒娘接着说道,“孩子都大了,这事关他们终(身shēn)大事,总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才好,我不会干涉。而且我也和他们讨论过这件事(情qing)了。他们希望我能帮着选,若是我没有机会帮他们,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
“荒谬,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
恒娘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父母是谁?他们的父亲是已经死了的崔勋,他们的母亲是我。再说,我的儿子都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是贪婪的人,他们会知道如何做的。”
“就算是族谱记载着又如何,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两个改过来。你又能如何?我这也是为了孩子考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连威胁都用上了,恒娘笑着道,“这就是你和他们的事(情qing)了,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呢!他们若是喜欢你给选的媳妇,我当然也没意见。”
崔毅眯着眼,看向恒娘,很显然,他不相信恒娘会不管儿女的亲事。尤其是她现在的丈夫正在和张纳竞争内阁首辅的位置,她能让儿子娶张纳的孙女吗?恐怕回去就会有动作。
恒娘此时也知道他的意思了,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了,如果想给我儿子们说亲事,自己去问他们吧!”
“他们整天给你侍疾,我根本找不到。我想,给你的两个儿子上个双保险,这个生意不会亏,你是最擅长做生意的,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恒娘说道,“我又没有圈着他们,你会见到的,再说,你的伯父伯母还在呢!你也可以去和他们说。就算是给我侍疾,也会回去看他们的爷爷(奶nǎi)(奶nǎi)的,以的本事,见到他们并不难。”说完这些,恒娘就站起了(身shēn),两个丫头上前扶着她。
恒娘站起了那么艰难,崔毅下意识的也跟着站起了,还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来搀扶,不过,恒娘没有看到,而玳瑁那个丫头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一个闪(身shēn)就到了恒娘的左手边,不仅搀扶住了恒娘的另一侧(身shēn)体,更是遮挡住了崔毅,恒娘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看着恒娘离开,崔毅久久没有回过神,一直站在那里,之后又站在窗户边,看着恒娘上车。一直到马车消失不见。
坐在车上的恒娘,喘着粗气,((逼bi)bi)着眼睛,但是脑袋没闲着,崔毅的目的是什么,应该就是让两个儿子给他当踏脚石,顺便让自己和肖博宗直接产生裂痕。而两个儿子比如带着她的大笔金银珠宝和产业,这些都会被崔毅所利用,如果真的娶了张纳,两个儿子真是会被他拿捏了,到时候自己的两个儿子别说有两个保险了,恐怕得是一边被张纳防备,一边又惹怒了肖家。真是一箭双雕。而仔细回想崔毅的话,恒娘叹气,自己真是瞎了眼睛,崔毅那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因为恒娘的关系,这才愿意照拂两个儿子的,难道在他的心里,两个儿子就是陌生人吗?
想到这里,恒娘都觉得替两个儿子委屈,真是不幸,竟然会有这样的亲生父亲。想了想,恒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发现了一件事,崔毅说,要跟她和好如初,一家团聚,最重要的一句话是白头偕老。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她得了重病,请了无数的名医,太医院的人整天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肖家挂白呢!崔毅说白头偕老,岂不是说,他没有这样想,哪怕见到了自己如初虚弱的模样,还是这样说,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哄骗自己(允yun)了孩子的婚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恒娘喂什么会病重,甚至知道病因病(情qing),说白了,她能救回自己。
那也就什么都大白天下了,要自己命的人是崔毅,他可以让自己死,也能让自己生。若真是如此,那他今天见自己真正的目的,就不是孩子的婚事,而是在暗示自己,他能救自己。
这个时候,恒娘改做什么?马上给戴玄传消息?还是直接给枫叶山庄去信,崔毅肯定能猜到,想到这里,恒娘觉得这件事(情qing),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了,自己的做事手法,手里的人脉,崔毅都知道,但是肖博宗能够在官场上死灰复燃,而且在朝廷位高权重,说心机、手段、人脉、智商,那都在自己之上,看来还是得让肖博宗出面。
想通了这一点,恒娘突然把心思放了怎么对付崔毅和张纳的事(情qing)上,因为如果不消灭这两个家伙,那么,等自己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活在夹缝当中,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翻(身shēn),因为不管是谁上位,他们都是牺牲品。而且拥有那么多的财产,就如小儿抱着金子行走于闹市,可真是死定了。
而自己说什么也得让两个儿子顺利的参加科举,还得派人保护崔大河夫妇,否则的话,两个小子守孝,又得等三年或者一年,到时候什么(情qing)况,还未必呢!这次两个儿子很幸运,如果中了举人,来年就能参加会试,因为两个家伙是在国子监读书的,可以直接从举人考起。且不说两个儿子能借上谁的光,但必须得考上功名才能有未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兼祧媳妇之恒娘》,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