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宾馆房间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门板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哪个混蛋？！”
段海真怒了。
这一天天的，一个个的，都来坏自己的好事儿。
“呵呵。”
周萧迈进了门。
看着被压在墙上的舒雨晴，再看看满身酒气的段海，他二话没说，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一巴掌来得很快很猛，段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脑袋便觉得晕乎乎的，比喝了酒还要晕，嘴里的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
“周总……”
段海吐掉嘴里的牙齿，刚要说话。
一脚。
在他的脸上！
周萧穿着的是运动鞋，这一脚上去，段海的整张脸便没有人形了。
狭小的卫生间变成了炼狱。
段海还当这是个堵住舒雨晴的好地方，却没料到这也是别人堵他的好地方。
他想逃，想躲。
可周萧的拳、掌、脚，每次都会十分清晰地落在他的身上。
老板娘在外面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看出来了，这是周萧在给舒雨晴出头，也就是说，舒雨晴认识周萧？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她连忙冲着舒雨晴招手，见她愣在原地，似是被吓坏了，立刻又是冒着会被拳头打中的风险，进去救她出来。
老板娘伸手抓住了舒雨晴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简直就好像在雪地里冻了三天三夜一样。
“舒雨晴？”老板娘喊了一声。
舒雨晴呆若木鸡，全然没有反应。
“吓坏了吧。”
老板娘刚这么说，听到了耳边段海求饶的声音停了下来，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会是打死了吧。
打死倒不至于，只是变成了一个猪头。
周萧舒了口气，水龙头上冲了冲手，这才伸手去接舒雨晴。
舒雨晴还是愣着。
周萧连忙给她注入灵气，她这才稍稍有了一些反应，脑袋好像机械一样缓缓抬头。
看到是周萧，她才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钻进周萧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房东和孙二梅还有段建到的时候，舒雨晴还在哭着，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她在哭。一个女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她会这般伤心了。
孙二梅和段建小心翼翼走了过来，看了看卫生间里的情况，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你啊！”孙二梅剜了房东一眼。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
哭声渐止，只余几声啜泣声，还有周萧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
他安慰着舒雨晴，扶着她从卫生间出来。
看她还光着脚，孙二梅立刻进屋拿了拖鞋过来，蹲下身给她穿上。
段海也从卫生间爬出来了，整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手脚也未见得有多好，有一条胳膊估计是骨折了。
看着坐在周萧怀里轻轻啜泣的舒雨晴，他怎么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错，舒雨晴又为什么会认识周萧。
“孙二梅。”周萧示意孙二梅过来扶着舒雨晴。
这笔账，是该算算的时候了。
周萧又进了卫生间，他捡起了地上的照片，问向段海：“这些照片，你哪儿来的？”
“是，是我朋友给的。”段海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就凭这么几张照片，你就凭空臆测，认为舒雨晴是个陪酒的？”
“……”
段海不敢说话。
照片都在这里了，这还不能证明吗？
他也想听听，想听听周萧能说出个什么花来，说不定这个周萧也是被舒雨晴给迷惑了。
周萧蹲在了段海的面前，“老实说，我之前还对你观感不错，认为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现在来看，你不只不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还蠢不自知，你看到了照片就认为她是个陪酒的，那你有没有查过，她的地籍所在地。”
“这……”
“这是第一个蠢！”
周萧又是一巴掌。
段建眼看着自己的弟弟变成了猪头，想上去劝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舒雨晴是青霞村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是认为我们青霞村的人已经穷到必须要靠出卖身体来获取金钱了吗？”
“这是第二个蠢！”
周萧这次倒是没动手。
他看得出来，段海这货完全不知道舒雨晴是青霞村的，如果他知道舒雨晴是青霞村的，他根本不会这么干，也不敢这么干。
见段海完全愣住。
段建急了，轻轻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向周总和舒老师道歉！”
明明是段海受伤更重，可他又不得不向周萧和舒雨晴道歉，他也要庆幸，庆幸周萧来得及时，阻拦得及时，要是等事情发生，等着他的，绝对不只这一顿揍了。
周萧有心想要和这两兄弟计较，可看舒雨晴还是啜泣不止，心情也还未平复下来，只能先行作罢，先带舒雨晴回去了。
要算账，也等她缓过来再说。
不足四十平的小屋，堆满了东西，周萧根本没想到舒雨晴的生活这么清苦。
是该说，这样才活得像个人？
她确实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扶着她坐下，周萧打算去关门，可还没走一步，胳膊却被她死死抱住，她蜷缩着身体，整个人瑟瑟发抖。
“我去关门。”周萧这么说。
她还是没松开，而是跟着周萧去关了门，随后才一起坐在床上。
她不说话，只是抱着周萧，仿佛这样就可以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周萧问她。
她摇头。
“冷不冷？”
她点头。
周萧拽过毯子给她盖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舒雨晴不再发抖。
周萧才说：“明天跟我回去吧。”
“我能吗？”她终于说话，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妙。
“为什么不能？”周萧却反问。
“你说呢？”
她解开上衣扣子。
大概是想要让周萧看她锁骨下面还未完全清除掉的纹身。
很小很小的一个纹身。
现在已经看不清了，但还是有疤痕留着。
“有些痕迹，刻在身上，会永远留下来的，就像这疤痕，就像过去。”
如果不是那些照片，如果不是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舒雨晴看得很通透，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