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枝去后,果然见吴氏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也不认识,见到楚枝,一个个暗自打量,想看看这位嫁到侯府的世子妃长什么模,在看到楚枝的长相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移不开眼。
楚枝目不斜视,似是没看到一般,待走到廊下时,问刚从屋里头出来的一个丫鬟。
“夫人可在?”
“在、在的。”丫鬟乍一见到楚枝,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见此,楚枝笑了笑:“不必紧张,我又不吃人,夫人眼下可有空?”
丫鬟被楚枝这个笑容笑的晕晕乎乎,嘴里无意识答道:“奴婢这就去通报。”便转身跑进屋去。
那丫鬟去了许久,也不见出来,楚枝便明白几分。
过了半响,秦嬷嬷打了帘子出来。
瞧见楚枝,秦嬷嬷笑着给她行了礼,这才说道:“夫人方才等了姑娘许久,姑娘不见来,便困了,刚睡下不久,这几日夫人忙着抄经书,夜里睡得晚,委实累到了,姑娘……若不等等?”
最后一句算是解释了,只是秦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大对。
楚枝笑了笑,假装没有看到:“既然夫人刚睡,正好侯府还有些事要忙,我就不打扰夫人了,让她先歇着,待夫人那天闲了我再来。”
秦嬷嬷脸色一变,忙扯着笑:“姑娘等等罢,夫人念叨了您许久,今日您终于回来,夫人定然开心,我这就去把夫人叫醒。”
楚枝笑道:“会不会放打扰到夫人?”
“不会。”
秦嬷嬷进屋后,见吴氏坐在窗前的榻上,脸色铁青,而先前通报的丫鬟正跪在边上,头上顶着杯子,动都不敢动,显然是被吴氏给罚了。
秦嬷嬷知道吴氏都听到了,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您还是叫姑娘进来罢!姑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万一姑娘真的走了可如何是好?”
吴氏怒极反笑,到了嘴边的话想骂,可一想到楚枝就在外面站着,定会听到,便又硬生生忍下。
半响,吴氏才道:“你去把她叫进来!”
秦嬷嬷叹了口气,便去传话了。
其实夫人哪里是睡了,分明就是借口,故意想给五姑娘颜色看,谁知道五姑娘不按常理出牌,说既然见不到人,那她就回了。
秦嬷嬷无法,这才连忙来通知吴氏。
秦嬷嬷也不知道吴氏到底想做什么,眼见着比谁都清楚,实际上比谁都糊涂。
五姑娘到底是她亲生的骨肉,难道还真的比不上一个养女?
但无论如何,吴氏她是劝不下的,秦嬷嬷就担心,吴氏这样做迟早会遭报应。
秦嬷嬷心里如何想,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她对楚枝笑道:“姑娘,夫人醒了,您快进去罢!”
见秦嬷嬷客气恭敬,楚枝笑了笑,“劳烦嬷嬷了。”
秦嬷嬷忙道:“姑娘折煞奴婢了。”
楚枝顺势提了一嘴:“嬷嬷还是唤我少夫人罢。”
她到底嫁了人,得有规矩,若是被旁人听到秦嬷嬷的称呼,给抓了错处,秦嬷嬷必定受罚。
明白楚枝是好意,秦嬷嬷连忙应了。
在心里感叹一声,五姑娘这么好的人,夫人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楚枝一进屋就瞧见屋内跪着的那个丫鬟,再看吴氏斜倚在榻上,微阖着眼眸,似是睡着了一般。
秦嬷嬷唤了一声:“夫人,世子妃来了。”
楚枝瞥了一眼秦嬷嬷,在心里笑了,秦嬷嬷倒是上道。
吴氏听到这句,瞥了一眼秦嬷嬷,秦嬷嬷似是没感觉到一半,静默在一旁。
吴氏这才看着楚枝,淡淡道:“听说你一早就来了。”
“是。”
“来了也不知道向我请安,怎么?当真是嫁到了侯府,便忘了我这个生母么?”
“夫人莫非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楚枝微微一笑,“您当初亲口说没有我这个母亲,便是走出去也不让我认您,我自认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夫人说的我必定放在心上。”
左右早就撕破了脸面,楚枝也不用着给吴氏留情面。
吴氏被楚枝这句话气的发抖,指着她厉声道:“好啊,当真是要做那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东西,见了我竟叫起了夫人,是,那王氏是你的母亲,我同你半分干系都没有!”
“夫人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这句话气的吴氏又一次背过气去。
看的楚枝一阵沉默。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吴氏和她见面,必定不是什么岁月静好母女情深感人肺腑的好画面,既然如此,吴氏为何还要一次次非要把她们两个凑一块,何况每次被气的都是吴氏,何苦来哉。
楚枝这么想着,嘴上就这么说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见夫人,日后若是没有生死相关的大事,夫人还是莫要再叫我回来了。”
生死相关?
