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扬道:“我也问了,具体不知道。但是掌柜的回忆说,确实有好几个工人搬,不过不是常见的拉活儿扛包的工人,所以也不认识。”
赵三元道:“该不会也是一伙的,从鸡田府里一起来的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在京城找人干活儿,且不说贵还是便宜了,至少暴露的风险要大很多。
不过毕竟这么多东西,总不能人人揣一口袋走,七八个人扛着搬着从医馆里出来,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
徐飞扬献宝一样道:“是,属下一路打听,总算是有人想了起来。确实有一行人从医馆出来之后,搬着各种物品一路往前走,因为当时天色已晚,所以那人格外好奇多看了两眼,说那一行人,转进了一处巷子。”
除非化整为零,一点点地来,要不然的话,京城里的大动作,很难都避开人。
赵三元激动道:“是不是找到那个地方了?”
只要有一个大概的范围,那就好找多了。
“已经找到了。”徐飞扬道:“应该就是你幻觉中看见的地方。”
那还有什么说的,赶紧去。
徐飞扬已经派人将宅子看管了起来,众人过去一看,还真是。
赵三元到了门口就跳了起来:“就是我去过的那个地方。”
和梦里一模一样,一块摇摇欲坠,从中破开,挂着蜘蛛网的牌匾挂在门上。
吱呀一声推开,里面是一个破败的院子,地上全是杂草。
白越不由地道:“能在京城找到这么个院子,他们也不容易啊。”
别的灰扑扑的,破损的,蜘蛛网,做旧的,都可以做手脚。
这一地的杂草可不好作假,就算是从别的荒山荒地挖了带杂草的土回来,填在院子里,那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和原原本本多年没人来往而长草的院子,是绝对不一样的。
院子中间是医馆,门敞着,里面就如赵三元所说。
是一间破败的医馆。
“奇怪啊。”白越道:“就算是医馆的后人或者朋友,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想要找老三帮忙吧,也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弄一个还原出来的医馆吧。”
这得费多大的事儿啊。
就赵老三这胆子,直接给迷晕了拎到巷子里去,然后扮成黑白无常往他面前一站,直接告诉他,你是地府挑中的人,现在有一桩冤案,要你协助……看书喇
相信赵老三肯定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不用弄这个医馆,不用请那么多人,也不容易暴露啊。
白越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得奇怪。
这个医馆好像是有点多余了。
此时一阵风吹过,突然众人都安静下来,医馆里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众人都跑了进去。
莫非里面有人?
徐飞扬找到这个宅子之后,只大概在门口看了一下,见里面没人就没有仔细搜查,着急去汇报了,而且也不知这宅子有什么古怪,不敢太深入怕破坏了线索。
如今里面传来声音,不像是老鼠野猫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木板上。
一下,一下,一下……
众人循着声音往里走,这里面还挺大,有好几个房间,徐飞扬道:“我刚才都在门口看了一眼,但是没听见里面有声音。”
但现在这声音太大了,根本忽略不掉。
房间里,众人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屋梁上,掉着一具尸体,正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屋里的柱子。
众人都惊呆了,赵三元硬是站在房间门口,不愿意再往里走。
徐飞扬连忙上前,将尸体拽住,伸手一摸,道:“还是热乎的。”
白越忙道:“将人放下来。”
徐飞扬连忙将绳子割断,把尸体放了下来。
简禹抬头看绳子上悬着的绳子,绳子一直顺着到了门口,拴在门背后。
“这里有个简易的机关。”简禹道:“人本来应该是在横梁上的,一旦有人推门进来,这个绳子收缩,人就会掉下来。”
白越往横梁上看了看。
还好刚才徐飞扬推门后就离开了,等他们再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在这里晃了。如果进来的时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突然一具尸体从横梁上掉下来,还挂着在晃啊晃,说不定正好和下面的人晃了个脸对脸。
想想那也太可怕了,胆小的估计当场就能吓死。胆大的也得吓得一蹦。
尸体放了下来,果然如徐飞扬所说,尸体还是温热的,刚死没一会儿。
说不定凶手离开和徐飞扬进来,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这是一具三十到四十的男性尸体,十分富态,穿着考究,应该是条件比较好的人家。
他面目狰狞,嘴巴微微张开,瞪圆了眼睛,死不瞑目。
赵三元道:“人是怎么死的?是吊死的么?”
乍一看像是勒死的,但是仔细的看,好像也不是。
赵三元没见过其他被勒死的人,但是见过吊死的人,感觉和这不太一样。
幸亏他们这里有专业的仵作,白越一边叫人回去拿她的工具箱,一边先检查一下。
白越道:“吊死的人颜面青紫肿胀,舌尖外露,可能会眼球突出,尸体还可见口涎和鼻涕流出,可见染有血色。由于呼吸困难期,可出现平滑肌的收缩和痉挛,故出现排便排精现象。”
赵三元开始还听得懂,听着听着,就听不懂了,茫然看向旁人。
但其他人都面无表情,听得认真。
特别是邱婉婉,她牢牢记住了谢平生的话。
听得懂听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表现出能听懂的样子就可以了。
“那……”赵三元不耻下问:“到底是不是吊死的呢?”
“我觉得不是。”白越道:“除了刚才那些特征不能完全吻合,无论吊死还是勒死,他脖子上被绳索勒的痕迹都会比这严重的对,但是你们看现在只有一道,没有反复伤痕,是他从横梁上落下来的时候造成的,落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哦。”赵三元装作已经听明白了:“那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