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夫人道:“‘火皇’姜狂南确实曾出手击杀子晕傲,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错,以他的身份,若是他声称子晕傲已被他杀死,结果事后子晕傲却再次出现,那他岂非大失颜面?但是子晕傲当时虽死,事后只怕已是再次复活,只是虽然复活,却依旧重伤,所以这十几年间,一直藏匿起来。/”
又道:“据我所知,有一种奇功异法,唤作‘蚀魂**’,可以将自身魂魄炼成一种接近于邪魔的状态,子晕傲肉身虽然被杀,但他的魂魄未散。”
她看向刘桑:“你那个时候看到的yin影,其实便是他邪魔化后的魂魄,不过这种状态,原本是不能持久的,毕竟失了肉身,就算魂魄能够靠着魔化一时存留,用不了多久,也会魂飞魄散,而他竟能够以蚀魂度过十几年,应当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助他。而他之所以要啃食那些女子的、的……很可能是为了重塑肉身。”她脸颊微红,也不好意思将“ru”字说出。
看到她与屈汩罗都有些尴尬的样子,刘桑心想,莫非这两个人,一个还是处女,一个还是处男?
刘桑大概有些明白过来:“夫人让在下来帮忙……”
嫦夫人道:“据我说知,yin阳家的一些咒术,是直接攻击三魂七魄的,是也不是?”
刘桑点头:“确实,yin阳家藏有摄魂、锁魂之术的咒术,不过对于普通敌人,伤害其身体又或五脏六腑,实要比攻击魂魄简单和容易得多,所以这类术法,往往用得较少,并不如何实用。”
嫦夫人道:“你可会?”
刘桑拂须……咳,没有须,微笑道:“略懂,略懂。”
嫦夫人见他颇为自得的样子,看来并非真的只是“略懂”。于是道:“我也曾几次追上他,只是每次都拿他没有太多办法,他现在只有蚀魂。没有肉身,普通的五行玄气纵然轰中他,也很难有什么效果。此外,正因为他的肉身还未塑成。无法锁定他的气机,也很难追踪得到它。”
刘桑会意过来:“夫人放心,在下正好会一些锁魂定魄的咒术,希望能派上用场。”
嫦夫人大喜:“只要你能将他的魂魄困住,我当能毁去他的蚀魂。令他真正的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为非作歹。”
飞天绫载着他们,继续往前飞去……
*
飞天绫载着他们,连夜赶路,来到前方山城。
屈汩罗道:“要怎样找到子晕傲?”
嫦夫人道:“此城乃是前往涂山的必经之路,子晕傲很可能会在这里作案。”
刘桑讶道:“听夫人所说,夫人已是几次将他截住,向他出手。只是未能将他杀死。这样他还会出现?”
嫦夫人道:“子晕傲为人极是猖狂,当年,他惹上双月华明珠,惹上‘仙棋’单天琪,却还敢在齐国都城犯案,只以为谁都拿他没有办法。由此可知他的嚣张气焰。他现在再出江湖,以他连金霞夫人都能害死的本事。若是低调一些,哪会被人抓住线索?但他就是要这般猖狂。短短两三个月里,便弄得天怒人怨。以他的心xing,既知有人在追捕他,反要更加嚣张,除非不路过这里,只要经过这里,犯案的机会极大。”
刘桑道:“夫人既然在追捕他,可否将他这些ri子所犯案子的ri期和死者一一告知?”
嫦夫人道:“子晕傲此次出现,到目前为止,已害死二十七人,第一个害死的便是抱犊山的金霞夫人……”将死者的ri期和身世一一说出。
刘桑一阵细思,道:“奇怪。”
嫦夫人道:“何事奇怪?”
