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标准团一千五百人,两个团三千战士在绿洲边缘扩开了大片橄榄绿,和平年代的军人同样是军人,他们手中的武器被时代赋予了另一层含义,眼前的战场没有硝烟,看不到敌人,只有一座随时都会崩塌的残破古城。
轰隆——古城外墙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坍塌,黄色的尘烟滚滚腾起,把整座古城笼罩在了一片忽隐忽现的迷蒙之中,这座曾经辉煌的死寂之地仿佛已经敞开了大门,无遮无拦的等候近在咫尺的客人。
就在古城外墙轰然崩塌的那一刻抓着军车横杠晃荡的徐青下意识的转头松开了手,车子扑通一声落地,车上急匆匆下来一群满脸骇色的老人,只有耿云鹏将军脸上带着苦笑,刚才小徐将军让他们狠狠体验了一把车震的滋味,着实把这群老学究折腾得不轻,但也再没人敢提起道歉的事儿。
自古军中尚武,如今军旅中虽然有了威力强大的现代化武器但崇拜强者的风气并没有因此改变,徐青小露一手蛮力反而让这群带军衔的老学究们服帖了,没有人再把他当成能聆听教诲的好学生,这是一头随时会尥蹶子发飙的牛犊子,大家心照不宣掩饰住一份尴尬就好。
耿云鹏将军步伐稳健走到了绿洲边缘,他身后紧跟着六名腿肚子弹棉花的科学家,这群老学究好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再搭理徐青,他也落得个耳根子清静,跟这群老头呆在一起有代沟,还是少说话多做事。
笼罩在古城上的黄尘已经飘散,坍塌的外墙并没有给古城造成实质性损坏,依然完整矗立在绿洲中央,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城掩埋在黄沙下多少年,它就像一位静寂沉思的黄衫勇士盘坐于绿洲中央,面对数千雄兵包围其色不变,一人一剑,淡看风云。
耿云鹏将军用望远镜远远观望着古城,迟迟没有下达推进命令,如果没有那一叠照片他或许早就让部队推进了,但现在他要为战士们的安全考虑,容不得半点麻痹大意。
韩翔宇和姜维国两人像贴身卫士般站在老将军身旁,他们深知将军心中的顾虑,眼前这座古城遗址不同于以往发现的任何一座遗址,里面潜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动用两个团的兵力表面上看或许有些行师动众了,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会明白这些人并不多,或许还不够。
徐青可不会傻站着,他叼着烟在几个穿长军装戴口罩的战士身旁溜达,这几个战士在一辆军车旁摆上了一个简易试验台,上面放着显微镜、试管台架、酒精灯……这几个战士居然在对绿洲上的植物进行采样分析,瞧模样还挺认真的。
“哥们,这是干啥呢?”徐青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一名埋头做笔记的战士后背上戳了戳,纯好奇心作祟,指尖传来一点异物感,是一排搭扣,这兵哥还带着枪的。
“干什么?”战士低叱一声猛的转过头来,大口罩遮住了半个脸,但还是可以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看到愤怒,还有……这是个女兵,无论声音或眉眼都证明了这点,刚才徐青指尖戳中的带子不是枪套皮带,而是女人的罩儿搭扣。
徐青吐了吐舌头,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一句你在干啥。”他已经从这双眼睛认出了女兵是谁,耿将军的孙女耿娜,刚才的确有些冒失了。
耿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眼睛不会看吗?草!”话刚出口马上感觉到不对,忙不迭补充道:“绿洲上的植物,主要是罗布麻!”
徐青咧了咧嘴,他好像从耿娜的话里品出了一丝不对,灰猫猫的缩了缩脖子转身准备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爆响,呯!转头一看,只见两名战士手中的玻璃试管爆开,手掌被碎玻璃划破,鲜血顺着掌沿滴滴落下。
实验台上散落着一小堆罗布麻,战士们手上的鲜血滴落在罗布麻箭头般窄小的叶片上,竟然瞬间渗透进去,紧接着那堆细长的茎叶仿佛徒然间有了生命似的舒展开来,两条褐红色的茎秆灵蛇吐信般迅速窜起,尖端直刺两名战士喉咙。
“不好!”徐青双瞳一缩,脚下一个滑步疾冲到了试验台前,他顾不得多做考虑,双掌闪电般抓住罗布麻茎秆,这东西就像被抓住脖子的巨蟒般不停扭动着,想挣脱两只手掌,这东西挣扎的力量很强,如果是普通人不一定能一把掐住,但在这两只铁掌下却休想挣脱分毫。
嗤嗤嗤——实验台上的罗布麻纷纷弹起,箭一般射向离台子最近的徐青,转眼间已经缠在他头脸上,乍一眼看上去他整个脑袋大了一圈,缠满了褐红色的罗布麻茎秆,这些奇怪的植物原本只有鸡蛋大的一团,到缠上他头脸时至少扩展了数十倍,茎秆还在不停拉展。
“快救人!”耿娜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徐青被罗布麻团团缠绕的脑袋发出一声惊呼,这种可怕的植物完全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就像一群危险的毒蛇。
离得最近的两名战士反应极快,冲上前两步准备伸手去拉徐青头脸上的罗布麻,手掌刚伸到一半就听到一声喝骂:“麻痹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扎得人脸上怪痒痒的。”话音未落,缠绕在他头脸上的罗布麻腾起一股青烟,紧接着蓬一声炸开,纷纷扬扬全成了粉末。
两名离得最近的战士被喷了一脸,感觉这些粉末中带着一股子焦味,再看一眼被缠住头脸的徐青,他脸上已经清洁溜溜了,就连手上抓住的两条长麻条也开始迅速枯萎,最后被他信手一捏全成了碎末。
徐青用护身罡气罩定了周身,这些古怪植物尽数缠绕在了一股无形的气墙上,然后他运动正阳气往外一冲,把这些怪东西瞬间脱水震成了粉末,纯天然无污染,能不能吃就难说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植物飞速膨胀肯定和滴在上面的鲜血有关,或许是血液让这些东西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