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一头雾水,甚至上手摸了摸简禹的脑门,关切地道:“被打傻了吧。”
简禹的脸竟然有点红了,赶忙把白越的手拿下来。
这大姑娘怎么一点不矜持,动手动脚的。
“前辈并未伤我。”简禹解释道。
白越看着简禹嘴角尚未擦去的血迹心里嘀咕,这小伙子看起来还挺刚正不阿,这么轻易就向恶势力屈服了?
谁料简禹道:“前辈刚才那一掌看似厉害,其实替我打通了身上一处堵塞经脉,初时确实疼痛。此时只觉得真气流转更加通畅,受益匪浅。”
飞来飞去的人的世界,白越不懂。但是黑衣人淡淡一笑:“这小子是你未婚夫,我还能真伤了他不成?”
白越莫名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老气横秋的,和他的年纪十分不符。
“不过。”黑衣人话锋一转:“如果刚才遇到危险,这小子把你推了出来,我早就一掌把他拍死了。”
……
这风格确实是他的,一言不发就直接拍死。
白越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冷,将简禹拽到自己身后:“前辈,您这样真的不行,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犯罪就报官,不能私下动手。”
黑衣人微微一笑:“看样子简禹对你确实不错,要不然的话,你何至于如此不着调。”
此时这人说话的声音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又恢复了雁鸣山庄里的声音,果然是神奇。
白越绕着黑衣人转了一圈,认真地道:“前辈,您就没觉得,您比我更不着调么?”
黑衣人终于道:“我不是前辈,我是你师伯。”
白越愕然,师伯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道:“你爷爷,是我师父。我自小在你家中学医,你的父亲,是我师弟。”
这复杂又简单的关系,白越消化了一下随后道:“不对啊,前辈您今年多大?”
根据白越的了解,这身体的父亲,白景今年三十七。这人号称白景的师兄,那么总要比白景大吧,可是白越用自己精准的专业眼光来看,这人怎么也不超过三十。
黑衣人走到门口,一挥手,那弥漫的无处不在的白雾慢慢的褪去了,他身型面貌完全展露出来,虽然长得平平无奇,但绝对和老没有半点关系。
黑衣人转身:“你觉得我今年多大?”
白越心里估算了一下,笃定道:“二十八到三十二,您要是超过三十五,我就把简禹吃了。”
简禹:“……”
你不怕骨头太硬磕着牙么?
黑衣人忍不住笑了:“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吃了。”
白越不信。
黑衣人正色道:“我叫白川,我今年五十四了。你父亲……是我看着长大的。”
黑衣人似乎想起什么,目光中有些怀念之色:“我是弃婴,被师父收养,跟了白家的姓,起了海纳百川的名,师父抚养我长大,教我本事,这可惜……世事难料,你尚未出生我便离开了家,这一别,便是二十年。”
白越来不及为了黑衣人的境遇感慨,她为白川的年纪惊呆了,这人竟然五十几,真是不可思议。
白越在自己的震惊中,此时简禹展现出非一般的脸皮和能力,他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道:“师伯。”
你的师伯,就是我的师伯。
白川微微颔首,竟然是认了。看来他此次来就是想考验一下简禹,通不过就打死,通过就认了这个女婿。
“师伯。”简禹热情道:“师伯这一次来,是来看越儿的吧,还和我们开这样一个玩笑,也不早些现身,好让晚辈好好招待招待。”
白川的脸色略有点尴尬,但随后道:“你和小越身份悬殊,我若不在暗处观察几日,怎知你到底对她好不好。”
简禹立刻拍马屁道:“是,还是师伯考虑得周到。”
白越无语,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做了一个心理建设,道:“师伯,咱们先不说别的,你在这里,看见小铃铛是被杀的了么?”
简禹不会怀疑白川的身份,白越无从怀疑起,别说白川自己介绍离开已经二十来年,就算他说只出门了半个月,白越也不知真假。
还不能多说多问,说多了,万一白川是真的,就可能暴露自己是假的。
如今他们的紧要目的,是调查小铃铛的死,小铃铛的身份,找出背后的人。
可惜白川道:“我没看见。”
一句话两人都失望了,白越不由的道:“那您怎么知道她喜欢简禹的事情,你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死了啊。”
白川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我只是路过,想在这里休息一下,结果进屋便看见这女人死了。”
白越接过来和简禹一起看,那是一张粉色的带着桃花香味的信笺,一看便是女孩子精心所制。
“这人的死与我无关,本来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谁知道看见了简禹的名字。”白川道:“于是我又多看了一眼,刚看完,你们就来了。”
说着话,白川出门走到旁边的绣房门口,拉开门,被点了穴道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的梁蒙三人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难怪白川知道了那些过往,那信笺上,是一个痴心女子的情书,当年的你将我从深渊中拽起,你就是我一生仰望的光明,我向你奔赴而来,跨越过星辰大海……
白越一目十行的看完,将信件拍在简禹手里。
“把这姑娘安葬了吧。”白越认真道:“有时间给她烧点纸,她真的很喜欢你。”
就算之前做了种种针对她的事情,死都死了,一笔勾销。
简禹沉着脸将信纸塞在怀里:“放心我会安葬她的,梁蒙。”
梁蒙:“……”
简禹道:“回去叫人,把这里围起来,我们现在不确定凶手是不是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梁蒙:“……”
简禹有些不耐的一抬头:“听不见我的话么……”
梁蒙瞪大眼睛:“……”
“哦,忘了。”白川一脸无辜一挥袖子,梁蒙和身后的两人顿时可以动了,连滚带爬的扑向简禹,一脸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