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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南亚回来的船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回来的,也有出去的船,港口也来了许多的外国人,现在朝廷又多了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看管,或者说招待这些外国来的商人。国内也找到了一批会外语的人,当然,这些人都是恒娘提供的。枫叶山庄的人才培训中心,连皇上都知道了,这些人从普通人变成了朝廷的官员或者小吏,简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这当中还牵涉到律法,刑部、吏部、礼部都因为这新的部门有了好处。最近朝廷真是一片和谐的景象啊!

所以,当肖博宗提出要去港口视察,要去江南巡视一下产业,毕竟要出口的货物,可不能出现残次品,若是那些商户不守规矩,会有伤天朝脸面。他还会顺便视察一下水利设施和堤坝的修筑情况,最近水泥厂也传出了一些问题,也需要去警告一番。

不过,这一次大家也都猜到了,叶氏肯定是去的,不过,因为六公主不能去,小茉莉再想去也是不成,六公主大小茉莉好几岁,但是两个人的感情最好。而如果小茉莉不去,秦家的两个姑娘和罗家的姑娘就更是不行了。家里的男孩子功课更重,所以最后还是两口子带着安生这个闹腾的小儿子出发了。

说来也算是安慰吧!安生长大了些,可算是不那么闹腾了,对马车外的风景很是好奇。刚会说话没多久,这嘴巴就不停了,这怎么说也是老儿子,夫妻两个都很有耐心。

安生说的急,有时候口水都流出来,甚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可是乐死人了。夫妻两个坐在一辆车里,陪着小儿子,对于肖博宗来说,这一刻是他最渴望的时刻,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刻。而对恒娘来说也是一样。这一次的旅途对于恒娘来说,是最惬意的,最开心,最舒服的一次。当家做主的人在,什么事情都有人想在她前面,恒娘头一次有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她很受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绝对想哭,这人到了年纪啊!泪腺就反而发达了。

先去了港口,恒娘看到自己亲自设计的大楼,现在已经出具规模了。做水泥预制板和钢筋是这栋大楼最难的地方,具体的一些细节也是非常繁琐的,比如电梯、下水道、自来水,像现在一样是不太可能,但是古人的智慧是你无法想象的,绝对会提供给大楼里的人全天候的自来水,包括自来热水,还有浴缸和马桶。浴室和卫生间都贴了精美的瓷砖。当然,一幢楼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下水道要直接通到大海里,顶楼要放巨大的水箱,锅炉房更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地方,这些都是要克服的难关。

工程已经大概完成一半了,但是完成另外一半,再装修,布置,还得一年,但是看着自己设计的大楼,当然,是从空间的电脑中找到的设计图,这才完成的。以后这个港口会更热闹,来往的人会更多,这里会更加的繁华,恒娘就是想修一座地标是的建筑物。这幢九层的大楼,面积可是不小,一楼大厅、餐厅,厨房。二楼是各种会议室,三楼之上就是住户。当然,也会分三六九等。恒娘看得很有成就感,就连肖博宗都有点被镇住了,说道,

“按照你这个做法,那宫里是不是也得……”这外面的建筑都这么高大,富丽堂皇的,那宫里怎么也不能差了,只能最好啊!若是宫里要建造这样规格的高楼大厦的话,花的钱,那就得是这个建筑的几十倍,看来这是个问题,想了想,那些奢华的东西都换了吧!低调的好,低调、务实,这样也许更好。想到这里,又对肖博宗说,

“那我的园子呢?那可是我留着咱们养老的地方,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超级大的书房,还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花园,里面我还移植了不少的参天大树,一年四季,这院子里都有景赏。对了,还有小茉莉的绣楼,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还有一个专门看星星的房间,一个水晶屋子,一个珍珠屋子,满屋子都挂满了珠链。小茉莉要是见了,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一屋子的珠子,我可是积攒了好久,还做了珍珠做的家具和摆件……”

水晶屋子,看星星的房子,还有一个用珍珠堆起来的房间,媳妇真是够豪爽的,够有钱,可……一起养老的地方……这个可以有的,肖博宗本来想的是,自己多干些年,给儿孙们留些政治资本,做几年依仗,他本来以为,恒娘也是这样以为的,至少为了小儿子也会如此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她就已经准备退休后的养老之地了。这让肖博宗觉得很是欣慰啊!有妻如此,何其幸哉?

两个人在港口溜达了差不多一个月,看的查不到了,肖博宗的奏折也发走了好几批了,他们才去江南,直接去看崔慎言,也就是恒娘的宝贝儿子小三元。恒娘是在河堤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找到儿子的。看到儿子卷着裤管子,跟别人一起抗麻袋,身边还有一个跟着擦汗的村姑,恒娘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她一辈子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不再辛苦的种田,可是她儿子竟然又回头了。

小三元也看到了恒娘和她身边的日常配备,八个衣着整齐,戴着轻纱帷帽的丫头。而他娘也一样,只是,她娘身段窈窕,穿着总是不俗,一袭轻纱,总是更填风韵,而作为儿子,虽然对于有这样的母亲感到非常的骄傲,但是以他对娘的了解,她娘现在濒临怒气爆发的边缘,赶紧放下麻袋,跑了过来,说道,

“您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我朋友家,我暂时借助在这里,距离堤坝近,我工作也方便。”崔慎言说道,

恒娘冷冷的说道,“地质水文资料,我不是给你了吗?你的工作,进展的不顺利吗?为什么很少回信?”

