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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这是温夏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感觉。

她有一些费劲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满地枯黄的野草,还有不远处叶子都快要掉光了的大树。

这里是哪里?

虽然脑子还有一些混沌,她也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温夏看到了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很年轻。

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那妇女身边站着两个小吏打扮,面目凶狠的男人。

他们狠狠的用脚踹在妇女身上,试图把妇女踹开。

可那妇女却一次又一次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扑在年轻男人身上,不让他们将男人带走。

不远处,一名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则是跪在地上,不断地对着一对看起来就非常苛刻的老夫妻磕头,嘴里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尊老爱幼,现在看到这个景象。虽然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她努力分辨那名小男孩儿在说些什么,却因为周围的嘈杂和自身的耳鸣,而听不清楚。

头好疼!好难受!

这是温夏现在最真切的感受。

但是很快,这份疼痛却让她觉得有一些不真实。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疼痛?

也正是因为太过于疼痛,反倒是让温夏混沌的大脑稍稍清晰了一些。

她想起来了。

今天早上,她接到了快递员的电话,让她到小区门口去取快递。

她买的做手工的工具到了。

刚刚到小区门口,她就看到了一名中年男人,劫持着一个小孩子,情绪非常的激动。

她当时没有多想,立刻冲了上去,一起冲过去的还有门卫大爷。

孩子是救下了。

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情绪会那么激动,直接对着胸口就给了她一刀。

温夏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刀锋割破了皮肤,肌肉,血管……血在流,她感觉到了冷,还有无力,这种失去温度失去控制的感觉甚至盖过了疼痛。

然后她失去了呼吸。

温夏知道,她死了。

可是,她现在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头疼?

还没等温夏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的哭喊声。

她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去看看情况,刚一活动,脑袋却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紧接着,就是大段大段的陌生记忆,在脑海中涌现出来。

原来她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温夏,今年十六岁。

是秦家村秦二柱家的养女。

她是被秦二柱从山里捡回来的。

当时她看上去还没有满月,不知被扔在山里多久了,浑身冻的发紫。

秦二柱本就不受父母喜欢,日子过的苦哈哈的,要再养一个女孩,日子就更难过了。

可是如果不管的话,这个女娃娃撑不过今天。

最终,秦二柱一咬牙,把温夏抱了回家。

并且为了让重男轻女的父母同意,假说这孩子是贵人暂时养崽他们家的,并拿出了好不容易偷偷攒下来的半两银子做证据。

虽然是被捡来的,但是温夏在这个家里面,却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但是家里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因为秦家的老人一直不太喜欢秦二柱他们一家,对他们家比较苛刻。秦二柱的两个兄弟,也时不时的给他们家找点儿事儿。

并且每次秦二柱一反抗,秦家的老人就拿孝道压着他,让他有苦说不出。

直到后来秦二柱的大儿子秦慎行长大了。

秦慎行天生神力,十二三岁时,就能和村里最强壮的男人掰拳头了。

等到他学会了打猎后,每次打猎,带回来的猎物都是最多的。

他的性格也与父母不同,非常刚硬,对于秦家老人的不合理要求,不是不理睬,便是合情合理又非常坚决的怼回去。

靠着他,秦二柱家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秦家老人心中记恨上了他。

当征兵衙役的人来到秦家村的时候,秦家老人便把秦慎行卖了。

此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便是秦慎行。

拉着他,不让他被衙役拉走的中年女子,便是她的养母温玉兰。

跪在地上对着秦家老人苦求的男孩,便是她的弟弟秦谨言。

而原身也是刚刚阻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才一命呜呼,成为了现在的温夏的。

想到这里,温夏强忍着眩晕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不远处有一些混乱的情况,准备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发现动作稍稍大一点儿,就头晕的不行。想出声阻止,明明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声音挺大的,外边儿却没有一个人听到,反倒是自己一出声就恶心。

这时外面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还站在那里拉着衙役,阻止他们带人离开的温玉兰,在又一次被衙役推开之后,根本顾不得这个时候被摔出血的手臂,直接跪到了一对老年夫妇的跟前。

“爹,娘,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你们把大娃的征兵税给他拿了吧。大娃之前出去给他爹讨说法,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要是真的被他们带走了,他肯定坚持不下去。

求求你们了,我家当家的现在还在昏迷着,我不能再失去大娃了,只要你们把大娃这次的征兵税给了,我们一家以后肯定好好孝敬爹娘,给大哥和小弟做牛做马,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听到温玉兰的话,原本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像看热闹一样,看着衙役拖着自己孙子往外走的刻薄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一些冷漠的笑容。

“呵,那是你儿子,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能交得起征兵税就让他留下,交不起这就是他的命,你找我也没有用。还有,你们一家孝敬我们老两口,这是应该的,你用不着拿这个出来说事儿。”

听到老太太的话,温玉兰的顿时一脸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