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发展,众人都惊呆了。
竺银沙万万也没想到,白川会用竺巫民挡住他的伤口,他拼命挣扎想要把自己的腿抽出来,竺巫民也拼命挣扎想要爬起来,离开他的腿。
竺巫民的神情里充满了恐怖,好像那只伤腿是天下最可怕的东西。
但是白川按住了竺巫民的背,他无论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半分。
白川回头道:“谢平生。”
谢平生立刻道:“哎,哎。”
白川道:“家里有火油吗?”
“有。”
寻常人家未必有的东西,谢平生还真有,他喜欢设计各种机关陷阱,他这屋子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川道:“拿过来。”
谢平生也不问为什么,连忙去拿,梁蒙跟在后面。
就在此时,竺巫民发出了一声痛呼。
竺银沙整个人都慌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竺巫民推开,但是无能为力,他吼道:“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不是人……”
这话好像是在骂白川。
但白川岂会搭理他。
大家这会儿也算是看出点端倪了。
暗红色的血从竺巫民的腹部涌了出来,他面色狰狞痛苦,不停的发出惨叫。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虫子一类的,从竺银沙腿上的伤口爬了出来,钻进了竺巫民的身体。应该是从小腹钻进去的,因为他的小腹紧紧压在那伤口上,那些虫想找第二个地方都没有。
竺银沙和竺巫民死不足惜,用自己身体养蛊的人,不客气地说,能不能算人都是两说。
但是这些蛊虫将竺巫民吃空之后,会不会咬破他的皮肉钻出来。
就在大家担心的时候,谢平生和梁蒙抬着火油回来了。
火油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白川道:“给我。”
众人都明白了,两人连忙将火油抬到白川手边。
然后白川道:“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在白川面前都特别听话,让出去就出去,一点都不耽搁的,转瞬潮水一般,众人就离开了房间。
谢平生关心了一下曼果,然后看着自己的小屋子,有些担心的道:“我觉得,我的房子可能保不住了。”
这屋子是木头的,那么多火油,要是在里面烧起了,这屋子十有八九要一起没。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半晌,白越道:“保不住就保不住吧,你这位置也偏了点。不如在我家附近买一个,大家住得近一点也有照应。”
而且白府里也给谢平生留了地方,直接就住里面也行。
谢平生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屋子里的火很快烧了起来,看来这蛊虫只有用火才能斩草除根,有火油加持,熊熊烈火眨眼间便将整个屋子都点着了。
白越有点担心,高声喊道:“师伯,你快出来。”
虽然白川很厉害,毕竟是肉体凡胎,也不是火凤凰转世,可千万别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白越过于操心了,白川在里面应了一声,听起来十分从容。
众人放了心,然后又集体往后退了几米。
火已经从门窗蹿了出来,好在谢平生的屋子独门独户,邻居都不是紧挨着的,最近多雨也不干燥,今天还没什么风,火势不会蔓延出去。
把他的房子烧完,就差不多可以自己熄灭了。
火场中,开始是竺巫民的惨叫,然后加上了竺银沙的惨叫,再然后,就没有声音。
众人望眼欲穿,白川终于从里面走出来了。
白越看着白川过来,不由的喃喃道:“真的不科学。”
为什么大家都是肉长的,白川从火场出来,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头发都没撩着一根,他走出来后拍了拍身上也不知有灰没灰,神情自若。
众人此时的心里和白越其实是一样一样的,只是他们不会想真的不科学。而是想,真的不是人。幸亏世上只有一个白川,不然的话,那该多乱啊。
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
简禹没听清简禹的话,随口道:“你说什么,不什么学?”
“我说……”白越找补道:“我说师伯这个难度太大,别人没法学。”
这还用说,简禹也没当回事。
谁会向白川学啊,那是学得会的吗?
白川出来后,众人都迎了上去。
谢平生迫不及待地道:“师伯,问出来了吗,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白川反问:“你也不知道?”
“只知道一些。”谢平生道:“他们来了之后,说自己是曼果的养父母,我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曼果控住了。说自己的儿子,就是刚才那个腿不好的竺银沙和曼果是有婚约的,这次是听说了曼果的消息,来完婚的。”
显然都是胡扯,谢平生一个字都不信。
但是谢平生不会武功,对蛊毒也没啥研究,在这方面是吃亏的。
但是他脑子转得快啊,在第一时间就写了求救信,偷偷让人送去了白府,可惜白越他们不在家,所以耽误了大半天。
曼果有话想说,但是她捂着脸的帕子上,一片红色。
“你先别说话了,好好养养。”白川道:“我大概问了一下,这些人确实是十二族的,也确实是曼果的邻居。”
曼果睁大眼睛,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她在邻居家住了好几年,心想不可能啊,就算多年没见,人的长相也不可能变化那么大,再说了,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哪里来的蛊虫?
“曼果。”白川道:“你有些不寻常。”
曼谷一脸茫然,不太明白,怎么个不寻常。
白川道:“据刚才那爷俩说,曼果的体质不寻常,天生就是最佳的养蛊虫的母体。你爹娘的死也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而为,而你那自以为十分老实的邻居,只是在你面前伪装老实,这才是他们的本相。”
“不过后来你被半莲发现了,她设计把你带走,原本是要等时机成熟,让你养她的黄金蛊。”
“现在半莲死了,但是十二族养蛊的人太多,刚才那三个只是来京城试水的,若是他们不成,后面还有人来。”
所以她是半莲麾下的大弟子,那不是靠运气的,是因为确实与人不同。
曼谷皱着眉头,一时感觉有点接受不了。
而且,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和过去断的干净彻底,这些日子在京城开面馆,虽然人来人往吵吵闹闹,但是心里特别平静。
哪怕只是和吃面的客人寒暄两句,说说天气说说家长里短,或者逗一逗邻居的孩子,再或者看着白越和谢平生拌嘴,甚至是客人三瓜两枣的还价,她都觉得非常的有意思,非常满意。
她愿意把这个面馆长久的开下去。
由奢入简易,有简入奢难,如果再让她回到从前的日子,她大概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