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骑兵唿啸直冲过街道,搅扰了整个洛阳城夜晚的安宁。
不过洛阳城的百姓倒是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景,自北伐以来,兵部尚书张世杰进驻洛阳城,主持北伐各项事宜,洛阳城也紧接着成为了大明北伐各主力战军的后方所在,不但从南面调来的各路大军不断汇聚在洛阳城外,又紧接着开始陆续北上,甚至就连平日里并不多见的商队和粮草车队、船队,在这洛阳城里城外的数量也是翻倍的涨。
据说之前来过的皇帝陛下,这一次御驾亲征,就是要坐镇这洛阳城。上一次在洛阳城大街上一睹陛下天颜的洛阳百姓们顿时都炸了锅,大家奔走相告,就等候着陛下驾临的那一天。
据说大明的皇帝陛下是真龙下凡,对着陛下的真身许愿,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
连大明皇帝都要驾临,所以这一两名骑兵来往传讯,已经属于常态,
两名骑兵身后都插着十万火急的令旗,城门上士卒和街道上的巡逻士卒都没有阻拦,两人很快就直接冲入洛阳府衙门中。虽然已经是深夜,不过洛阳府衙之中却还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官吏和将领匆匆走过,看到这象征十万火急的信使也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毕竟这里是洛阳府衙,数十万主力战军北伐的后勤总基地,每天少说也得有三四个来自各处战场的十万火急,所以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两淮军现在在什么位置?”还不等两名信使推门进去,就听见张世杰的声音,“在白沟河这边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了,王将军和陈督导也算得上出色的搭配了,不会连一个白沟河都过不去吧?”
“启禀相公,前面刚刚送来的战报,两淮军已经突破白沟河防线,蒙古鞑子正在白沟河以北设置防御,还是伯颜坐镇,不过因为白沟河一战让蒙古鞑子损兵折将,所以这一道防线看上去只是想要阻挡一下大军,蒙古鞑子现在不断地后退,龟缩幽燕的意图很明显。”一名兵部官吏朗声回答。
张世杰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正好看到大步走进来的信使,顿时眉毛一挑:“什么事情,十万火急?”
“启禀相公,山西急报!”信使急忙掏出来信件递上。
张世杰怔了一下,隐约明白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舆图,忽必烈部之前在草原上和八剌部决战,最后虽然放跑了八剌部,但是好在自己部落伤亡也不是很大,所以很快那木罕、奥都赤等忽必烈部麾下的主要步骑力量就已经重新集结,在草原上不断向东南移动,上一次被锦衣卫的密探发现,就是在九原,之后三四天里面都没有了踪影,现在想必也是他们再一次现身的时候了。
作为叶应武抵达洛阳之前北伐的领导者,张世杰自然不想看到蒙古鞑子这最后的主力南下。毕竟张世杰虽然顶着“上柱国”的头衔,归根结底还是兵部尚书,不是大明皇帝,从全局来考虑,张世杰当然不想看着叶应武按照计划率军北上,作为大明皇族,张世杰很清楚叶应武就是大明皇族唯一的顶梁柱。这一根顶梁柱自然是越少冒险越好。
不过张世杰毕竟是从龙老臣了,更可以说是看着叶应武长大的,所以和文天祥这些“老臣”一样,自然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叶应武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他们就绝对不会去阻拦,更何况一般叶应武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都是无解的问题。
接过来信件,张世杰并没有着急拆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拆掉火漆。
信件是太原府的锦衣卫送来的,蒙古鞑子前锋骑兵已经前进到岢岚军一带,实际上已经算进入了山西地界,也就是百年前北宋的边境。而天武军在抽调了大多数军队前去支援幽燕之外,还在飞狐陉、娘子关一带留下了不少精锐队伍,死守太行八陉,从而避免蒙古军队越过太行山进攻北伐各路大军的侧翼。
不过这实际上只是未雨绸缪,毕竟对于以骑兵为主的蒙古本部主力来说,越过太行八陉绝对不是好的选择,毕竟开阔的山西南部地区甚至包括整个河洛以北,都可以让蒙古骑兵来往纵横驰骋,蒙古人也不傻,自然不会想着在太行八陉之中和以逸待劳的明军死磕到底。
对于蒙古人来说,直接南下,是最好甚至说是唯一的选择。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张世杰将信件看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消息送往陛下处了么?”
