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罡见君老突然失态心中不禁一阵揪紧,忽觉得右臂传来一阵剧痛,险些连手中的弯刀拿捏不住掉在地上,强忍着痛楚抬手挥刀横扫,将两个黑衣人逼退,他们得到了活捉的命令也不敢下死手,只能抽冷子攻几招,只要对手稍有疏忽就能生擒活捉。
君末归猛打猛冲,浑然不顾周身要害,用的全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黑无常伴身游斗,胡芳手中长刀刁钻狠辣,不知觉中已经在君老身上留下了不下十处新伤,但为了要抓活的两人也不会向他要害招呼,一路缠斗下来君老一身白袍成了红袍。
君末归且战且行,灼热的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的胡杰,仿佛要把他灼烧成一堆焦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瞟向苦苦支撑的王天罡,在两名黑衣人夹攻之下败相已露,现如今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胡杰好像没有上前动手的意思,抱着膀子冷眼旁观,在他看来眼前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生擒只是时间问题,特别是君末归浑身浴血,就算是擒住了怕也活不了多久。
噗!胡芳手中长刀刺中了君末归腿侧,痛得他浑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右倾去,蹭蹭蹭——君末归踉跄两步,身子徒然往下一躬好似扑食迅豹般纵了出去,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闪纵之间人已经来到了王天罡身旁,双掌一错一式野马分缰拍向两名黑衣人,掌风如浪卷残云般狂涌而出,不偏不倚拍中了黑衣人胸膛。
君末归实在来得太快,两名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等掌风拍到想闪避已经晚了,只能用护身罡气硬抗。
嘭嘭——双掌击实,两名黑衣人只觉护身罡气好像一层湿了水的薄纸,掌风一触即刻土崩瓦解,他们脑海中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转人已经被拍得倒飞出去,君末归反掌一招揽雀尾搭住王天罡腰肢,沉声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完手臂发力,揽着王天罡腰肢往出口方向运劲扬出。
呼!王天罡借着惯性腾身跃起,身如翔空海雀般飞向出口,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颤声高呼:“活着离开,好好照顾不语……”他猛的转过头来,只见浑身浴血的君末归纵身扑向那个冷眼旁观的年轻人,身后一男一女飞身疾追,只是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胡杰徒然动了,他迎着扑来的君末归,抬手一记勾拳轰向他下颚,嘴里不忘寒声说道:“老东西,你还真是命大,这次就让你临死前再尝尝红烧狮子头的滋味。”
君末归双眼中红光闪动,他浑然不顾自身安危,居然做出了一个让人不解的举动,他猛转过头来对身后一男一女投去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不好,他这是要做什么?”王天罡心头一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老丈人很可能是想跟那个年轻人同归于尽……下一秒马上印证他的想法。
轰隆——耳边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地面紧跟着一阵颤栗。君末归落地的位置绽开一轮裹着泥尘的白光,这轮白光瞬间膨胀到了无以复加的炽亮,让人不能直视,光华吞没了君老和所有对手,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准备刹停身子折回去一探究竟,耳边徒然回想起刚才老丈人说的话,一咬牙转过头来,脚下几个连环飞踢继续向出口掠去。
就在王天罡闪身冲进出口后约五分钟光景,君末归自爆的地方泥尘消散,只留下一个直径数米的椭圆形深坑,他人已经爆了个尸骨无存,在离深坑十米开外的位置匍匐着三个人,体表覆盖着一层染血的泥灰,也不知是死是活。
少顷,其中一人从地面上爬了起了,张嘴吐出两口夹杂着泥沙的鲜血,从面孔轮廓上看正是胡杰,刚才君末归自爆内丹产生的强横冲击波把他直接掀飞出去,在护身罡气的保护下没有丢掉性命,但也被震伤了内府,现在浑身上下有如被炭火炙烤过似的火辣辣的痛,但他顾不得验看身上的伤势,快行两步弯腰伸手把胡芳抱了起来。
“姑姑……你醒醒!”胡杰轻唤了几声,胡芳并没有睁眼,反倒是趴在一旁的黑无常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在君末归自爆时他反应最快,先一步转身跳开,只是被身后涌来的冲击波轰中了脊背,受到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不过他怕被反复无常的少宗主责骂才故意在地上多趴了一会。
胡杰望了一眼黑无常,冷冷的说道:“笨蛋,还不快去把那条漏网之鱼抓回来,让他跑了后患无穷。”
黑无常脸黑,即便是一脸不情愿也难被人发现,听到胡杰的斥骂只是木讷的点头应了一声,脚下一滑纵身朝出口方向追去。
王天罡身上大小伤口不下十余处,全是些皮外伤,急速狂奔之下难免会牵扯到伤口,痛得他直吸凉气,天狱内君家人全部殒命,老丈人最后选择自爆内丹跟对手同归于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赶去跟妻儿会合,再想办法为死去的君家人报仇。
脚下飞纵不停,胸口如风箱般鼓动,王天罡认准了西南方向疾行,现如今岛上危机四伏,在登上汽艇之前都不能有半点松懈,要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他一路把神经绷得死紧,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难瞒过他的耳朵,再往前两百米就到沙滩了,只要登上汽艇就远离这片充满了血腥和失望的是非之地。
呼呼——身后传来一阵细碎扯动的风声,王天罡脚步一缓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在自己身后猛追,这家伙正是跟老丈人死战的黑脸男人,看样子刚才的爆炸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如果被这家伙追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清楚了利害,王天罡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卯足了全身力气朝沙滩冲去,提足一口气,脚下如生翼,就在他全速冲上沙滩的瞬间,脚下蓦然一滞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不远处的港口前面站着两个人,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心中忍不住一阵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