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孔介民也没闲着,他又溜达到海子边去钓鱼去了。
来到熟悉的钓位,先打了个窝,孔介民又舒舒服服地抽了两支烟,等着鱼儿进窝。
不远处小齐陆又牵着大金毛出来了,后面是齐玉霄和方鹏举,两个男人也在抽烟,说说笑笑。
“哟,这不是孔局长么?又钓鱼啊?”
“小点声!
刚打好的窝子!”
孔介民笑眯眯地和齐玉霄打折招呼,又对小齐陆说道:“来,看大爷钓鱼!
要是今儿收成不错,晚上的饭大爷请了!”
小齐陆牵着金毛就过去了,好奇地盯着鱼竿,很快鱼漂下沉数次,孔介民把杆一提,一条尺许长的小鱼就越出水面。
小家伙眼睛瞪得溜圆,手上的绳子一下子就松了,脚底下都没看就要往前跑,被齐玉霄一下子给拉住了。
“真是随了你妈!”
齐玉霄真想给儿子屁股两巴掌,但旁边的大金毛却很高兴地跑回了方鹏举身边,尾巴摇到飞起。
“玉霄,让孩子过来玩!
我看这小子不错,将来跟着我学钓鱼吧!”
“拉倒!
钓鱼佬败家!”
齐玉霄可不敢接这个话茬,但孔介民马上就又拉上来了一条,很是得意地对齐玉霄说道:“瞧瞧,还算不错吧?”
方鹏举站在旁边抽着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孔介民今天的收成不错,周围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围了一群大爷大妈。
“看着拿,钱随便给!”
孔介民本也不为了这几个钱。
小齐陆看着孔介民从别人手里接过零零散散的硬币或者毛票,开始懂事的他知道那是钱,是可以换来胡同口小店里的糖果和玩具的。
孔介民把杆子收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对齐玉霄和方鹏举说道:“走吧,晚上我请了,就这么多!”
他把放在塑料袋里的钱掂了掂,好像也没多少,估计只够每人吃碗面的。
“不是,孔局长你这图的什么啊?”
齐玉霄没忍住。
孔介民呵呵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
我看孩子也该饿了。”
几个人就近选了一家小店,每人要了一碗炸酱面之后,孔介民塑料袋子里的钱就剩下三两个硬币了。
他把硬币揣进兜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自嘲道:“兜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
吃饭!”
小齐陆对外面的饭食大感兴趣,他努力吸溜着面条,嘴边很快就有了一圈炸酱。
孔介民把一颗蒜扔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下一句话就让齐玉霄吓了一跳:“上午孙井泽来找我了,让我帮他平事儿!”
方鹏举左看右看,表情说明了一切,在这里谈这种事情,好像是不太合适。
但孔介民完全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玉霄,说实话,这回孙井泽注定要吃个大亏!
我不打算跟着他们,我看好你们!”
“怎么说?”
齐玉霄没想到孔介民能这么顺溜地把孙井泽给卖出来,还是当着方鹏举的面。
“我这几天没干别的,就遛鸟钓鱼了!
这么多的时间,我就琢磨这一件事了!
这个事情,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后面想再找补回来也得等下次有机会才行,这样硬上马实在太难。”
孔介民说话的功夫又剥了几颗蒜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又顺手给了小齐陆一颗,小家伙不敢吃,孔介民笑了笑,不以为意。
“报酬方面我也不找你们要,我都想好了,就这次邱家转给橡树资本的股权,我要多分一点!”
“孔哥,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啊!”
“没让你做主,我就是和你说说闲话!
等到后面我拿股权的时候,你们这一头,包括张源,别从中作梗就行了!”
齐玉霄来了兴致:“孔哥,你就那么有把握?”
孔介民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蒜:“我两头吃啊!”
“您这个!”
齐玉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能这么坦然说出来自己骑墙的人也就孔介民了!
好像也不对,这老小子是不打算站在孙井泽那一头了,好像也不能说是骑墙,但的确是两头吃。
但齐玉霄不会把自己这边的消息透漏给孔介民的,万一孔介民转脸就把他给卖了,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放心!”
孔介民似乎能看出来齐玉霄心知所想:“哥哥我对你可是自揭老底儿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需要我做什么配合,就和我打个招呼,我这也是为了自己。”
“行!”