刘桑道:“这二十七人,虽然莫不是声名不太好的"dangfu"又或是颇有艳名的ji女,但真正名震江湖的,其实还是第一个被他害死的金霞夫人,其他的,纵有名气,也多是一些不曾习过功法又或是本领不济的寻常女子。以金霞夫人的本事,只怕已是接近大宗师的修为,子晕傲既有本事jiān杀金霞夫人,以他的嚣张气焰,在金霞夫人之后,应该会选择一些更有名气、实力更强的江湖女子。”
想了一想,忽又向嫦夫人问道:“不知夫人,觉得自己与金霞夫人的本事孰强孰弱?”
嫦夫人轻叹一声:“当在伯仲之间,若是两人交手,她难以胜我,我也胜不了她。”
刘桑见她答得这般干脆,心想她与金霞夫人莫非认识?
屈汩罗却是心中一凛,抱犊山金霞夫人与和洲灵巫山月夫人齐名,俱被认为,最有希望成为当今世上的第八位大宗师,嫦夫人竟有这般自信,可知其实力,只怕也已是准大宗师的级别。
刘桑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子晕傲既然有本事jiān杀金霞夫人,为何夫人你几次将他截上,他却都要逃走,不直接害死夫人?”
屈汩罗心想,这一问果然是直击要害。
嫦夫人沉吟许久,终是长叹一声:“我虽有些猜测,但人死为大,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此事还是莫要深究。”
刘桑心想,看来金霞夫人与子晕傲之间,怕是另有隐情,嫦夫人所说的“人死为大”,只是不愿意损害金霞夫人死后的声名。
他思考一番,道:“从这二十七人死亡的时间来看,子晕傲作案的时间越来越密集,而作案的人选也越来越不挑剔,与其说是气焰嚣张,倒更像是不得不尔,而从地点分析,他确实是在接近涂山和桃丘,看来他在这里再次作案的可能xing,确实极大。”
嫦夫人道:“我们就在这里候着他……”
*
城中最好的青楼唤作芍药楼。
刘桑与嫦夫人、屈汩罗立在街头。
嫦夫人沉吟道:“以子晕傲的行事作风,必定会选楼中名气最大的头牌,所以我们也要弄清此楼,哪位女子名气最大,又住在哪间,才好监视。”
刘桑可是一个文静的男孩子,道:“不如屈兄前去楼中,寻找机会问上一问?”
屈汩罗的脸一下子就憋红起来:“我?我去?”
刘桑道:“屈兄难道是要让夫人去?”
屈汩罗苦笑道:“我从未上过青楼……”
不是?这么没出息?
刘桑道:“很简单的,到了里头先塞点钱,直接问你们最好的姑娘是哪位。他们就会告诉你,你再拐弯抹角的多打听些,然后大声说老子带了五十文钱。够piáo她了?他们就会把你踹出来,于是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屈汩罗道:“莫非刘兄弟去过?”
刘桑道:“咳,去过两次!”一次比一次悲剧……泪目。
屈汩罗赶紧道:“既然如此,还是刘兄弟去?”
刘桑汗了一下。道:“屈兄也不小了,这种地方怎会没去过?”
屈汩罗无奈道:“以前在东雍,也有人邀我去逛过,只是我总觉得,这些女子被迫寄身青楼。孤苦得很,仗着有一点钱就去欺负她们,如何算是男人?所以从来不曾去过。”
哇,你真是个绝世好男人。
刘桑扭过头去,却见嫦夫人赞许的向屈汩罗点了点头,又向他看来,淡然道:“既然你曾逛过,那还是由你去。”
刘桑泪目。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yin贼。
*
嫦夫人与屈汩罗等在街头,没过多久,果然看到刘桑被人从芍药楼里踹了出来。
刘桑嘿笑着回到他们身边,道:“打听到了,芍药楼里的头牌唤作牡丹,她的闺阁是二楼东厅的第一间屋子。”
嫦夫人略一点头。扫他一眼,劝诫道:“这种风月场所。荒yin之地,你年纪本就不大。还是要少去些好。”
刘桑赶紧道:“夫人教训得是,夫人教训得是。”他真是一个虚心接受的好少年。
他们藏身在芍药阁后方,暗中监视,ri头渐落,楼中传出各种污言秽语,刘桑悄然看去,见嫦夫人和屈汩罗神情都有些尴尬,看来这两个人,果然一个还是处女,一个还是处男。屈汩罗二十五六岁了,居然还没碰过女人,果然是绝种好男人,至于嫦夫人,都三四十了?看她这么漂亮,不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啊?
