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妈:“那是!孙子孙女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你的,凭什么叫你爷爷?你以为爷爷那么好当啊?”
众人:“……”
卫爸:“你看,你看,就算我想分,你妈也不同意。罢了罢了……”
卫妈:“要是我不反对,你还就真的分了!”
很显然,老两口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争论过多次了。
“不分,不分,真的不分了……”
为了兄弟,和自己的妻儿怄气,当然不值得。
卫妈:“你的兄弟几个,条件都很不错,根本不需要你的任何照顾。再说,哪有把大房子分给兄弟不留给自己儿子的?就算是王位,也是给儿子,何况是区区一套房子……”
卫妈一锤定音:“再说,哪有儿子结婚,父母不出婚房的道理?家家户户都这样,我们凭什么例外?难道你要自己的儿子吃软饭吗?”
“哈哈,还是老妈英明。老妈真是太英明了!”
卫微言对妈妈眨眼:“宫廷剧果然不是乱演的,看,皇位果然还是需要母后鼎力相助,才稳当……”
众人都笑起来。
卫妈又拿出一张卡递给年子,笑道:“这上面有点钱,算是我们对你们婚礼的支持。钻戒首饰什么的,你们想买什么就自己买;蜜月地点也随你们自己选择。毕竟,老人的眼光和年轻人不同,我们买了,你们不见得喜欢,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另外,婚宴的一应费用,我们全部支付,礼金则你们自己收着……”
卫微言哈哈大笑,“发财了,发财了……年子,快拿着卡……”
年子红着脸:“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卫微言不以为然:“傻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们能够名正言顺地最后一次啃老了。不多啃点,以后就没辙了……”
结了婚,就是“大人”了。
“大人”,哪里还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啃老?
结婚,是两个年轻人最后一次名正言顺啃老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双方家长,哈哈大笑。
能被子女啃,其实,是一种能力,也是福气。
再说,这两小只,除了结婚,基本上从大学起就不怎么啃父母了。
已经算是超级省心省力的好孩子了。
这一次,是他们主动让啃,当然很乐意。
毕竟,被“啃”之后,父母最大的一个责任就完成了——从此,高枕无忧了。
要不然,一直挂着个尾巴放心不下。
两位爸爸谈得很投机,你来我往的敬酒,气氛很热烈。
两位妈妈也谈笑风生,彼此之间很亲切地拉家常。
卫微言也和年子说悄悄话。
“年子,你知道那个老宅子有多大吗?”
年子当然不知道。
年子从来没有去过他家的老宅子。
卫微言自己都好几年没回去了。
“那老宅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指定留给我父亲,因为,我父亲是他的几个儿子中长得最帅的……”
这理由,好奇葩!
“我父亲有四兄弟。卫一泓他们几个人的父亲得了现金,我父亲得宅子。后来,我父亲花了很大一笔钱,把老宅子彻彻底底翻修了,加上那个地段忽然开发变成了商业中心,于是,就变得很值钱了……”
这20年,再也没有比房地产升值更快更稳的了。
“其实,真相是,当年我爷爷有很大一笔现金,而房子却根本不怎么值钱,加上这宅子又老又破,要修缮需要很多钱,所以,几个叔叔姑姑都主动选择了现金,而我父亲一毛钱也没得到,就得了房子,当时,大家都觉得他傻透了……”
当时,卫老头主动选择房子,当然不是因为他未卜先知以为房地产会猛涨,而是出于谦让——毕竟,他是长兄,不好意思跟几个弟弟妹妹争夺利益。
尤其是几个弟媳妇,态度很明显:我们不要老房子,就要钱,有了大笔钱,我们才可以做许多事情。
那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几年前,房子真的不那么值钱。
而且,当时那个地段属于“偏僻”地段,就更不值钱了。周围好多人都低价处理了房子,想方设法把自己一家人的户口“买”成城镇户口,搬到了附近的镇上。
弟媳妇们也早就想分家搬走了,所以争抢着拿现金。
那几个兄弟拿了现金,有的做生意,有的开诊所,有的在市中心买房子……后来,他们都发展得不错,尤其是卫一泓的父亲,从诊所到医院,现在,他家已经有好几家相当具有规模的私人医院了。
而卫微言的父母都是医学教授,很早就出国了,先是做医生,后来,自己也在国外开诊所,直到这几年,卫父虽然已经淡出了管理,但还是随时回去看一看。
至于那套老宅子,虽然早已修缮好了,但由于太大了,人气不足,两老根本不在国内,卫微言不可能一个人跑去那里住,干脆自己在市区买了一套小房子凑合着。
可随着这些年的发展,所有人都明白了:其实,最值钱的,就是那套大宅子了。
可能许多人做了几十年生意,也赚不到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了。
卫老头某一次回国的时候,兄弟们聚会,大家都明里暗里羡慕他,说他当年真有眼光(占了大便宜)。尤其是弟媳妇们,更是酸溜溜的,说老大你这么大的房子你只有一个儿子,你看看,是不是让你的亲侄子们也沾点光呢?
老头子心知肚明,所以,就随口说:这老宅子那么大,我就一个儿子,以后,老兄弟们随时可以来喝茶闲聊。你们要是喜欢,你们都可以住这里,自己挑一个房间就行了。
这客气话,大家当然都只是听听而已。
毕竟,房本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他一个人的名字。
谁敢真的以为他会分给兄弟们呢(虽然他们真的很想)。
毕竟,人家还有孩子。
而且,大嫂也不是吃素的。
那时候起,卫妈就留了心眼,私下里和老头争吵了好几次,让他不许“乱说话”。
可老头总觉得兄弟情深,自己独占仿佛亏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