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泽自寻死路,宇文天昭也就没有再客气,当天晚上,就有宫侍来报,赵侍君因为落水而染了风寒,御医院派去了一个小御医,把脉之后开了药,虽然服下了,但病情严重,尚未有所好转。
而就在第二天早朝后,宇文天昭派去监视赵若泽的暗卫来报,那三名挖眼之后被送回去的宫侍,其中一名叫做安西的近侍有偷偷地联系过闻易秋闻君身边的近侍木文,而安西便是最初想要向宇文天昭报告消息的那名近侍。
“也就是说这件事应该是和闻易秋有关,而且十分有可能是他算计的?”宇文天昭听过密报,立刻就想到了这些,实际上以前也报告过赵若泽身边的近侍和闻易秋身边的近侍偶尔联系过,但毕竟是在宫中,而且近侍之间本来就有许多联系,暗卫虽然负责,也不可能将宫侍们所有的聊天内容都汇报上来。
“是,而且木文打算给安西下毒,应该是想要杀人灭口,手下的人来不及通报,就暂且将毒药换了,好在这毒药并不是立竿见影的剧毒,毒发大概需要三日的时间,因为安西本来就受了伤,加上这些毒药,十分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伤重而亡一样。”负责报告的暗一分析道,这种杀人手段暗卫们都十分熟悉,只是看了两眼就看明白了。
宇文天昭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换药,将毒药送回去吧,那侍从已经没有价值了。”
既然知道了闻易秋是幕后主使,那么也就没有留着那名宫侍的必要了,更何况连赵若泽这个做主子的都要死了,还留着宫侍做什么呢,一起送去地府好了。
“是!”暗一领命而去。
又过了两日,楚云潇急匆匆的进了宫,报告道:“皇上,发现六一先生踪迹,但此人已经逃出大宗,直奔宁国而去了!”
“宁国?”听到这两个字,宇文天昭就变了脸色,周边的几个国家都不太省心,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烦。
“原本我们的人已经追上去了,但是却追丢了,后来发现是宁国丞相顺颜和那个三皇子将人带走了,我们的人想追,却是被宁国大军拦在了边界处,根本无法前行。”楚云潇比楚云湘要稳重的多,一板一眼的报告着,神色十分严肃。
“宁国,好一个宁国,宁国果然是和宇文卓然那个狗东西串通在一起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宁国说不定早就和宇文卓然联手了,夯薯的事情就是他们一起策划的!
“皇上,臣妹一直都在查找宇文卓然的踪迹,甚至连通往北疆的各个入口都封住了,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宇文卓然的影子,您说宇文卓然有没有可能绕过北疆,直接逃向了宁国?”楚云潇不太确定的猜测道,说完之后却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可能。
“绕过北疆?那就只有一条翻山之路了!”作为大宗的帝王,宇文天昭对大宗周边的地形自然是十分熟悉的,立刻就想到了楚云潇所说的那条路,大宗与宁国接壤多处,但绝大部分都是在北疆,只有一处不属于北疆,却是一条十分巨大的山脉,主峰高耸入云,连绵不绝,其中野兽无数,十分凶险,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通行的地方,
“如果是臣,臣就会选择这条路!”楚云潇适时的补充了一句,虽然这条路不是普通人能走的,但是他们又何尝是普通人呢!为了活命,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让云湘去看看吧,只是宇文卓然如果真的选了这条路,现在去堵估计已经晚了。”至于追捕的问题,宇文天昭提都没有提,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在那山脉之中追捕到一个人,与其费力气又冒风险的去追捕,还不如去宁国守株待兔等着宇文卓然自己到呢!
“是!”
楚云潇离开之后,宇文天昭就取出了一份大宗与周边国家的地图,这份地图应该说是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上最完整的一份地图,是宇文皇族耗费两百余年,用无数人的心血绘制而成的一份地图,十分珍贵,只是很可惜,前世宇文天昭只看过一眼,就将之束之高阁了,因为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征战天下的机会,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前世宇文天昭不信任楚家,朝中的武将大多都是冉衾一系,看着威武,实际上大多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但这一世楚家昌盛,黑林卫也在扩军之中,只要多准备一些时日,无论是宁国,还是阿蛮族和西泽国,都将是她征战的目标!
虽然宇文天昭很遗憾宇文卓然逃跑了,但无论是宇文卓然,还是那个所谓的六一先生,宇文天昭都没有放在心上,当她清楚事情真相之后,亲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咳咳,好吧,实际上就是将她信任的人都安排在了重要的职位上,然后就用着各种手段算计着那些背叛她的人,说起来似乎很振奋人心,但实际上在重生这个前提下,她身为一国之帝王,手握军权,占有先机,那么一切前世确定下来的背叛者都将成为一场笑话,因为她会在这些人崛起之前,就一个一个都解决掉!
而在解决了这些人之后要做些什么呢?重活一世也不好白活啊,所以这一世的宇文天昭就有了一丝属于帝王的野心,纵横沙场,开疆扩土,为大宗打造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让那些说自己是昏君是暴君的人们看看,她宇文天昭也可以成为一代了不起的帝王,受万人敬仰!
而就在宇文天昭野心勃勃的看着地图时,千里之外的边疆山脉中,宇文卓然一身是血的在山林中奔跑着,而在她身后,一只猛虎锲而不舍的追逐着,时不时的嚎叫一声,凶猛异常!
