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逼的叶承欢喉咙一紧,连呼吸都已停顿,这个时候已经万分紧急,连他的手指和大挪移术都来不及使出,在和死神打多无数次交道后,看样子这次他是难逃一劫了。
叶承欢不是什么正统的修真者,可他听说过修真者都要度过的一种东西:劫!
无论是四九小天劫和六九大天劫,还是号称世界大灾难的九九重劫,叶承欢统统当那些都是放屁,他只知道这次他遇到了自己的疯劫、死劫。
此刻,心思再快,也快不过这个死劫,唯一可以祈祷生效的除了本能,再无其他。
在他感觉喉咙被即将被某种东西戳穿的一刹那,他深藏的本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陡然爆发了。
就好似一块废弃很旧的蓄电池突然通电一般,里面的一切死气沉沉的电离子瞬间被激活了。
也好像电脑游戏里的某大神,在生死一线时突然打开外挂,能量已不可知的层级一下飙到最高点。
下一刻,他的人猛地倒翻出去,不是什么夸张的打击术,也不是什么奇葩的防御术,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后空翻,这个筋斗翻得甚至还没孙悟空翻得潇洒,简直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但就凭着这手狼狈的筋斗,让对方的绝杀一击落空!
对于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叶承欢来说,他才不要炫目,也不要漂亮,更不要潇洒,哪怕躲的再狼狈点儿也没关系,只要能保命就是最好的招式。
两脚刚刚落地,还没站稳,那股气浪如影随形,再次飒然而至!
叶承欢没法子,只好又是一个不怎么漂亮的筋斗,可两个筋斗根本没法阻止悲剧,对方似乎铁了心的要自己小命,根本不给他回旋的机会,速度快的惊人,没人性的绝杀一下接着一下。
叶承欢一连翻了十六个筋斗,那人也攻出了十六次绝杀。
这下,叶承欢不耐烦了,蛋疼了,怒了,第十六个筋斗刚刚翻到一半,他根本没打算起身,而是忽的伸出了两只脚,一下就夹住了对方的胳膊!
天上地下,恐怕再没人使过这么奇葩的招式,天上地下,也没人能使出这么诡异的招法,甚至都没人能想象!
可叶承欢偏偏使了,而且一击必中,死死夹住了那人的胳膊,随即一个踢踏的动作,等那人往后退出时,刚好借力翻身站起。
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擦擦满脸的冷汗,顶了一脑子官司,眉头的那个川字挤得很深。
冷眸一扫,这才发现这是间十分宽绰的院长办公室,整齐的桌椅擦得锃亮,窗台上的绿植微微摇曳,墙上挂着“养心”两个书法字,银钩铁画,直欲破纸而飞。
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看样子年近古稀,一头抖擞的短发,麦芒般根根直竖,两颊如削,长眉圆眼,笔挺的浅绿色衬衫一丝不苟的插在裤腰里,袖子和领口的扣子都认真的扣在一起,背着手侧身而立,一股无形的深沉弥散开来,泰山一般凝重!
叶承欢翻阅了记忆,貌似从来见过这个人,不过以他刚才那几手漂亮的绝杀,其实力甚至已不在龙象之下,看来神州高手如云,加上自己人品大爆发,惹得这么多高手找上门来,看样子这次的麻烦又不小!
那人凝着眉头,古铜色的脸上浮起一丝愕然和恼火:“你这是什么招式,翻跟头,还用脚。”
叶承欢不屑的一哼:“保命的招式!起码比你玩偷袭来的光明正大吧。”
“招式不分光明不光明,能打倒对手的就是好招式。”
叶承欢一挥手,“我现在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已经惹我生气了,现在我已经手痒的不行了,快过来让我拍死你!”
“狂妄自大!”四个字还未说完,他已经裹挟一大片浑厚的气息海啸般压了上来,一眨眼的功夫,根本没看清他如何出手,五指如钩,已搭上叶承欢肩头。
他只要稍稍发力,叶承欢的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那人脸上挂着丝狞笑,刚要发力,可不知怎么的,叶承欢的肩膀就好像抹了层油似的,他的手忽然就滑到一边。
叶承欢刚卸掉对方手劲,可那人出手如电,五指如影随形的再次搭上肩膀。
叶承欢再甩,他再搭,就这样反复了数次,叶承欢皱起眉头,扫了眼他的手:“你觉得这种打法好玩么?”
“当然好玩。”那人应了一声,五指蓦然发力,他对自己这手十分自信,就算岩石都能捏碎了,可万万没想到,叶承欢的肩膀不再粘滑,一瞬间竟变得比铁还硬!
叶承欢歪歪嘴角:“你这么喜欢摸我,我就让你摸个够。”
那人微微变色,扬起另一只手往叶承欢头顶砸去。
与此同时,叶承欢也已扬起了巴掌,和那人的手掌撞到一起……
奇怪的是,两只手掌相撞,居然没有一点儿声响,那人的脸色在变,叶承欢也微微皱眉,两人的手心就好像粘住了似的,再也分不开!
片刻后,两人的脸色一青一白,然后又一白一青,彼此的脸色快速的青白交换着,两人的手掌心里也一青一白,一白一青,隐隐泛着青白交织的微光。
陡然间,那人只觉得对方的手心好似一道漩涡,自己体内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去,被他的手掌大口大口的吞噬掉,那人古铜色的脸颊充满了惊诧,忽然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借着那股反作用力,整个人倒飞出去,咔吧一声,两个脚尖深深扎进钢筋水泥的地面里,这才停住。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啪!
窗台上的一支花瓶忽然碎裂,玻璃碴子和鲜花泥土撒了一地。
紧接着,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第二支花瓶,玻璃窗,桌上的水杯,屋里一切的玻璃制品砰然碎裂,碎的全都变成了渣!
那人定了定神,额角满上细密的汗珠,半晌才稳住呼吸,可是身子里竟然有点发虚。
“大吞噬术!你怎么会这门功夫的?”
叶承欢摇摇脖子,摆弄下手腕,冷冷的说了声:“关你屁事!”
“你和云龙山是什么关系?”
叶承欢不耐烦的道:“我现在不想和你扯淡,想打架的话改天,要是把人家医院打塌了,我可赔不起。”
那人目光如刀,冷飕飕的投过去:“我再问你一遍,你和云龙山什么关系?”
“我只问你一遍,武潇现在在哪儿?”
听到“武潇”两个字,那人眼里的精芒顿时消散了,“在监护室里,刚刚动完手术,还在昏迷中。”
“谁干的?”
“我正要问你,她中枪昏迷之前打的唯一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