孔介民呼啦啦把面吃完,又喝了一碗面汤,抽出几张纸巾把嘴一擦,说道:“足协那边我也会托人努努力,让他们的决策不要那么快出来!
但要拖多久,老三,你得和我讲一下啊!
走了!”
“孔哥慢走!”
齐玉霄也站起来了,目送着孔介民出门才坐下。
方鹏举小心地说道:“三哥,他这什么路子啊?”
“还能什么路子?孙井泽这回要大出血了!”
邱家的股权那么多,虽然说大哥让孙井泽去谈的收购,但他还真能借坡下驴,把人家的股权都吃了,丁点儿没给孔介民留,孔介民心里不膈应才怪。
但他又想到了张源,房地产如此欣欣向荣,他怎么就舍得抽身了呢?
要说缺钱,齐玉霄是不信的!
就算张源缺钱又怎么样?哪个银行他贷不出款项来?要说张源精力有限,齐玉霄也不信,公司就放那边又能怎么样?有肖默这个卷王在,公司不可能亏钱的。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齐玉霄也不想了,伸手把儿子的炸酱面端过来倒在自己的碗里,呼啦啦吃完结束。
后面的几天都过得非常平静,颇有种暴风雨前的感觉。
周未一天天临近,江海天源俱乐部完全没有要集结的意思,终于到了周五,按理说,今天晚上球队就要出发去客场了,毕竟明天就要比赛了。
湖广丰收那边一样在等待,他们是希望天源不要过来的,毕竟认认真真走流程就能获得三分,还能保证球员的体能,多好!
裁判组和足协的其他工作人员也入住酒店了,就是天源俱乐部依旧不见踪影。
刷一下手机,天源的几个主力球员刚刚更新了状态,他们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几个南美外援甚至都在南半球喝马黛茶了。
天源俱乐部的办公室里,李故和金鑫都在,足协的工作小组也过来了,由江海足协和体育局的人陪同着,苦口婆心地劝天源回归比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源的投资这么大,说不玩就不玩了?李总,金总,谁都有吃亏的时候,咱们这次吃了亏,下次说不定就占个便宜呢?对不对!
还是得看开点才行!”
足协过来的杨丰全喷着唾沫星子,努力地挽回着局面。
李故懒洋洋地说道:“杨主任,道理我们都懂,要是吃点小亏也就算了,咱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
但上周是什么状况?是交大的几位老前辈都过来看球了!
裁判不给我们哨子不要紧,我们凭真本事嘛!
结果呢,人家辽东都没走关系,哨子给他们了!
我是想问啊,裁判的问题要怎么处理?裁判的处理结果没出来之前,天源不可能恢复比赛的。”
“李总,你要多想一想!
现在回头可还来得及,要是下轮,下下轮还是不恢复比赛,那领导会怎么看你们?天源是一盘大棋,不能自乱阵脚啊!”
李故坐端正了:“杨主任,我看出来了,您是一个好干部!
但这个事情,我们一定得要个说法!
足球的水深我们知道,但总得有个底吧?”
杨丰全说不出来话了,足协有人想探张源的底,却没想到张源也在探他们的底,这种强势的反向操作有过成功的案例,天源可以复制。
“球员都不够,本轮的联赛是肯定踢不了的!”
杨丰全还是说道:“李总,回去和你们张总多说说,让他干万不要冲动!”
李故笑道:“别人能冲动,我们也可以!
对了杨主任,对于明天的比赛,我们在这里提出另外一个方案,您帮忙考虑一下?”
“你说!”
“我们天源的建议是,本轮比赛推迟进行!”
他在足球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看出来了,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一定得强势!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就要提出过分的要求,要不就没法讨价还价了。
杨丰全愣住了,他没想到天源这帮子人胆子能有这么大,这种要求竟然都敢提!
本能地他就想说办不到,但还是忍住了,在别人都冲动的时候,他就不能冲动了。
晚上,杨丰全把建康这边的消息报告给了燕京。
没有国脚外援,但天源还有青年队,你用青年队来打一轮联赛也不是不行!
但都这么晚了,天源还没出发,这就是铁了心要罢赛了。
但偏偏天源就不说退出,一直在要说法!
还提出要推迟天源的本轮比赛!
比赛可以推迟,比如在英超,经常因为欧战或杯赛的缘故,联赛的某轮比赛会延期进行。
魏辉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半天,张源这是有恃无恐还是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