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捕”将岸将微通之气注入刘桑体内,此是他独家秘传,助他破解了不知多少案子。要知一个人杀人后,纵然立马遁走,其气劲往往也会有些许残留在死者体内,而他靠着他的真性微通法察探尸体,马上能将凶手所用功法一览无余。
微通之气由少至多,在刘桑体内快速流转。
“天捕”将岸脸色微变,忽道:“郡附马体内肋骨断折,肌肉又有多次拉伤,不知出了何事?”
“不过是昨晚练青烟纵时,许多次撞在地上,不小心伤到自己,”刘桑冷冷地道,“捕头大人莫非要因我伤了自己,所以要把我关到牢中,定我一个伤人罪?活活活活……”
夏萦尘瞪他一眼……不要笑得这么奇怪。
又想着,他昨晚到底下了多少苦功,竟然练到骨折?
将岸兀自不相信,微通之气继续在他体内流转。
刘桑表面冷静,手心却也是一阵冷汗。只要不被这家伙找到魔丹,他相信对方就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为此他悄悄将魔丹移动,藏于自身脚底。其实他也不敢肯定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试。
将岸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他将微通之气在刘桑丹田、心脉等处快速转动,所探查到的却只有以九转天仙正易法修成的普通精气,且浑而不纯,确实是修习未久。况且就算精元可以作假,这少年的体魄本身却也不可能作假。
要知道一个真正的高手,在修炼精元的同时,体魄也会随着功力的增长而变得健壮和强大,以这少年最多只有普通低手的单薄体魄,说他能够用出昨晚那一招破去“生死锁”的惊人气劲,打死他他也无法相信。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有生以来,将岸头一次对自己如此的不自信。
当然,这其实不是将岸的错,只因将上古魔神之元神禁锢于自身体内,再强行练化成丹,这种事前所未有,仅仅是听着便让人难以置信,将岸的真性微通法查探丹田、心脉、各条经络,对寻常高手自然有用,对刘桑的魔丹却是无效。
更何况刘桑虽有魔丹,但他自身体魄确实还不曾经过精气的多少锻炼,单是凭着他这单薄的体魄,将岸自己都无法相信他会是什么绝世高手。
将岸绷着脸,脸色极是难看。
夏萦尘暗暗松了口气,二豹三虎亦是对望一眼。
单从脸色,他们便看出将岸什么也没有找到。
看着刘桑的背影,将岸目光突然变得阴戾……我不可能会看错的,绝对不可能。
忽地一掌,拍在刘桑背上。
刘桑怎么也没想到将岸竟然如此无耻,况且以将岸的本事,他纵然想到亦是无用。不由喷出鲜血,一头撞去,耳边传来娘子愤怒的娇喝,他一头撞入软香般的怀疑,鼻间传来醉人的衣香,脸上是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触感,迷迷糊糊地想要抬起头来,却已昏了过去。
夏萦尘搂着怀中的少年,剑光森冷,怒至极点,直有如雌虎一般,连小凰都拔出剑来,遥遥地指着将岸。二豹三虎都有些错愕,不明白地看着天捕。
“天捕”将岸却看着昏睡的少年,长叹一声:“我错了。”
夏萦尘怔了一怔,忽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只是不死心,作最后一试。
将岸苦笑,他刚才一掌拍在少年后心,直袭心脏,这小子如果真是高手,哪怕仅仅只是出于本能,护身劲气亦会发动。而少年自发护体的,依旧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些许精气。
将岸面无表情地朝夏萦尘躬身一拜:“此事是卑职出错,卑职日后亦不敢再自称鹰目,今日之事,还请郡主见谅,日后必亲上凝云城,登门赔罪。”
夏萦尘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再说话,抱起刘桑,带着小凰登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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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夏萦尘则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凳上,削着梨子。
室内有芸香缭绕,也不知道燃的到底是什么香,不但沁人心脾,且像是会渗入他的皮肤一般,令他从心到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夏萦尘见他醒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削着梨皮。
他想要坐起,夏萦尘轻叹一声,道:“将捕头那一掌只是利用内劲突然麻痹你的心脏,令你陷入昏迷,倒是没有太多伤害。但你的骨折之处,却没有这么多好,最好不要乱动。”
又没好气地道:“虽说让你对青烟纵多加练习,却也要适可而止,你怎会炼得全身是伤?”
刘桑躺在床上,呵呵地挠着头。其实这些伤跟练习青烟纵真没什么关系,倒是跟他那个时候的“失控”有关,当时他击退蜘蛛双老,从二豹三虎包围中脱身而去,慢慢恢复神智,冷静下来时,肋骨已断,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
夏萦尘却略有些自责:“当日他坠下山崖,骨头尽碎,肺腑受创,虽有莒老的灵丹妙药替他治疗,想来伤势还未完全恢复,昨晚实不该让他去练青烟纵的。”
刘桑小声问起,才知在他昏倒后,将岸终于承认是他看错,致歉走人。刘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不过那捕头的眼力确实是异于常人,下次再看到他,还是小心些好。
他低声道:“娘子……谢谢。”
夏萦尘瞅他一眼:“你谢我什么?”
刘桑道:“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护着我……”
夏萦尘摇了摇头:“你也救过我一次,这种事不必再说。”又目光一闪,盯着刘桑道:“将岸号称天捕,他的鹰目秋毫可辨,怎么可能会看错?”
刘桑心中一惊,呆呆地看着他……难道连娘子也开始觉得我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