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公,你得管好你的女儿,知道吗?
白筱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犹如一块打了莹润光泽的璞玉,黑色的长发,落在肩头,吊带镂空睡裙,真丝柔软的布料贴在她身体的曲线上,她的五官不是第一眼给人惊艳的美丽,而是一种耐看的清丽。
尤其是……没有化妆的情况下。
郁绍庭上下打量了一眼略显拘谨的白筱,波澜无痕的眼波,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脸上:“还不睡?”
除此,再也没有一点其他的表示。
白筱本有着豁出去的打算,但真的做起来,才发现有多不得心应手,又见他反应一般,有些沮丧,脸颊不由一臊,挪开眼,拢了拢鬓边的发丝,支吾了会儿,拿过一次性拖鞋,在他旁边蹲下:“先换鞋吧。”
郁绍庭顺着她的动作抬起脚,低头看着她白皙细腻的后颈,任由她在那里忙活。
“要喝水吗?”白筱起身,关心地问。在他身上,她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还有一丁点香水味。不是男人专用的香水,但也不是刚才路过徐蓁宁时她闻到的香味。
男人谈生意,吃晚饭会去哪儿消费,白筱也很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不是要给我倒水吗?”白筱还没往深处去想,郁绍庭忽然转头,看她站在那,开了口。
白筱拿着电热水壶,进了卫浴间。
接冷水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他把车钥匙、打火机拿出来搁到书桌上的声音。
白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难道真的没一点吸引力?虽然没有那些模特一样火辣,但也不至于那么糟糕,说起来他们是有几天没有做了,这不像是郁绍庭的作风——
水壶里的水满了出来,白筱回神,去关水龙头时手顿了下,她撩起一捧水往锁骨下方位置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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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郁绍庭订的不是总统套房,只是一般的房间。
郁景希正趴着睡得香,白筱拿着水壶出来,郁绍庭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个晚间的综艺节目。
烧着水,白筱瞅了眼自己湿了一块的睡裙,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看什么呢?”
“随便调的频道。”郁绍庭似察觉到什么异样,扭头,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准确地说,是停留在她的心口位置,也不说话,然后抬眼,就那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眼睛。
白筱的年纪终究太小,或者说是人生阅历不够,被他看得渐渐有些自乱阵脚。
她抬手,往自己身前挡了挡:“刚才接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这样的解释倒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那就去换一件。”郁绍庭拿起遥控器,边调频道边说:“这个季节,别感冒了。”
白筱看他如此淡定,挫败感上来,不死心地往他旁边挨了挨:“没有带其它睡衣过来。”
郁绍庭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白筱身体的触碰,那有意无意地摩擦——他喉头微微动了动,本盯着电视屏幕的眼落在她身上,直勾勾地打量她这件镂空睡裙:“大晚上,穿成这样子,想干什么?”
白筱发现他的情绪不再如刚才那般冷静,甚至从他的眼底看出了那么一点苗头,她往他身上靠了靠,抱着他,一手贴着他结实的背,抚着,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亲他的嘴角和他带着烟草味的薄唇。
郁绍庭被动地跟她缠/绵了会儿,轻轻拉开她的手:“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白筱看他真的起身,解着衬衫袖口,走去卫浴间,靠在沙发上,感到困惑之余,也觉得沮丧。
她想起郁景希在从商场回酒店的路上,一个劲地跟她强调:“要大胆,不要难为情!”
白筱拿过他丢在一边的西装,上面有着他的味道,刚才那层香味已经散了,她是个女人,从某些小细节还是能辨别出一些事来,郁绍庭的衣服上没有女人的发丝,香味很淡,说明他没有让其她女人近身……
莫名的,她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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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刚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卫浴间门开了,他抬头,看向镜子,“怎么进来了?”
“帮你放洗澡水啊。”白筱厚着脸皮地进来。
郁绍庭看出她心情不错,也没阻止她,自己站在盥洗台边,看她“兴致勃勃”地拿蓬头冲洗浴缸。
水声哗哗,白筱一边放水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但身后的男人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等着。
浴缸里的水越来越多——
白筱搁下蓬头,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可以洗了,要不要滴几滴精油?”