不由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那还是小眉帮他破的,现在想起来,都还回味无穷,话又说回来,要是把自己的上一世加在一起,两世的岁数合在一起,其实也是到三十多岁才"pochu",……
监视途中,刘桑心中忽的一动,想到不妥不妥,这般监视,只怕是毫无用处,身子往回一缩,低声道:“若是子晕傲出现,我们该如何做?马上出手?”
嫦夫人道:“自然是要马上出手,若是等他害了人,或是将人掳走,岂非迟了?”
屈汩罗亦是点了点头。
刘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难怪嫦夫人几次截住子晕傲,都拿他毫无办法,而子晕傲明知道她在追杀他,却完全不怕,照样敢那般嚣张。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好人了,但这两个,简直就是好人中的滥好人。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这两个人在跳舞,一会儿跳成“s”,一会儿跳成“b”。
他苦笑道:“以子晕傲的机jing,若是他一出现我们便马上出手,他一发现不对头,立时逃走,我们如何困得住他?若是根本不可能困住他,我们辛辛苦苦等在这里,陪他玩游戏么?”
嫦夫人道:“这个……”
刘桑道:“若是出了手,却不能将他击杀,那不过是打草惊蛇,那还不如不做,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免得他活在世上,继续害人。”
嫦夫人道:“该如何做?”
刘桑忖道:“最好的时机,自然是子晕傲开始jiān杀牡丹,在他最兴奋的时候出手,但这两个人显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牡丹被他害死,莫说他们,明知道有机会救下那位牡丹姑娘,却弃她不顾,我也不忍心。其实只要那凶徒抓住牡丹,我们的机会便已失去,这两个人虽有一身本领,但要想在不误伤牡丹姑娘的情况下。杀死子晕傲,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而他们都不是那种会把人质和凶徒一起干掉的人。”
于是道:“这样子守株待兔。绝对不是办法,而且根本无法掌握好时机,倒不如来个李代桃僵,将牡丹姑娘送到安全之处。由夫人冒充牡丹,让子晕傲自投罗网。”
嫦夫人怔了一怔,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愠意,她固然想救那青楼女子,但这并不代表在骨子里。她就不会看轻这种出卖**的贱籍,而要她去装扮成一个ji女,这种事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
刘桑却是自言自语:“不过这也有些不妥,以夫人您高贵优雅的气质,不管如何假扮,一看都知道绝不会是风尘女子。”
嫦夫人脸sè放缓。
刘桑看向屈汩罗。
屈汩罗道:“你不会觉得……我可以扮成牡丹姑娘?”
你要是扮得成,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
刘桑无奈道:“既然如此,看来只有反串一下。我来扮牡丹姑娘。夫人女扮男装,扮成来piáo我的piáo客。”
嫦夫人道:“那又何必这般费事?你装成牡丹,汩罗装成piáo客就好……”
刘桑掉头就走。
嫦夫人道:“你去哪里?”
刘桑面无表情:“我要去找我家娘子,你们自个玩儿去。”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
刘桑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入芍药楼,刚入大厅,一个肥肥胖胖的老婆子立时把他抓住……这不就是刚才那带了五十文钱就想来piáo我楼中头牌姑娘的傻逼么?
正要把这少年轰出去。刘桑已是冷笑道:“五十文不能piáo,五十两总可以了?”
