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走过去,二号当然不会怀疑这里有陷阱,跟着也走了过去。
树下。
闫依依如同一个死了的人一般躺在地上。
二号拿脚扒拉了她一下。
“死了?”他问。
“没有。”五号摇头,同时坐在地上开始往自己的手臂上缠绷带,俨然一副伤员的样子。
“没有就好……”二号长舒了一口气。
五号看向他,道:“上面还要她?”
二号点头。
“都折磨成这样子了,还要她干什么,我看不如直接杀了,省得麻烦。”五号语气冷漠。
二号瞥了他一眼,道:“大概留着还有用吧。”
“她已经是周萧的人了。”五号说。
“哦?”
二号显然不知道内情。
五号道:“她之前给周萧当护卫的,而且这女人很棘手的,可以随意变形,杀人的本事更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合作过?”二号坐下说。
“勉强合作过几次,她的身手不错,有烟吗?”五号将自己的烟盒扔掉,十分自然的询问。
二号掏出一盒烟,递给他,完全没注意到他自己现在的状态。
放松。
太放松了。
人一旦开始放松,就会容易说出一些麻烦的秘密。
“吧嗒。”
五号点上一根烟,继续又说道:“而且,她在江城的时候,周萧是把她当成宝贝养,就那种血灵芝什么的,那都是当饭吃的。”
“啧啧。”
二号显然有些动心。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今天肯定会死在这里的周萧,那份动心立刻被收敛了。
“话说,一号这次弄的东西也真厉害。”五号抽着烟,闲聊了起来。
“是一种符咒,据说是茅山术。”二号说。
“哦?”
五号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就说出来,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只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起坛做法,就能控制他的能力,更不用说还有其他术士协助。”
二号也点了一根烟,缓缓说了起来。
“我也挺同情他的。”
五号苦笑了一声,道:“你说,咱们能活着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二号问。
五号道:“这可是杀周萧啊,要是我,我肯定不会放人离开这里。”
“你什么意思?”
二号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
刚反应过来,侧面瘫着的闫依依突然坐了起来,她不仅坐了起来,手里的刀子也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想请你给我们开开路。”闫依依冰冷的声音响起。
二号刚想动,却觉身体突然就动弹不得了,全身的经脉都仿佛被人堵住了。
树上,三娘跳了下来。
看着他,冲着闫依依摆手道:“没事了,他已经中毒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是谋反!”
二号慌了。
他身体不能动,但嘴巴还能动,不仅能动,还能骂人。
“我们要是谋反,你现在早没命了。”五号道。
“我们不想杀你。”闫依依接着说道。
二号看着她手中突然消失的小刀,瞪大眼睛道:“你的毒,怎么可能会解了的。”
闫依依笑道:“这天底下没有任何的毒是周先生解不了的。”
二号还是无法相信,“但,但他已经……”
闫依依接过他的话道:“但他已经被封印了能力,按理说什么本事都用不上来。”
二号重重点头。
闫依依强打着精神,让他认为她已经完全恢复,同时大笑道:“那是因为,你们都错了,看错了周先生,你们总以为他只有一种本事,却忘了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上次在江城出现的那些术士,其中两位可是周先生的朋友!”
二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是的。
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们竟然忘记了。
茅山术固然厉害,但那也属于术法,更不用符箓这种东西,哪怕它再神奇,作为一名术士也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想到此处,二号长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闫依依道。
“没错。”
“看来你也应该明白,凭你想要对付周先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闫依依接着又说。
“是的。”
“但我现在还要告诉你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闫依依说。
二号抬起头。
他已经想不到,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看那儿。”
闫依依指向森林远处。
二号抬头看去。
只看森林远处,竟然亮如白昼,已经有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了!
他更不敢相信。
闫依依却仿佛早已经料到了一样,淡淡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大概是因为已经对你们失望了吧!”
“着火了……”二号目光呆滞,呢喃道。
“是啊,着火了,这火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闫依依道。
二号看向她,神情依旧呆滞,却咧开嘴在笑:“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你们来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是啊,这样的大火,如果想要救人,只能从空中救。”她抬头看向天空。
二号也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有人,仿佛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但并没有冲着他们过来,而是像闲庭信步一般悄然飘过。
闫依依道:“看来并不是来救你们的,也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暂时搁浅了。”
这样的大火过来,就算那些人再愚蠢,再傻,也知道这大火是冲着谁过来的。
他们被舍弃了!
“给他解药吧。”闫依依说。
三娘看看她,犹豫了一下后,将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二号的嘴里。
“走吧,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先离开这里。”
木人在前方开路,因为阿依坐在里面。
有她带路,众人只管往前冲就是了。
二号还呆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燃烧起来的大火,又看到从树上跳出来的众人,他万念俱灰。
被舍弃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当自己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后,却发现自己被舍弃了,这更不好受,简直比天底下的任何一件事情还要不好受。
他宁可自己被杀死,也不愿意知道自己被舍弃了,就像随意丢垃圾一样被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