她刚才洗澡时看到盥洗台上有需要付费的洗澡精油。
郁绍庭多看了她一眼:“不用。”
刚想去解衬衫的纽扣,白筱已经到他的跟前,先他一步解了他衬衫的一颗纽扣:“我帮你。”
郁绍庭没说不好,沉默地看着她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解着解着,两个人就贴在了一块儿,白筱的红唇正对着他的肩膀位置,呼出的气息像是故意喷在他的锁骨处。
郁绍庭没有动。
因为两人的个子差距,白筱不得不踮起脚,啄着他的下颌,一边把他的衬衫从皮带里抽拉出来。
郁绍庭看她如狼似虎的模样,像是被逗乐了,勾起薄唇。
白筱看他一直不配合,放开他,当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窘红了脸,别开眼:“真是破坏气氛。”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郁绍庭却突然伸手扯住了她,他把她扯到墙壁跟自己之间,深邃的眼盯着她,反手,关上了门。
“啪嗒!”白筱听到了上锁的声音,心生警惕:“你想干什么?”
郁绍庭低头,方才刻意压制的呼吸此刻变得很烫,落在她的额头,“你说我想干什么?”
“……”白筱觉得事情走向不该是这个样子,明明是她在——
刚刚是他不想,现在是她不想了。
白筱伸手,推着他:“你不是累了吗?洗澡吧。”
郁绍庭一动不动,像座山伫立在她跟前,他的视线流连在她身上那件睡裙上:“什么时候买的?”
他一只手已经从下往上、从外往里摸到她的腿,男人掌心的纹路略显粗糙,指腹处的薄茧令她轻颤,白筱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头皮阵阵发麻,把他的手强行地掰开,抬头对上他微微眯起的双眼。
白筱眼珠子一转,郁绍庭蓦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微启的双唇,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唇齿纠缠间,白筱问:“……晚上去玩儿的地方小姐漂不漂亮?”
郁绍庭停下来,望着她,看不懂情绪的眼神。
然后她听到皮带金属扣松动的声音。
郁绍庭抓过她的右手拉开了自己的西裤拉链,探进去,白筱瞳孔猛地一缩,心跳也跟着彻底乱了,
耳边是他低沉又带着坏痞味的声音:“原本看你今天累了,你自己要的……现在后悔,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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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浴间光线淡弱,结束后,白筱整个人像跟水里捞出来一样。
身后的男人亲吻她的肩胛骨,然后,他抱起她跨进了浴缸里清洗彼此汗水淋漓的身子。
白筱已经累得提不起一根手指,其实她也不明白,明明过程使力的是他,为什么最后累趴下的是她?
不知道郁绍庭从哪儿找来一根皮筋,把她的长发挽起,笨拙的动作,但很温柔,生怕弄疼她的头皮。
白筱任由他给自己洗澡,眯着眼,昏昏欲睡,透过眼梢余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乌黑潮湿的头发垂下来,看上去不像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倾身,双手缠上他的脖颈,亲他的薄唇,带着不自知的迷恋。
郁绍庭也不回避,任由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自己,拿过蓬头冲掉她身上的泡沫:“别乱动。”
“明天还要跟梁总他们吃饭吗?”
“……”郁绍庭瞄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蓬头温热的水落在她身上。
白筱:“徐蓁宁还去吗?”
“……不去。”
“那你也不要去了。”
蓬头里的水突然没了,白筱仰起头,对上的是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有点无理取闹,白筱刚想说困了,却听到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好。”
感情的世界里,最难得的莫过于是情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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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白筱没让郁绍庭送,而是带着郁景希,打车去了举办活动的酒店。
郁景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从白筱早晨醒来后就不时往她身上瞟,原因是,他起来刷牙的时候,发现自己精心挑选的那件睡裙居然被丢在马桶旁边的垃圾桶里!更令人发指的是,还破了好几处地方!