他的态度实在嚣张。老婆子心中不爽,五十两一般来说是够了。但老娘现在看你不爽,以我家牡丹的本事,哪里在乎这几十两……
却见少年往她怀里一塞,不是银澄澄的银子,而是金灿灿的金绽。
老婆子大喜过望:“够了,够了,官人请,官人请。”五十两的金子,把全场包下来都不成问题,原来他不是傻逼,而是……大、傻、逼。
老婆子喜气洋洋的将刘桑领到二楼东厅,令牡丹接客,牡丹懒洋洋的迎了出来,老婆子悄悄将金锭对她一晃,牡丹立时知道,这是有肥羊送上门了,懒洋洋变成了喜洋洋。刘桑多的就是钱,又塞了一绽,豪气的说要将牡丹一晚包下,不许别人打扰,老婆子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自然无不允许,莫说一夜,就这两绽金子,在这小县城的青楼里,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
牡丹娇娇媚媚的将肥羊迎入阁中,又是贴又是蹭,这般贵客,实是难得。
刘桑将门关好,把她往床上一推,牡丹想着这人真是xing急,刘桑却已快速划了个圈,咒言一出,她立时沉沉睡了过去。
弄昏牡丹,刘桑悄悄打开窗子,嫦夫人与屈汩罗从外头跃了进来。
刘桑将牡丹抱给屈汩罗,道:“屈兄将她带到那边的废园里,就让她在那睡一晚,等一下,屈兄藏在暗处,也不用监视这里,只等听到这边有动静,再行出手,以免被子晕傲觉察,打草惊蛇。”
屈汩罗抱过牡丹,穿窗而出。
刘桑道:“夫人可买了衣衫?”
嫦夫人道:“适才买了一套。”取了出来,乃是一套小科纳绫及罗浅绯袍衫。
天sè方黑,外头热闹刚起,屋内本有一座屏风,刘桑关好窗子,便与嫦夫人隔着屏风换衣。他从柜中找出牡丹的衣裳,给自己换上,胸前塞它两个布团。
回过头去,烛光晃动,屏风上,悄然映出嫦夫人成熟的丰韵。过了一会儿,她便转了出来,虽然穿着华贵男衫,头上却依旧是随云髻。嫦夫人见他一身女裳,却是戴着远游巾,亦是好笑,赶紧过来,让他坐在镜前,摘下头巾,帮他结了个简单的双髻。
双髻结好,涂脂抹粉。刘桑道:“夫人请坐。”
换了个位置,帮她把发髻解了,将远游巾替她戴上。在这过程中,悄然看去,嫦夫人虽已中年,或因不曾嫁夫生子,酥ru不显,腰却纤细,神情端庄,却是娇美。他自然不敢多看,弄好之后,将蜡烛熄得只剩一根。
外头本是灯火通明,门缝透入余光,加上微弱的灯火,屋内虽未漆黑,却是昏暗。刘桑又细心检查一番,若是有人从外头偷窥,单凭他们的衣着和发型,很容易便将嫦夫人误认作男,将他认作是女,若是潜入屋内,以他的感知力,以及嫦夫人的jing戒,必能发现,但是这样还是有些不够,皆因在他们觉察到有人潜入的那一瞬间,子晕傲多半也会看穿他们。
他还好上一些,毕竟他本就年轻,十六七岁,正是成长阶段,涂脂抹粉后扮成女子,昏暗之中,谁也难以一下子看破,嫦夫人却只要稍为接近一些,便能看出她其实是女子。
若不能在子晕傲发现危险之前,提前找出他来,肯定还是拿他毫无办法。
刘桑道:“夫人,我们上床。”
嫦夫人僵在那里,虽说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且扮了女装,但终究也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污秽之地,与男子上床,对她来说,这种事实是难以想象。
“事急从权,”刘桑低声道,“夫人只要想想,若是能够诛杀子晕傲,便能解救多少无辜女子,这种小礼小节,又何必在意?”他已看出,嫦夫人追杀子晕傲,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除害,必定是有更深的仇恨,多半是她有什么亲人好友被子晕傲所害,倒不怕她不同意。
嫦夫人已是知道,单凭自己根本无法让子晕傲落网,这少年的主意虽然怪异,却也是唯一有效的手段,无奈之下,只好与他一同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