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问《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莫残不知道,可是《水浒传》在民间早已是家喻户晓,陈忱于顺治年间着的《水浒后传》自己也看过几遍,这点难不住他。
“本官自然看过。”莫残答道。
“陈忱曰:‘《南华》是一部怒书,《西厢》是一部想书,《楞严》是一部悟书,《离sāo》是一部哀书。今观《后传》之群雄之激变而起,是得《南华》之怒;妇女之含愁敛怨,是得《西厢》之想;中原陆沉,海外流放,是得《离sāo》之哀;牡蛎滩、丹露宫之警喻,是得《楞严》之悟;不谓是传而兼四大奇书之长也。”胖头陀说了一大堆拗口的名词,莫残听了个稀里糊涂。
“嗯,本官知道。”莫残随口敷衍着。
胖头陀接着问道:“梁山泊一百单八将最后何人的结局最好?”
莫残想了想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混江龙李俊的结局最好啦,他跑去暹罗当了国王。”
“对啦,当年李俊为王之时暹罗还未统一,两百年后他的后人才真正当上了全暹罗的国王。”
“这本官也知道,你是说吞武里大帝郑信。”莫残自作聪明说道。
“孤陋寡闻,”胖头陀鄙夷的哼了一声,“是拉马铁菩提,他在阿瑜陀耶城创建了大城王朝,你手里的这顶王冠就由他开始一直传承了三十三代四百一十七年。本应由本尊继续继承,可是大城王朝二十年前被缅军攻破,象征着王权的阿瑜陀耶王冠便流失到了缅甸大光城,竟然摆在那里供人参观。”
莫残此刻方才明白过来,于是问道:“你是大城王朝的继承人,混江龙李俊的后裔?”
“正是,暹罗人称本尊‘枋长老’。”
“哎呀,原来是梁山泊好汉的后人,失敬啊失敬,早知道是这样,本官宁可抗旨也不会来盗取本来就属于你们李家的东西。”莫残恍然大悟般双手递回阿瑜陀耶王冠木匣,旁边有红衣头陀接过。
“枋长老,你明明是在石蘑菇上面,怎么石壁上......”
枋长老哈哈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本尊最擅长的法术就是‘yin相人’么?”
“哦,原来上面的那个是你的yin相人?和yin门圣婴的暹罗秘术一样。”莫残明白了。
“yin门圣婴?哼,她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枋长老嗤之以鼻。
“本官终于知道了阿瑜陀耶王冠的真实来历,不知者不罪,待此次回京禀明圣上,不要再受人蛊惑蒙蔽与枋长老为难了,本官这就告辞了。”莫残拱手向胖头陀施礼说道。
枋长老嘿嘿冷笑了两声:“莫二,你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就想一走了之么?”
莫残假装不明白,愣愣的说道:“莫非枋长老想将本官作为人质,与大清皇上讨价还价不成?”
“本尊可懒得理什么大清皇帝,你哪儿也去不了了,就留在这里见识一下本尊如何开启灵界之门吧。”
“枋长老,灵界之门要能那么容易开启,你们又何苦在这儿坚守了这么多年?要是再有二十年打不开,莫非也要本官陪着么?”
“你没有那么幸运可以再活二十年,明天夜里就拿你这位大清高管来活祭神灵,或许能够感动上苍而开启灵界之门呢。”
莫残一听知道一场恶战终难避免,于是手中暗藏两片金刀斩鬼符悄悄的进入胎息,将真气输入符之中。
“给本尊将他拿下。”枋长老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两名红衣头陀上前伸手便抓,五指裹挟了深厚的内力,他们满以为可以手到擒来的,一个大清国高官能有多大本事。
莫残倒不怕这些头陀,主要忌惮的是枋长老,此人法术诡异之极,听其口气好像连yin门圣婴都不放在他的眼里,那个石壁禁制便可见一斑。
莫残一挥手先把那两片金刀斩鬼符掷向了石壁上的枋长老,同时转身双掌尽全力横推,那两名自恃甚高的红衣头陀没料到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顿时双脚离地身子向后飞去砸在了同伙的身上,瞬间摔倒了好几个。
与此同时,两片金刀发疯似的斩向了枋长老“嘭嘭嘭”斫得石壁上面火星直冒,这两片符是原先与天虚真人在巴山医舍交过手的,灵气只剩下了一半威力减弱了不少。尽管如此,枋长老也不由得惊讶不已,心道这莫二果然有点道行。
枋长老“腾”地从石壁中伸出手来,挥舞着一顿乱抓竟然将金刀统统拿捏在了掌中随即一顿揉搓,神农大鲵的金麟碎片簌簌的散落下来。
此刻莫残正与其余的红衣头陀缠斗在一起,原以为两片金刀至少也能抵挡一会儿,不料瞬间就被毁了,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情急之下只有使出最后的看家本领,身子向后一纵,同时扭头对着石壁上的枋长老“呸呸”就是两口。
两个真气球闪电般的shè出,无影无踪“砰砰”砸在了石壁上,听得“哗啦”声响,石壁上的枋长老影像破碎了,石屑纷飞,那里真的是一面石壁。
莫残正在愕然之际,石蘑菇上面的枋长老突然站立起来,双手向下一压,一面青色的石墙从天而降。
莫残此刻已经来不及反应了,石墙轰然砸在了他的身上,奇怪,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呢?瞬间一股极黏的气体迅速将莫残包裹了起来,四肢被牢牢的粘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莫残明白过来,他被禁制住了。
紧接着,枋长老从空中跃下伸出手指连封莫残一十二道大穴。
“真想不到大清国的三品文官武功会如此之高,竟然毁去了本尊的镜像。莫二,你究竟是什么人?”枋长老厉声喝问道。
莫残无奈的说道:“唉,事到如今只能据实相告了,本官实乃三品御前带刀侍卫,今天见识了枋长老的法术实在令莫某大开眼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怪不得呢,本尊今日也算遇上了个对手,你就在禁制里好生的待着吧。”枋长老说罢双手按在禁制上,那些粘性的物质一下子凝固起来硬如岩石,将莫残彻底的封闭在内,像是个石头人一般。
“抬走。”枋长老挥了下手,两个红衣头陀上前将“莫残石像”抬到了一边靠墙站着。
“去两个人把山道上晕了的弟子弄回来。”枋长老吩咐着。
两名红衣头陀应声出去了,地上躺着的几个骨断筋折的头陀都被抬上了床,枋长老救治了一番才算完事儿。
莫残则像个木乃伊般的靠墙站立着,他早已经进入了胎息状态,因此倒还不觉得憋得慌,可心里却是懊恼不已,看来这次有点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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