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侍卫领班李元通从沈府大门口出来。
“李大哥,你瞧瞧谁来了。”王顺站在面前笑嘻嘻的说。
李元通抬头望去,马车上下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姑娘,不由得就是一愣,口中悄声责备说道:“王顺,你怎么把柳姑娘带到这儿来了。”
“李大哥,小弟提到你来了扬州,柳姑娘立时迫不及待的非要见你,没办法只有带她来这儿与你会上一面,我看你俩还是到马车上叙叙旧。”
“你这小子,真拿你没办法,好,我去去就来。”李元通回头与门内侍卫打了个招呼,便上前拉住柳姑娘的手上了马车。
沈府大门内,青袍老者护院阎或鼻子轻哼一声,心道这些人跟着皇上出来也不老实,逮着机会就寻欢作乐。
李元通上了马车一抬头,瞥见扬州知府伊大人正端坐在车内,不仅大吃了一惊。
“李领班,切莫出声,你坐下来,本府有要事相商。”伊知府把今晚沈一郎预谋下蛊一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李元通听完后震惊不已,思忖道:“伊大人,何不随卑职一道禀明圣上?”
“那样必将打草惊蛇,本府出此下策来私下见你,就是防止被他们察觉,我们得商量一个稳妥的办法。”
“卑职也想如何能在不惊扰皇上的情况下处理好此事。”
两人在车上小声的商议着。
过了一会儿,有侍卫过来敲了敲车厢悄声说:“李大人,皇上那边等着您过去伺候呢。”
李元通应了声,然后磨磨蹭蹭的开车门下来,并随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衫,旁边的侍卫抿着嘴巴在偷着乐。
李元通走进沈府大门,瞥见阎或正站在门内了望着徐徐离去的马车。
天黑了,沈府家宴正式开始,紫檀木圆桌上居中坐着一位面目威严的清癯老者,身着天青se对襟马褂,扎一条湖青se束带,头戴一顶西瓜皮帽,这是当朝民间最流行的普通装束,而他就是当今的大清朝乾隆皇帝。
侧首坐着一个相貌端庄俊美的四十多岁男子,此人略有发福,穿丝质长袍外套一件玫瑰紫se宽袖马褂,这人是当朝一等忠襄公领班军机大臣和|。
下手作陪的便是扬州府大茶商沈万才及其子沈一郎。
“皇上,扬州此时恰逢长江三鲜之一的刀鱼上市,此鱼味道极其鲜美,一旦过了清明骨坚刺硬则逊se不少,现在以红烧为最好,清明后就只适合清蒸了。由于时间紧迫,草民寻遍了扬州城,终于找到一条重两斤的刀鱼王请皇上品尝。”沈万才小心翼翼的介绍说道。
“久闻长江刀鱼味美,尤其是两斤重的刀鱼更是罕见,皇上,这扬州府还有一绝,就是这道‘三头宴’。”和|在一旁说道。
“哦,和爱卿不妨说来听听。”乾隆颇感兴趣。
“淮扬名馔‘三头宴’就是拆烩鲢鱼头、扒烧整猪头和蟹粉狮子头了。尤其是这蟹粉狮子头,是将肥七瘦三的猪肋条肉剁成石榴粒状后制成丸子,以微火焖炖熟后丸子表面的肥肉尚未完全溶化时,其间瘦肉凸起毛毛糙糙如雄狮之头,故称之为‘狮子头’。宋人诗云:‘却将一脔配两蟹,世间真有扬州鹤’,将吃蟹黄狮子头喻为‘骑鹤下扬州’快活如神仙,可见是多么的鲜美诱人了。”
“和爱卿对美食研究颇深啊,如此,朕倒要试试如何快活似神仙了。”乾隆笑道。
“皇上过奖了,奴才不过是听闻而已,这次能陪皇上南巡想必是口福不小呢。”
乾隆目光扫过沈一郎,说道:“沈万才,朕见你的公子相貌颇为不凡,听说当年曾因伤寒病死过一回可是真的?”
“皇上明鉴,犬子六年前确实因伤寒而病故,入殓之时又突然醒转过来,不然沈家真怕是要断香火了。”
“朕还听说,令公子已过而立之年,至今尚未娶妻,不知何故?”