他问郁绍庭,郁绍庭不甚在意地说:“质量问题,昨晚你白老师把它崩坏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白筱摸了摸自己的脸。
郁景希抿了抿小嘴,痛心疾首地看她:“你说你,好好的睡裙,都被你穿坏了。”
“……”白筱听他提到睡裙,怎么也不好说,那条睡裙昨晚被你狼性大发的爸爸撕坏了。
看她这样,郁景希更是恨铁不成钢:“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往座位上一靠,两手环胸,决定不再搭理这个不可教的学生。
昨晚白筱脑门一热,这会儿清醒了,才发现不对劲,有些事,一个快六岁的孩子怎么那么懂?
“说吧,这些事都是谁教你的?”
郁景希眼神闪躲:“什么什么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筱顾虑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凑到小家伙耳边,压着声说:“别给我装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郁景希往旁边挪了挪,瞥了眼白筱,一副心怀鬼胎的坏模样。
白筱想了一圈,郁家这边,应该没人会教一个孩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学校也不可能,平日里,李婶照顾着他,以白筱对李婶的了解,李婶是个保守的妇女,思来想去,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车子到了酒店,下车后,郁景希发现白筱还看着自己。
“好啦好啦,告诉你,“被盯得发毛,小家伙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根:“以前跟幼稚园的门卫看电视学的。”
“……”
幼稚园?白筱想到,他那会儿还在国外,那边的人思想开放,看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电视……
可是,小家伙怎么会跟幼稚园的门卫混在一起?
郁景希撇撇嘴:“李婶来幼稚园接我经常迟到,我都要在门卫那边等她。”
“所以那封给徐美美的情书……”白筱简直不敢想象,他以前看了多少前卫的电视剧。
郁景希胡乱摆手:“哪那么多问题呀,烦死了。”说着,一溜烟跑进了酒店,瞬间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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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找到郁景希,小家伙正趴在徐敬衍怀里,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敬衍脸上带着笑,抬头,瞧见走过来的白筱:“来了?”
就像熟人之间对晚辈的询问,白筱愣了下,莞尔:“距离活动好像还有一个小时吧?”
“所以啊,”徐敬衍捏了捏郁景希的脸颊:“你得把这孩子借给我一小时,好让我不再孤家寡人。”
白筱也发现,徐敬衍好像一直独来独往,见他喜欢郁景希,也没反对,自己先去找负责人。
郁景希伸着脖子,看白筱走远了,才正襟危坐,还把两小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徐敬衍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故作老成的孩子,“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不是求,”郁景希对他这个说法很不赞同,拧着小眉毛:“我是来跟你谈判的。”
“……”徐敬衍点头,却忍不住乐了:“那你跟我谈判什么?”
“小外公,你得管好你的女儿,知道吗?”
徐敬衍抬头,笑了,“她又怎么招你了?”说起来,自己那个继女,没在这个孩子这里吃亏。
郁景希看了眼徐敬衍跟前的咖啡跟三明治,最后视线长久到停留在三明治上。
徐敬衍很配合到把三明治推过去,郁景希立刻抓起,说了句谢谢,咬了口,一边咀嚼一边说:“她又缠我爸爸去了,我昨天也跟你说了,我爸爸是有女朋友的人,她那么做,我们一家人很困扰的。”
“一家人?”徐敬衍重复这三个字,最后笑了:“她还嫁给你爸爸呢,也许碰到好的,就反悔咯。”
郁景希怒了:“小白才不会反悔!她可喜欢我爸爸了,还答应不给我生弟弟!”
“……”
“她亲口说不给你生弟弟了?”
郁景希得意地哼了声,徐敬衍问:“你逼她的吧?”
心虚的孩子缩了缩脖子,随机硬着头皮道:“是她自己说的,她说有我一个孩子就够了。”
徐敬衍没再说话,低头,抿了口咖啡,忽然尝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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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上楼,电梯门开,刚要出去,没想到迎面进来的是徐蓁宁,后者看到她时也一愣。
白筱跟她点头,徐蓁宁冷着脸,没任何回应,跟她擦肩而过。
因为离得近,白筱明显看到她的黑眼圈跟眼睛里的血丝,像是一晚上没睡好的人。
白筱到达房间时,负责人正在最后一遍交代注意点,几个小萝卜头看到她,纷纷喊白老师。
对于这场活动,白筱其实没抱什么想法,但当最后结果出来时,她还是诧异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因为,明显有人公报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