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有三大未解之谜。
第一,白川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第二,白越和宁王到底为什么感情那么好。
第三,白越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见多识广,神神秘秘的邻居?
这一天,白越和简禹吵架了。
很正常嘛,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感情再好也有意见不符合的时候,特别是在针对小孩教育这方面,那更是有理念不合。
而且,在小孩教育这方面,连白川和白越的理念都不合,都不是每次站在自家大侄女这边。
于是白越发现自己众叛亲离了,连师伯都不帮她了。
白越那个生气啊,她决定离家出走。
别人夫妻吵架,一般是回娘家,但是她连白川都生气了,于是娘家也不回了。
白越也不收拾行李,牵着邢队就气呼呼地走了。
简禹要追出去,被白川一把拽住了。
白川恨铁不成钢教育简禹:“原则问题,你也硬气点。这一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哪有像她那么带孩子的。”
简衡小朋友,和每一个小朋友一样,不爱学习,背书太苦了,练武更苦。
而简禹和这个年代的大家长一样,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兄弟姐妹都是这么过来的,米子涵沈烨这些同龄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从小习文习武谁不苦。
老话说得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简家就这一个孩子,现在不苦,以后怎么办呢?爹娘师伯,也不能罩着他一辈子啊。简衡日后是要扛起简家的家业的,当然要好好培养。
但是白越总觉得简衡还太小,四岁的孩子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是虐待儿童啊。
四岁,这才幼儿园小班呢。幼儿园现在连拼音都不让教了,你们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学那么多,太可怕了。
于是矛盾越来越大,白越离家出走了。
简禹只想叹气,他也不明白。
做娘的心疼孩子,那当然天经地义。白越虽然和旁的娘不一样,那自己的孩子也是喜欢的。
可是白越对教育也十分重视,这个从她对简哲他们的教育就能看出来,还有夏捡,收养的孩子,若是寻常人肯定在府里给找个小工,干点轻松的活儿就行。
但白越第一个念头就是去上学,根本就没有让他干活儿的想法。孩子就该上学,男孩女孩都一样,给我上学去。
但是为什么在简衡这事情上,她不一样了呢?
白越离家出去,去了哪儿呢?
简禹派去跟着的人,远远尾随,果然看见白越进了宁王府,放心回去交差。
放一万个心吧,咱们夫人,亏天亏地也不会亏了自己,不去宁王府找宁王告状,难道带着邢队流落街头吗?
那是不可能的。
白越跟进自己家一样,进了宁王府。
成朔在家。
他在……做手工。
对,成朔现在不是一般清闲,以前忙的脚不沾地,什么兴趣爱好都挤不出时间,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他在改造弓弩。
一个巨大的房间,中间放着这个年代的冷兵器,弩弓,弓箭之类,边上是乱七八糟的各种零件,工具,他穿着一身特制的衣服。
就是一条长裤,一件长袖。
白越给画的服装设计图,找裁缝定做的。
出去见人要入乡随俗,在自己家里做事的时候,成朔还是喜欢穿习惯了的衣服,而且也利落方便。
打开门,成朔正卷着t恤袖子干活儿,看见她们两手一拦。
“你可以进来,它不行。”
白越知道成朔指的你和它,分别是自己和邢队,但她一时间竟然不能肯定,倒是让谁进,谁不行。
就在白越要炸毛的时候,成朔又道:“来人,带邢队去找麻袋。”
下人连忙上来,把邢队带走了。
成朔拿起桌上杯子咕噜咕噜喝口水,然后说:“怎么气呼呼的,谁惹你了?”
白越就在等这句话,于是巴拉巴拉巴拉,把自己和简禹吵架,并且没有得到别人的支持的事情给说了。
成朔认真的听。
万万没想到,不管什么年代,学习都是家庭里最大的矛盾。
“你说说看。”白越道:“四岁的孩子有必要学习时间安排的那么紧吗?真是一点快乐童年都没有了,虽然简衡有时候是让人气的牙痒痒,但毕竟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虐待吧。”
“不至于不至于。”成朔忙道:“我看简禹还是挺疼孩子的,不是我拉偏架,我感觉他带孩子的时间,比你带孩子的时间都长吧。”
白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竟然不站在我这一边?
成朔一看她要炸,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要入乡随俗。你看简衡辛苦,你看宫里的皇子们更苦,但是人人都学,你不学怎么办吗?”
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
“不是不学,是不必那么早学。”白越道:“我难道还能教出一个文盲来吗?只是你说才是四岁,天黑的我都不愿意睁眼他就爬起来读书,过分了吧。”
“哎。”成朔也叹口气:“孩子是有点辛苦了。”
不过这年代的孩子,大抵分为两种。
普通的人家为了衣食操心,孩子不上学不识字,但是小小年纪就要帮忙家里做活儿,能做什么做什么,四岁的带两岁的弟弟妹妹的比比皆是。
富贵人家,就是简衡这样的,都一样。
“要不这样。”成朔道:“你和简禹,你们各退一步,设定一个新的学习计划。以后就按照那个学习计划来。”
“比如呢?”
“这还有用比如吗?”成朔道:“以前我上班我邻居送孩子出门上学,就按那个时间表来呗。”
白越想想:“我觉得行,小孩睡太少也影响成长。就按那个来。”
上午七点上学,四十分钟休息一次,中午午休,下午两点上课,五点放学。
晚上再来个晚自习。
妥了。
白越补充道:“简禹要是不同意,你就把他抓起来。”
“……”
成朔感谢白越的信任,但这任务也压力太大了,就算他是王爷,也不适合把简禹抓起来,再说以什么罪名呢?
当天半下午的时候,简禹拎着儿子上门,理由是简衡想娘了,想的哭兮兮中午饭都吃不下去。
“来的正好。”管家笑眯眯:“简大人,简夫人和王爷,正在等您呢。”
简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