“唉,”沈万才叹道,“草民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要说一郎容貌学识在扬州城也算是佼佼者,慕名上门提亲者数不胜数,可他就是不理睬,伤透草民的心了。”
“皇上,草民与生俱来的对婚姻有恐惧之感,所以一直未有成家的打算。”沈一郎回禀道。
沈府前院,阎或正yu返回内堂时,李元通走过来拦住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卑职今天下午私会柳姑娘的事儿,请阎师父暂且保密,千万别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阎或嘿嘿一笑,说道:“李大人尽管放心,阎某向来喜欢cheng?ren之美,绝不会做那招人厌的事儿。”
“这我就放心了。”李元通呵呵一笑,拍拍阎或的肩膀,手上突然一较力掐住了他的气舍穴。
阎或猝不及防,要穴被制登时半边身子麻软,心中一凉知道事情败露了,但嘴上却说:“李大人,阎某不说就是了,干嘛手上这么用力啊,快松手呀。”
李元通脸se一板,嘴巴凑在阎或的耳边悄声说道:“阎或,你和沈一郎的事儿穿帮了,别想反抗,若是站在皇上这边或许还可免你死罪,你考虑一下如何?”
“李大人开玩笑,阎某只是个护院,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李元通挥了下手,有侍卫随即打开沈府大门,由外走进来伊知府、王顺和莫残。
“莫二?”阎或面se遽变。
“阎或,”莫残走上前来说道,“你以为陶道穴那一指能点死我么,你和沈一郎给皇上下蛊的计划我都听见了。”
“怎么样?阎或,想好站在哪一边了吗?”
“唉,”阎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当然是听李大人的了。”
“这就对了。”李元通出指如风“啪啪”连点阎或背后几处要穴。
餐厅内,宾主杯觥交错聊得正欢,和|脸se微醺的对乾隆说:“皇上,这个沈一郎别看他不曾娶妻,但是对女人可是另有高明手段呢,前些ri子进京来下官便有亲眼所见。”
“那么沈一郎讲来听听。”乾隆微笑着说道。
“是,皇上,”沈一郎清了清喉咙,“草民虽立志不成家,但并不妨碍与女人交欢。尤喜十五六岁左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女,若皮肤细腻光润,音质清亮者为最好。凡与之交,待其情动昏荡之际,舌下津冷yin液滑流之时,以左手轻挠其右胁下,她憋不住则使其jing气泄出,此刻上则紧咂其舌吸其气和液咽,下则**吸其**入丹田,如水逆流直上,此乃天池之水归储元阳,依法可吸三次。若其yin实不过,则退龟少出如忍大便状,待其**自泄采之即可,ri久必将神清气爽体健延寿。”
“一郎,在皇上面前不得放肆!”沈万才赶紧呵斥道。
“皇上,草民还有一项秘技,就是这枚翡翠绿戒指。”
“哦,这戒指有何不同?”乾隆好奇的问道。
“此戒名唤‘无情戒’,奥妙无穷,戴着它既可久战不泄,又能令少女投怀送抱,草民可否近前为皇上详加解释。”沈一郎把沈万才刚才的jing告当作了耳边风。
乾隆哈哈一笑:“好,若是真有此妙用,朕在宫中岂不是如鱼得水,如坐chun风了么?”
沈一郎褪下手指上的绿戒:“皇上此戒有个暗仓......”说着站起身来移步朝乾隆而去。
“大胆!”突然厅门口有人高声喝道,随即李元通闪电般的冲过来横在了乾隆面前。
乾隆惊讶道:“李元通,这是为何?”
“皇上,这沈一郎要用这枚绿戒对皇上图谋不轨,来人啊,速拿下逆贼沈一郎!”李元通一声令下,数名大内侍卫持刀剑当即围了上来。
此刻,和|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安之se,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也跟着高喊了一声:“护驾!”
此刻沈万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嘴里结结巴巴:“一郎,你,你这是怎么了?”
沈一郎站在原地未动,面不改se:“大人们误会了,草民只是想让皇上欣赏一下绿戒而已,并无他意,何来叛逆一说?”
“是啊,朕也想见识一下沈一郎的秘技,你们小题大作都退下。”乾隆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还不赶紧退下。”和|在一旁呵斥道。
“带阎或上来。”李元通一招手。
沈一郎听到这话才脸se大变,急忙扭头望去,见两名侍卫压着阎或走进厅来,身后跟着扬州知府伊秉绶和那两个手下的捕快,不由得心生疑窦,莫二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伊知府上前行跪礼,口中说道:“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伊秉绶,这是怎么回事?”乾隆厉声道。
“皇上,其实沈一郎早已在数年前死去,眼前的这个乃是瘦西湖中千年老蟾蜍借尸还魂而已,去年他去湘西凤凰城找六指蛊婆苦欧买来了一只绿斑蝥蛊虫,就藏在这枚翡翠戒指之中,预谋今晚宴会借机对皇上下蛊。”
“千年老蟾蜍?”乾隆望了望沈一郎,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伊知府,可有证据?不然惊扰圣驾你是知道后果的。”和|jing告道。
“回禀皇上,下官有人证沈府护院阎或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