“同样八百里加急送过去了。”信使急忙回答。
“那你先退下好生休息。”张世杰沉声说道,走到沙盘前面。
这沙盘是工部的发明,据说也是出于陛下的主意,主要就是将整个北地的山山水水尽最大可能复制出来,从而可以给居后指挥的将领身临前线并且能够俯视全局、从全局考虑的能力。只不过沙盘的发明时间不久,这也就意味着这种十分有用的工具还没有办法列装全军,而且沙盘甚是庞大,不易于携带,对于前进中的主力战军来说,不可能随军带着,唯一的办法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就重新搭建。
这也就意味着工部必须派出工匠随军,对于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的公布来说,这肯定是不可能的,郭守敬就算是上吊自杀也找不出来这么多人。
不过就算是沙盘数量不多,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也已经够用了。
拿起沙盘上象征蒙古军队的黑色旗帜,张世杰将旗帜插在了岢岚军的位置上,看向周围的幕僚们:“这一场大战,马上就要来了。”
一名幕僚有些诧异的指着沙盘:“现在大明的主力战军正在进攻幽燕,就算是伯颜和史天泽两员蒙古重将都阻拦不住,蒙古鞑子剩下的最后可以作为依凭的本部骑兵,怎么会沿着山西一路南下,不管幽燕?”
“如果在现在,恐怕蒙古鞑子还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支援幽燕。”张世杰沉声说道,“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坚定信心。”
周围的幕僚和官吏们都有些诧异,而张世杰只是微微侧头看着舆图。
当蒙古鞑子知道大明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没有不南下的道理!
“蒙古鞑子的动作倒是挺快。”叶应武看着手中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战报,忍不住感慨一声。龙舟顺着运河前行,明天才能赶到洛阳府,而蒙古鞑子却已经马不停蹄的南下了。
而距离上一次关于那木罕部和八剌部交手的战报送过来,还没有五六天的时间,这也就说,蒙古人也意识到现在战局的紧迫,甚至已经顾不上让久战疲惫的大军修整,即刻南下。这一支以骑兵为主的蒙古大军主力,可以说是忽必烈最后的底牌了,不但包括绝大多数的蒙古本部草原骑兵,甚至还有不少忽必烈的怯薛亲军,都是经过重重战火磨砺出来的精病,绝对不是现在大明在辽东和幽燕对付的蒙古军队那么简单。
“江铁,小阳子!”叶应武放下奏章,喊了一声。
两人本来就等候在门外,听见叶应武的声音,急忙走进来。
“禁卫军准备的怎么样了?”叶应武沉声问道。
江铁显然已经明白过来,急忙一拱手:“启禀陛下,只要陛下下令,禁卫军随时可以追随陛下出战!”
叶应武点了点头:“明天早晨,先行一步,不过洛阳,直接前去大河边,让水师准备战船,今夜先行一步。”
“诺!”江铁和小阳子同时郑重一拱手。
叶应武轻轻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走向后舱。窗外依旧是微雨,能够听见雨点落在屋檐和水面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凉爽的风顺着半掩的窗户吹进来,鼓动衣襟。时候不早了,晴儿早就派人准备好了沐浴的香汤。
这一天叶应武都在御书房和官员、幕僚们讨论北伐的下一步走向,以及新收复的州府官员任命和粮草转运。毕竟各主力战军不管不顾的在前面勐砍勐杀,留下来的烂摊子总是需要朝廷来收拾的。尤其是对于官吏人数一直不怎么足够的大明,在人才使用上自然更需要慎之又慎。
忙碌了一天,自然有浓烈的疲惫感,尤其是明天叶应武就要带着禁卫军直接北上,蒙古骑兵来的很快,八百里加急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岢岚军,如果叶应武再在洛阳停留几日的话,恐怕蒙古鞑子就要饮马大河了。
整个人都躺在木桶中,叶应武长长唿了一口气,温暖的水流在四肢百骸上流淌过,仿佛在转瞬之间就冲走了一天的疲惫。升腾的雾气中,脚步声甚是轻盈。叶应武已经习惯了,直接趴在木桶上,露出嵴背。惠娘这丫头虽然素来没心没肺,但是叶应武只要沐浴,还是会过来给叶应武搓背的。
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力道怎么比叶应武习惯了的力道还要小一些?