“宇文天昭!只要本王不死,定要找你报仇,让你也尝尝本王所尝过的滋味!”哪怕是在逃亡中,宇文卓然也没有忘记诅咒宇文天昭,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为什么宇文天昭突然间就像是知道了一切一样,将她埋藏在她身边的所有钉子都一一拔了出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是谭青华那里,还是冉晟宇那里?
“吼!”虽然诺大的山林中看起来只有宇文卓然一个人,但是追在她身后的老虎兄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当下就是一吼,听起来就像是在和宇文卓然对话一样。
“该死,该死的老虎,该死的宇文天昭,本王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都不会放过!”宇文卓然狼狈又凶狠的咒骂道,只是心情太过激动,跑路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被一截树根绊倒。
“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虎兄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就扑了过去,好在宇文卓然身手不错,就地一滚,滚了一身的草叶子,才十分狼狈的躲了过去,然后四肢并用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再次逃亡起来!
这一日,宇文天昭正在考虑科举试题的事,暗牢就有人来报,大皇女吐血,看起来似乎要不行了!
“活着就给她吃给她喝,死了就找个地方埋了,不用再来汇报了。”宇文天昭拿着笔在写字,听到这样的报告,头都没抬的下令道,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冷酷,吓得暗牢牢头全身都抖动了一下,立刻应了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直到距离御书房很远之后,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宇文凌玥终归还是死了,就在科举开始的前一天,死于身体衰败,受寒不治,小小的一个身子,已经骨瘦如柴,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死状颇为凄惨。
在宇文凌玥病重的前几日,冉晟宇疯了似的向狱卒求救,希望可以为宇文凌玥求来御医,但求来的却只有十分冷酷的一句话,那是牢头回来告诉他的,从宇文天昭口中说出来的,一个字都不差,让冉晟宇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只能那般无力的看着宇文凌玥一点一点咽气,直至死去。
而就在宇文凌玥死去的瞬间,悲痛的声音从冉晟宇的口中喊出,不等狱卒们来看,冉晟宇就彻底疯掉了!
其实冉晟宇是十分想要自杀的,但宇文天昭早就有令,不准任何人自杀,所以狱卒们为了防止犯人自杀,每一个都绑得十分结实,甚至很多时候连口舌都是绑住的,就为了防止犯人们咬舌自尽,而就在这种连死都死不了的情况下,冉晟宇一点一点被逼疯了,宇文凌玥的死亡就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冉晟宇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许多人被逼疯都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刺激,而后便会想要选择逃避,只有逃避了现实,才不会感受到那么多的痛苦,冉晟宇便是如此。
暗牢里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宇文天昭知道,虽然对冉晟宇的发疯有些意外,但似乎也是在预料之中,毕竟这就是她的目的,让这些叛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至于宇文凌玥最终被埋在哪里,宇文天昭连问都懒得问,那个孩子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血缘上都不是她的孩子,是生是死她已经一点都不在意了。
九月初,科举开始,因为宇文天昭急需各方面的人才,所以文举与武举同时举行,而原本应该有礼部负责的科举,却是因此而增加了一名主考官,由楚云潇负责武举的考试。
现在楚家正当宠,几乎什么重要的事情楚家都会掺上一脚,对此楚家虽然表现的十分淡定,但心里却也有些无奈,尤其是在看到满朝文武那嫉妒又羡慕的眼神时,心里就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嘀咕,他们楚家人不多,是真的没有遍地开花的意思啊,但无奈皇帝陛下太过看重,他们就是想拒绝都不好使,真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科举对于大宗的百姓来说,绝对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无论是官宦子弟,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心有抱负,还是为了升官发财,无论是参加科举的,还是不参加科举的,在科举开始的时候,都抱着一种谨慎严肃的态度去认真对待。
苗箐是苗家村的一名农家女,出生于耕读人家,家境算是富裕,而她又是长女,所以从小就入了学堂读书,而且她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很受夫子喜爱,一直都是学堂中最优秀的学生,而这一年她刚刚年满十六,就迎来了新一届的科举,无论是家中长辈还是学堂夫子,都很赞同她参加,苗箐认真思考过后,便十分慎重的报了名,成为了一名新鲜出炉的考生。
郭斜是一名土匪头子的幼女,她上面有一个姐姐叫做郭正,用她娘的话说,自古正邪不两立,她就偏偏要让正邪成为一家人,只是她老娘读书不多,正邪的邪却被写成了歪斜的斜,然后好好的一个土匪继承人就长斜歪了,土匪不当,偏偏要去参军,被她家老娘和老姐抓回去了十多次,却仍旧不改初衷,立志要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成为了土匪窝里的小红苗,终于在第十八次逃跑的时候,成功的逃脱了大批土匪的追捕,带着雄心壮志,成为了新一届的武举考生。
孙怡晴,兵部侍郎孙昭的庶女,京城小有名气的纨绔一名,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吃喝玩乐却样样精通,尤其喜欢寻花问柳,年纪轻轻的,家中却已经有了十多房的小侍,而且这还不算她养在外面的那些外室,以及在青楼里包养的那些小官,就连孩子都有了五六个,与宇文天昭这位皇帝陛下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而就是这个草包似的孙怡晴,也参加了这一次的科举考试,并且信心满满的表示,科举算什么,只要她孙大小姐一出马,殿试头三甲绝对没有问题!
不得不说,所谓的科举考试当真是八方来聚,各色人物一个接着一个登场,是龙是虫,一场科举考试也不知道能不能验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