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吴氏心疼的不行,楚章也颇为担忧。
连楚衍都微微拧眉,没想到楚曦竟病的这么重。
楚枝在心里轻笑一声,楚曦这装模作样的演戏水平,当真是越来越高。
若她没有经历前世那些过场,此时恐怕也被楚曦给哄得迷了眼,以为对方病的不轻,快要死了。
不过是擦了四皇子赏赐的脂粉,以假乱真么!
原来楚曦看似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实则是擦了从江南进宫来的莹玉霜。
这种脂粉擦在脸上能使肤白赛雪,却叫旁人看不出来自己擦了粉,只以为天生如此好肌肤。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途。
苏州水楼里面的那些姑娘们,有姑娘不想迎、客,便会花重金买了这莹玉霜来细细抹在脸上,再扑上水珠,又将手在冰水中浸凉,叫人瞧上去当真像极受了风寒起高热,汗珠滚滚的模样,以此来装病。
楚枝会知道这些,全赖当初边疆那名军医所教。
她虽然笨了些,蠢了点,好在记性不差,便一一记在心里。
当时那军医还特地掏出了莹玉霜,亲自演示一番给楚枝瞧。
如今想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不只是楚枝,连楚暖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来黄姨娘因瘦马出身的缘故,又长在江南,对这些胭脂水粉最是精通,也便将这诀窍传给了楚暖。
因此楚暖瞧了楚曦这模样,发觉不大对,但屋内这么多人,她又没有什么证据,便不敢乱说。
只能静默一旁。
楚曦演的卖力,吴氏也很是捧场,才一会儿功夫就叫婢女催了不下三次,说大夫怎地还不来。
楚曦嘤嘤嘤哭的人心烦,吴氏又不停呵斥婢女,楚枝觉得头疼,就带着冬儿去了窗前看雨。
楚曦同吴氏在一个院子,吴氏宝贝楚曦,给了她一个朝南通透的屋子,廊前又种了不少芝兰桂树,合着两旁的火红枫叶,再被秋雨那么一打,迎着微微冷风,当真是雅致幽静,别有一番趣味。
吴氏担忧楚曦病情,骂了半响的婢女仍不解气,一抬头就瞧见楚枝优哉游哉的站在窗前赏雨,顿时就火光四起。
旁人都忧心楚曦病情,唯独她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便冷冷道:“明知你妹妹病了,还大开窗户叫冷风灌了进来,你是想要害死她么?”
秋季的冷风甚凉,何况还落着雨。
被吴氏一说,楚章这才察觉到了冷意,微微皱眉道:“枝儿,将窗关上。”
将这一切瞧在眼里,楚曦暗自得意,嘴上却道:“母亲莫要怪姐姐,想来姐姐也不是故意要冻我的……”
说罢又一副要死了喘不上气的模样,闹得吴氏又是一阵心肝宝贝。
楚枝被楚曦这样子瞧的心烦,她走远几步,绕道屏风后面,确定没人瞧到后,叫来冬儿,耳语一番。
楚曦本就是装病,大夫也是经人打点好的,一早便候着,由小厮带着往内院走去。
刚过二道门,转出九曲回廊,下了台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香色褙子的婆子。
虽是下人,却也气度不凡。
大夫连忙拱手行礼。
“这位便是替六姑娘来把脉的大夫吧!”钱嬷嬷对小厮道,“你去当差罢!夫人叫我把人带进去。”
小厮走后,二人边走边说话。
钱嬷嬷问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鄙人姓何。”
“何大夫。”钱嬷嬷点头笑道,“那您待会儿可要好好的替我们六姑娘诊治,要瞧仔细了。”
这位何大夫虽说没替楚家行过脉,平日也没少给这些深宅后院瞧病,自然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
一听钱嬷嬷特地咬重“好好”和“仔细”二字,瞬间明白钱嬷嬷话中的意思。
他本能抬头去看,果见这婆子虽然笑着,双眼眸却洞察一切。
还不等何大夫回话,钱嬷嬷又道:“何大夫怕是不知,您如今瞧病的这位只是府上抱错的那位,再如何金贵,毕竟隔了肚皮,不是正儿八经的血脉,切莫因为一时心软而行错了事。”
“不过您若是瞧的仔细,叫六姑娘好生养病,府上主子自然会感激您,也少不了您的好处。”
一番话听得何大夫心惊肉跳,正待说什么,就觉袖内一重,触、手竟是整整一大袋银子。
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略微愣神后,何大夫瞬间就定下心来。
对钱嬷嬷微微点头,认真说道:“嬷嬷放心,在下知道该怎么做。”
不一会儿,何大夫就入了内堂。
见大夫来了,吴氏连忙腾出位置,叫大夫给楚曦瞧病。
钱嬷嬷后面进屋,对上楚枝的视线,微微颔首,楚枝便知事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大夫一言不发,屋内一片寂静,只余窗外秋雨淅沥沥打在火红枫叶上的响声。
若不是楚曦先前叫人给了大夫一锭银子,串通好了,如今何大夫这样子,几欲叫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何大夫久久不语,吴氏心急如焚,忍不住问道。
“大夫,我女儿病情如何?”
楚枝也跟着问道:“是啊,说是着凉起了高热,可否严重?”
楚枝嗓音清冷婉转,很是动听,大夫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见方才遇到的那位婆子就站在这位女郎后面,再听这位女郎的问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当下就收了手,对吴氏说道:“贵人先是受了风寒,又积了夏日的暑气,这才起了高热,医书言夏病秋发,贵人又病的如此严重,怕是每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再者……”
“再者如何?”吴氏焦急问道。
何大夫扫了一眼楚枝,见她嘴角含笑,显然很认同这番说辞,便狠下心来,闭着眼睛一通乱说。
“再者贵人身子娇弱,病情又不断反复,现下已经烧的意识不清,长此以往,怕是……怕是有碍心智。”
说白了就是会烧成傻子呗!
吴氏当即愣在原地,连楚曦都装不下去,有些懵。
不是说好了她是急火攻心,忧思过甚么?怎地与她交代的不一样?
偏生这何大夫还一个劲儿说道:“夫人切莫担心,只消一副药下去,贵人的高热便会退了,只要高热一退,就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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