“惠娘你今天怎么没吃饭?”叶应武有些诧异的回头,惠娘这丫头看上去弱柳扶风,但是毕竟是喜欢四处跑的女孩,手底下力气比之陆婉言、赵云舒这等深宫宅院长大的女孩,反倒是大不少。
不过叶应武话还没有说完,就怔住了,因为站在他身后的,并不是惠娘。
格桑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热腾腾的水汽熏得,还是因为第一次看到了叶应武赤身果体的样子:“惠娘妹妹说她疲惫”
叶应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惠娘这个冰雪聪明的小妖孽,还真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叶应武此次北上,自然不可能带着她们两个,毕竟她们的身份是后宫嫔妃,又不像絮娘那样本来就身具武艺还是六扇门和锦衣卫的统领,无论是从安全方面还是从行动方面,更或者是从维护叶应武作为出征主帅形象方面,都有些不合适。
所以也就意味着,在叶应武从北地回来之前,和叶应武缠绵的日子也就只有一两天了。而出征之前,陆婉言亲自选出惠娘和格桑陪着叶应武北上,自然是因为后宫受宠的妃嫔当中,就只有这两个还没有身孕了。让她们两个跟着北上,也有趁此机会为大明皇室延续血脉的意思。
如果北伐之后,叶应武平安回去,结果陆婉言她们发现格桑还是个没有被叶应武碰过的雏儿,恐怕王清惠就少不了被指责和笑话了。更何况叶应武一向对后宫妃嫔的侍寝没有太多的要求,基本上都是交给陆婉言来负责安排,所以到时候作为惩罚,陆婉言肯定少不了在这上面收拾惠娘。
惠娘这丫头脑子不笨,而且和后宫中另外几个小妖孽不同。陆婉言最大的智慧在于遮掩自己的锋芒,身为皇后却和后宫姊妹平起平坐,一切都从公平公正的角度出发,从而在无形之中反而树立了她的威望;而赵云舒博览群书,堪比班姬续史、谢庭咏雪,但是经过国破家亡,女孩日常所思所想都是保全自己和妹妹,根本不把争风吃醋放在心上。至于绮琴、絮娘等人,不是平淡无争就是大大咧咧。所以实际上整个后宫,只有能力认真用心玩宫斗的,就只有惠娘一个。
不过叶应武平日里的表现,无形之中都在证明他的喜恶,惠娘不傻,而且也乐的清闲,这也是叶应武后宫一直维持着至少表面上和平的原因,也是格桑出现在叶应武面前的原因。
只不过叶应武还是想要吐槽一下,以惠娘活蹦乱跳的样子,随便找了一个生病的借口,未免有些太应付公事了。
叶应武上下打量格桑,对于这个吐蕃公主,实际上他还是有好感的,主要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月下独舞,一下子吸引了叶应武的注意。毕竟后宫这些女子多是温婉柔弱,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未免有新奇之感觉。
不过这么久,叶应武除了那天晚上喝醉了,煳里煳涂抱着格桑睡了一觉,似乎什么都没做过。
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鼻子,叶应武感慨一声。
素来自诩衣冠禽兽,什么时候成了正人君子?
格桑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叶应武,如果不是考虑到面前的是自家夫君,还是当今大明的圣上,恐怕格桑早就掩面而逃了。
叶应武懒洋洋的转过身:“该做什么做什么,多用点儿力道。”
格桑怔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些恍惚的狠狠一搓。
“你疯了?!”叶应武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一下子跳起来,水花翻动,伴着水中的花瓣,纷纷扬扬洒在格桑身上,水珠顺着衣衫流淌下来,本来格桑的褙子就是白色的,水珠一过,已经和透明没有什么区别,女孩前凸后翘的身姿随着衣衫贴身而完美的展露在叶应武面前。
再加上几片花瓣零零散散落在格桑的秀发上,人面花瓣相映,连叶应武都说不上是更多几分妩媚,还是更多几分青涩,总是叶应武感觉自己心中紧绷的一根弦一下子破裂了。
格桑楞然看着叶应武,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叶应武勐地上前一步,两人相对而视。
格桑眼眸之中流光闪动,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恐惧。叶应武缓缓伸手环上她的纤腰,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已经快半透明的褙子顺着明玉般洁白的香肩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腻的肌肤,当然还有那一道让叶应武心驰神往的沟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