“你谁啊?怎么敢跟崔大人这么说话?”一个长着大眼睛的农村姑娘站在崔慎言的身边,见她如此无礼,崔慎言赶忙回头对她说道,

“二凤,你先回家去。这里没你的事。”

那女子显然也不什么聪明的人,但是女人的直觉还是有的,可惜是错的,指着恒娘道,“我不回去,你先跟我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就是她,才让你不能娶我的。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她?我撕了你!”说着,就往恒娘的身上扑过来,

不等恒娘做什么,两个丫头就已经把人给制服了,而其他的一下跟着干活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开口说道,“你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恒娘摘下了帽子,瞪视着周围的人,冷声的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这个丑女人,放开我!三元!”

这一句话,可真是戳到了恒娘的愤怒点了,恒娘走到儿子面前,就这么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看的小三元崔慎言有点发毛,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有愤怒,有失望,有悲伤,还有坚毅和决绝。恒娘转身,然后离开,等她走过去,身后的丫头也放了那个女子,崔慎言慌了,他知道,如果娘亲拿着鞭子抽他,那事情就不大,但是她不再和你说话,不再理会你,那就真的不会再理你了。而且他了解子的母亲,知道她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可能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被抛弃了,而且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他娘做的出来。

“娘,娘你听我解释。”

恒娘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眨眼,他都这么大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涉过他的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现在在他的眼里,自己却成了障碍。

恒娘笑了,笑的很温暖,回想起了小三元从小到大的一切一般,从牙牙学语,到读书习武,再到自己离开崔毅的时候,显得那么懂事。但是,即使是母子,也是有利益冲突的,就如现在的小三元,不,应该是崔慎言,他已经不把她只是当初母亲了,她是一个障碍,一个绕不开的拦路石,也许还会像他们的父亲那样,觉得自己压制着他。所以才让他们都离开自己。她这个做母亲的为儿子们谋划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耻辱,是拖累,是负担。

再多的解释,联系到这一年多来,两个儿子都选择离开自己,甚少和她联系,甚至好像那感觉,她就是一个唠叨的老太婆,他显得那么的不耐烦。当一点一滴的怀疑和不满积攒起来,那就能得出一个不想承认也不行的答案了。

恒娘开口了,说道,“既然我是你的障碍和耻辱了,那就是缘分尽了。虽然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可还是等来了这样的结果。一千一万个解释,都不如我亲眼看,亲耳听,亲身经历。你,不愧是崔毅的儿子。可是,你既然是崔毅的儿子,如此像他的儿子,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了。”

“娘,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娘,二凤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我的工作,我……”

恒娘脚步匆匆,崔慎言想追上来,可是被恒娘的丫头拦住了。此时的恒娘,泪如雨下,一瞬间,世界都崩塌了。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恒娘回到住处,不久,肖博宗得知消息过来了,进来就看到呆呆的坐在床上的恒娘,她不哭也不笑,更不曾将目光看向自己。显然这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肖博宗坐在床上,恒娘的身边,说道,

“孩子嘛!总有自己的事,堂堂的状元郎,会没有事业心吗?再说了,那么大的人了,和一个村姑要好算什么大事啊?你何必和他说的那么决绝呢!孩子现在跪在外面呢!你还是消消气,听他解释吧!”

恒娘转头,看向肖博宗,说道,“我只相信我看的,听到的,亲身经历的。我从来不听任何人的解释。如果做的对,又有什么什么必要会让人产生误会?我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母亲,但我的确是一个让他们蒙羞的母亲!这是我和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说多了,我只会更难受。”

肖博宗叹气,不哭不闹,都说出母子决裂的话来了,恒娘可不是一个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人。按理说,现在的崔慎言肯定很着急,不想和母亲决裂,只是如此,但是对于恒娘来说,过去二十多年付出了多少爱,如今就有多痛,一个遭受过那么大打击的女子,正如她歌里唱的一般,学不会认输,只会背负,看不起眼前的路,只能向前,哪怕游戏结束,还有一身傲骨,恒娘这样不哭不闹,才是伤痛到了极致。

痛的连肖博宗都跟着心痛,一股气堵在心口,更加可怜这个女人,这个倔强的女人,就是真么较真儿,就是这么逞强,总是这样忍着万分的痛苦和伤心,这对身体是多大的打击。他不能劝,只能想办法开解,将小儿子抱过来哄着娘亲开心。

但是恒娘看小儿子的时候,却总是若有所思,肖博宗问她,没有想到恒娘倒是先开口了,对肖博宗说道,

“我看来只擅长做个生意人,养不好孩子。等回去之后,孩子交给母亲吧!”

肖博宗心里想着,自己的母亲多大的年纪了,又异常的溺爱安生,少不得自己来带了。不过说实话,他也有点怀疑,恒娘是不是不会教育儿女,怎么孩子长大了,一个比一个奸诈。他这个做后爹的,也替崔慎言说话了,恒娘是从来不听劝,更是不会原谅背叛和欺瞒的。尤其是崔慎言的冷淡,直接就是恒娘坐实他不孝不仁义的证据,这是谁能解释的,就是崔慎言真的解释了,恐怕任何的说法,都很难能够获得谅解。不过肖博宗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和崔毅的事情是不同的,毕竟是母子,没有一个当母亲的会真的狠心跟儿子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