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苏仆延与丘力居会师,两军于辽西肥如附近集合,准备南下冀青二州。
而与此同时,张举张纯两人也正式举旗,张举自号天子,张纯自号弥天将军。实际上这两人就是乌桓人的傀儡。
历史上他们还有自己的嫡系下属,与乌桓人只能说合作关系。但现今,由于玩家的小翅膀疯狂煽动,张举张纯两人的境遇大不如前。在黄巾之乱爆发后就被汉朝通缉,只是一直没找到他俩的踪迹罢了。
乌桓人此行的战略非常明确,只劫掠物资,绝不攻城!截至目前为止,乌桓的最大目标还是以匈奴为榜样,成为草原霸主。至于问鼎中原,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事实在上西晋永嘉之乱之前,还没有那个异族自觉能覆灭中原王朝,像匈奴一样逼迫汉人和亲停战就是草原异族的人生巅峰了。
打着张举张纯的幌子,南下劫掠人口粮食等,发展壮大自身。汉人如果大举反击,那就将张纯张举两个倒霉蛋扔出来,如果没有反击或者反击力度不大,则疯狂掠夺发展自身,伺机取代鲜卑成为新一代的草原霸主。
然后观望形势,汉人要是强了就趁势低头,接受汉人皇帝的册封,混个单于当当。如果汉人实力衰弱,则自立为王,逍遥自在。要是运气好,兴许还能混个汉人公主当阏氏(草原君主的妻子)。
夜深人静的时候,丘力居也偶尔幻想一下当年冒顿单于的风采,将汉人皇帝围在城下,逼得他屈辱求和;写信调戏汉人太后,索取美人、布帛、财物等。
可惜了冒顿单于这种人物也就出现了一次,之后的老上单于还好,能与汉人打个有来有回,再之后的军臣单于也能维持态势,在与汉人的争锋中勉强不落下风。
可再之后的单于就一代不如一代,被汉人打的满地找牙,甚至连龙城都被汉人攻破。
到最后甚至出现了单于带着军队举族投降的事情,虽然丘力居自己也在汉人手下做事,但这并不影响他鄙视那些废物前辈。
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丘力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禀报大人,苏仆延大人求见!”
侍卫的话打断了丘力居幻想,听闻是苏仆延求见,丘力居心头顿时一阵烦闷!
两位乌桓统领的会师过程其实并不愉快,甚至还发生了点小摩擦。
令出多门互不统属的弊端丘力居当然也明白,在与苏仆延会师之后,自认是乌桓大统领的丘力居就提出两军合并,共同配合作战的提议。
然而,苏仆延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这令丘力居非常愤怒,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他知道苏仆延为何坚决拒绝两军合并,不就是担心丘力居趁机吞并他的部属吗?
虽然丘力居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苏仆延的果断拒绝还是严重影响了丘力居的好心情。
“请苏仆延大人进来!”
虽然不爽苏仆延,但乌桓明面上的团结还是需要维持的,丘力居不得不振作精神,令人请苏仆延进来。
“我亲爱的兄弟,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丘力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起身问道。
“大元帅,事情不妙啊!”
苏仆延脸色难看,直接道:“那辽东汉人柳毅给我修书一封,索要优质战马两万匹,并扬言如若不给就自己来拿!留守辽东属国的儿郎们也来信,说那汉人确实在边境囤积军队,意图不轨!”
“嗯?竟然有此事?”丘力居闻言一怒,然后转头看向苏仆延道:“苏仆延兄弟,我可以看看那汉人给你的书信吗?”
“请大元帅过目!”苏仆延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上。
丘力居接过,快速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丘力居却露出一丝笑意,自信道:“苏仆延兄弟,不要担心,这汉人只是恐吓你而已,最多趁机沾点小便宜罢了!”
“大元帅,您为何这么讲?”
“苏仆延你看。”丘力居张开书信,指着其中一句道:“久闻贵属良马如云,恳请暂借两万。你我两部同归平州牧麾下,比邻而居情意深重,还望万勿拒绝。不则将士怨怒,平生事端,巨城昌黎,恐遭不测!”
“这有什问题吗?”苏仆延一脸茫然的看着丘力居,汉人即使抢东西也说的文绉绉的,让苏仆延感到非常的不耐烦。
“天下人都知道,辽东的真正话事人是异人商戢,而汉人最讲究上下尊卑。这封信却是柳毅写给你的,如果是真的要对付你,肯定是商戢出面。而据我所知,商戢目前还停留在颍川郡。据此,我敢断定这必然是那柳毅贪图便宜,想打个秋风罢了!”
“再说,昌黎乃巨城,又有海量我族族人驻守,岂是那柳毅说攻破就攻破的?”
听闻丘力居这么一分析,苏仆延也觉得有道理,紧张神色稍减。
“可这样,我们到底怎么办啊?虽然他肯定无法攻破昌黎,但一旦他恼羞成怒,大举进犯,恐怕我们后方不宁影响大局啊!”
苏仆延皱着眉头问道。
“那你就先给他两万战马得了,区区两万战马,相比较我们接下来的收入不值一提!他得了便宜,肯定会消停一会儿。”丘力居瞟了苏仆延一眼,优哉游哉的道。反正柳毅侵扰后方也是扰的苏仆延,辽东和柳城之间有个辽东属国隔着,丘力居安全的很。
“说的轻巧,这战马又不是你出!”苏仆延暗自腹诽。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苏仆延还是点了点头。正如丘力居而言,区区两万匹战马,对他而言确实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要能顺利南下,一趟就能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行,咱们就先答应他的条件,回头等我们消化了汉地所得,再挥师灭了辽东!”苏仆延咬咬牙道。
三天之后。
“砰!”
“竖子欺人太甚!”
苏仆延神色狰狞的一把将一封书信撕碎,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一般在大帐中走来走去。丘力居同样面色阴沉,心中怒火中烧。
撕碎的信纸掉落在地,隐约间还能看到什么:“良驹收到”、“甚喜”、“恳请再赐四万”、“勿谓言之不预”、”柳毅敬呈”等零碎字样。
“我要立即回师,给他个狠狠教训,让那狗杂种明白我乌桓人不是好惹的!”
苏仆延在帐中大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