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对我还是公平的。”唐云自言自语道,虽然社会是冰冷的,人心是浮躁的,但他天生是乐观的,从不屈从于命运的。
只不过,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犯愁了,这么高的地方,就算他没受伤,怎么爬上去?
想等到救援人员来,怕是上面破裂的管道里正向下倾泻的脏水还有自来水就能将他活活地淹死。
正想到这里,突然间手臂上一阵冰冷,唐云回首望过去,借着微光,唐云登时就是一声大叫,如被火烫了一般,狠狠地一甩胳膊。
因为,他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条蛇,这种蛇俗名叫野鸡脖子,当地的一种剧毒蛇,喜欢生活在地下,有时候施工一窝一窝地往外挖,咬上人如果不及时救治,十分钟整个人就会全身麻痹,半个小时就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掉。
可是,蛇虽然甩出去了,但唐云手臂上还是一痛,低头一看,只见手臂上已经多了两个出血点,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血。
该死的,他被咬了。
这可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悲催的唐云几乎要崩溃了,赶紧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狠狠地在手臂的伤口上吮吸了起来,趁着毒液还没化开,赶紧把毒血吸出去。
只不过,入口一吸,他却惊奇地发现,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自己的血液里居然有一种苦森森凉浸浸的味道,根本不像血,倒像是掺了敌敌畏的凉水,让他有些头皮发炸。
此时此刻,他倒也来不及思考倒底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血液出了问题,拼命地一通狂吸,直吸到根本吸不出血来了,才瘫软地坐在地上,擦着额上的冷汗,心下祈祷千万别中毒,他可不想死在这个满是污水的天坑里。
不经意间转头一看,他的眼睛瞪大了,只见,刚才咬他的那条蛇居然没逃走,而是继续软绵绵地像根烂麻绳弯曲在污泥浊水中,动也不动。
“死了?”唐云不能置信地盯着那条蛇,试探地找了根烂树枝捅了捅它,那条蛇一动不动,确实死掉了,甚至连蛇身都僵硬了起来。
“它咬了我,自己死掉了?我把它毒死的?”唐云喃喃自语道,回想起刚才梦中的一幕,登时就是一惊。
“吱吱……”的叫声再次惊动了唐云,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灰毛大耗子正四脚朝天地倒在泥水里,发出了微弱的叫声,生命正在逐渐消失。
而它的嘴巴上还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吃了刚才唐云吐出的血迹。非但如此,他甚至清晰地看到,那只大耗子周围,还有不少蚊子、不知名的小虫子之类的东西,都围在他吐出的血迹旁边,现在全都四脚朝天,死得通透,分明也是被他血给毒死的,密密麻麻地躺了一片,触目惊心。
“天哪,这可能么?”唐云一下跳了起来,因为惊悚,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的血,有毒?”唐云颤抖着,抬起了手臂,掏出手机借着微光仔细看过去,再次吓了一跳,只见,手臂上刚才被咬过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出血点?上面一片光滑,甚至刚跌下来时被碎石毛茬划破的几道小小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这,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唐云有些发傻地看着手臂,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刚才的那个梦是真的?我已经,被这个什么毒师遗留下来的真气给改造过了?”一个他刚才不愿意去想的猜测再次浮上了他的脑海。
就在他想得心烦意乱的时候,上面就遥遥远远地传来了几个声音,“下面有没有人?”那是救援的人员到了。
唐云暂且放下了所有的烦心事,赶紧抬起头来喊了两声,上面的救援人员应该是听到了,不一会儿,就垂下了一条绳子,唐云把绳子拴在腰间,十几分钟后,他终于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天坑的坑口。
“小子,你命可真大啊,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没摔死你?”救他上来的那个大胡子消防员拍着他的肩膀,替他庆幸道。
“天照应。”唐云含糊地应了两句,随后道过了谢,赶紧往家走。
刚走了几步,自己的那个破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妈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干什么?有没有回家呢。
唐云怕老妈担心,骗她说自己刚才去同学家玩儿了,他家比较偏,手机没信号,老妈这才放下了心来,让他正好去菜市场接自己一下,今天生意不好,剩了许多菜没有卖出去。
唐云赶紧应了一声,就往菜市场走了过去。
此刻,已经将近七点半钟,马上就要黑天了。
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躯正费力地骑着一辆倒拉的平板车向外走,车上还放着不少没有卖出去的菜。
生活的重担让岁月的风霜早早地侵蚀了她的脸,原本才刚刚四十岁出头的人脸上却爬满了细密的皱纹,就连两鬓都开始浮现丝丝缕缕的银丝。
那是唐云的妈妈,李佳蕙。
“妈”,唐云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远远地喊道。
“哎”李佳蕙隔着朦胧的夜色看到了儿子,脸上就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来,刚向他一招手,却没有想到,正巧经过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三岔路口,结果黑暗中一辆轿车连车灯都没开就疾冲了过来,一下撞在了平板车上。
幸好车速不快,刚撞到就停了下来,但车前脸撞坏了一块,而李佳蕙也被车子一带,跌在了地上,小腿在车上刮了一下,鲜血直流,她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妈……”唐云大吃一惊,远远地奔跑了过去,而此刻车子上就下来了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一下车就气势汹汹地奔着李佳蕙走了过去,伸手就狠狠地推了李佳蕙一下,李佳蕙那么瘦小哪禁得住这么大力去推?一下就栽倒在地上,被车子一绊,结果就摔到了头,头上蹭破了一块皮,鲜血就流了下来。
“你眼睛瞎啦?撞坏了我的车,这可是奔马,一百多万,你赔得起么?”那个年轻男子嘴里骂骂咧咧地道,不解气,还要抬脚再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