什么生死相关,还不是拐着弯诅咒吴氏,除非吴氏死了,她才会回来给吴氏吊唁。
“夫人说是有要事,我现在突然也就不关心了,随便什么罢,”楚枝对吴氏行了一礼,“夫人既然困了,还是先歇息罢!”
说罢也不给吴氏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气的吴氏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都砸了。
其实吴氏叫楚枝回府,说到底还是为了楚曦。
先前楚曦来看过吴氏,告诉楚晚之所以嫁给箫奕德,就是楚枝背后搞鬼,楚曦还告诉吴氏,楚枝这么做就是想叫楚晚把楚曦从箫奕德心目中的地位给顶替了,楚曦失宠了没关系,可是吴氏却不能风光,不能再继续炫耀了,更不可能给吴氏银子和珠宝首饰那些东西,叫吴氏美美美了。
吴氏一听这话,立马就叫人送信给楚枝,说什么也要把楚枝叫过来,打算教训楚枝。
反正楚枝是指望不上,她能够指望的只有曦儿,所以曦儿必须过的好好的。
万万没想到,楚枝压根就不理会吴氏,把她气了个透彻之后,便转身走人了。
说起来,也多亏了吴氏故意摆谱。
吴氏是什么样的人,楚枝早就心知肚明。
见吴氏故意拿乔,想要教训她,楚枝便知道,定是吴氏因为楚晚嫁给四皇子这事,给楚曦出气呢!这才如此。
可惜啊,吴氏非但没有如愿,反而被楚曦气了个半死。
你说,吴氏这是何必呢!
却说楚枝从楚府出来后,便上了马车,在使了一条街,就听冬儿在外面说道。
“主子,您看那是不是周公子?”
“哪个周公子?”
“就是周钦。”
哦,他啊,海心蓝的夫君,京城第一断袖。
楚枝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去:“怎么了?”
“您瞧,他手中捧着一个匣子,怕是送礼去了。”冬儿道,“该不会是给哪个小情人送的罢?”
楚枝被逗笑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送礼去了?还是给小情人送的。”
“那匣子一看就是玲珑阁的金丝楠木,送礼专用的匣子,且仅供达官贵人用,他这人又没有什么上进心,肯定不是行、贿,更不会是送给海心蓝的,想来想去,唯有送给小情人的。”
楚枝被她给逗笑了。
冬儿急了:“主子若是不信那就瞧好了,若真的是该当如何?”
“我不能如何,但是海心蓝却要急了。”
海心蓝此人虽对周钦极为厌恶,可到底嫁给了他,若是叫海心蓝知道周钦买这么贵重的礼物是送给旁人的,还是个男的,那可就精彩了。
思及此,楚枝对冬儿说道:“你进来坐到车里来,叫车夫跟上去,看看他是给谁送的礼物。”
周钦认得冬儿,若是坐外面,定会叫周钦认出来。
大概走了一条街,马车缓缓停下,车夫道:“世子妃,那公子在睿王府停下了。”
睿王府?
楚枝掀开帘子去看,果然,周钦捧着匣子,站在睿王府外的一颗大树旁,默默地等着。
这是……
楚枝对车夫道:“停个不被人发现,又能看到这里的地方。”
车夫依言,找了个位置。
“主子,您说他这是在等谁呢?”
“看看不就知道了。”
冬儿若有所思,半响突然低声叫道:“奴婢听闻睿王好南风,怕不是……”
想起睿王那四十多岁又油腻肥胖的身子,冬儿打了一个恶寒,这周钦的口味可真够重的。
大约一刻钟后,青石板街道的尽头有人策马而来。
马背上的人一袭青衣随风飘起,头顶束发的玉冠玲珑剔透,两边的发带卷着发丝在空中缠绕,衣袂飘飘,端的是风流俊雅。
在看到那抹人影时,周钦激动的浑身狠狠一颤,一双视线牢牢黏在那抹身影上,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抱着匣子的手指也死死掐着盒子。
将周钦的反应看在眼里,楚枝恍然大悟。
连冬儿也目瞪口呆。
半响才不可置信道:“周钦竟然喜欢顾世子……”
天呐!
这这这也太可怕了罢!
这瓜吃的她都要噎住了。
顾长宴的的马儿在府门前堪堪停下,尔后翻身下马,府门口的小厮跑着上前从顾长宴手中接过缰绳,顿时请安的请安,问好的问好。
见顾长宴要转身回了府,周钦恍若初醒,急忙换了一声。
“顾世子!”
话音未落,就捧着匣子跑上前去。
顾长宴才上了两个台阶,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一看,见是周钦,眼底带着淡淡的厌恶,只是不易察觉罢了。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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