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见者,古往今来都是超越普通人的神秘存在,在历史上留下的称呼都与巫术和魔法有关。
可随着时代发展,科学进步,人们对古代神秘学的研究日渐加深,先见者那层神秘的外衣已经不再那么令人感到畏惧了。
逐渐多的先见者展露人前,不少的还身居公职,这令人们意识到,除了无形之术外,那些家伙也只是有血有肉的肉体凡胎。
在首都维纶兴起的民粹风,让一帮借着民族大义的投机分子,开始逐步迫害城市内的外来人口。
手段越强烈,引发的反抗也就越激烈。
就比如今晚,艾比盖尔见证了一位尼普尔人先见者被纠察队逼迫得不得不使用无形之术进行反击。
随着那名纠察队成员的死亡,愤怒的白臂章们没有被吓退,而是冲上了楼去,朝上边的凶手开火。
艾比盖尔不会停留在此观看事件的结果,她知道反抗没有意义,那样只会把歼察局的先见者也引来,对肇事之人当场捕杀。
事态比艾比盖尔料想得还要严重,她在离开约顿时,以为那只是一个地方性的应急手段,女王陛下或者说国会不会允许纠察队白臂章这种东西蔓延至全国各地。
可她错了,在见识到了今夜的景象时,她从内心里产生了深深的颤栗。
这个国家不止是约顿城疯了,大家都疯了!
她作为一名普通的市民,一个被辞退的前女记者,实在是想不明白女王陛下为什么会批准白臂章的提议,国会又为什么会立法支持纠察队。
但现实已经不允许她想清楚这些来龙去脉了。
她得抓紧时间,保护阿黛拉的安全,因为那位老人就是一名尼普尔人!
艾比盖尔已经失去了史蒂芬和瑞秋姑妈,她不会让亲人再次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她快速离开了暴乱的街巷,赶去了火车站,准备购买两张前往北方的车票,尽量可以出国的那种,去往北面的诸国,比如朱庇特共和国之类的。
在车站的售票厅,艾比盖尔向售票员购买两张这票,结果却遭到了对方的问询:“抱歉,夫人,额……我应该叫您女士,不好意思,请您提供两位乘客的身份证明。”
“什么?”艾比盖尔声音沙哑地发出疑问,“买票还需要提供证明?”
“是的,我们得确认您和您的同伴是否是格瑞贝恩公民,或者说本地人。”
“不是的话会怎样?”
“这是最新的规定,如果您和您的同伴不是贝恩人,那也至少保证是瑞曼兰德本地民族而不是红土地或者别的地方的外来民族。”
艾比盖尔心里一咯噔,她断断续续地说:“是……是在搜捕外来民族吗?”
售票员表情尴尬,并且还带着一丝恐惧:“是这样的,很不好意思,那些人认为这些外乡民侵占了本该属于格瑞贝恩帝国的财富。”
艾比盖尔的身体颤抖,她最终咬住牙,向售票员证明了自己贝恩人的身份,并只购买了一张车票,然后准备离去。
可她刚转身,就发现即将登车的乘客中,有人遭到了火车站纠察队的刁难。
他们的行李被掀开,帽子被拽下,白臂章严格检查他们的发色与皮肤,还有物品,找出任何非西大陆本地民族的人。
贝恩人被放过,卢高人被放过,北方诸国的少数民族被放过,但来自红土地的人却被完全扣押了下来。
这时,艾比盖尔看见了一位女性,她被纠察队给托着扔到了地上,披头散发,蓝裙子被扯破,腿上布满了血丝。
女人无助的朝周围的人们求助,她说着两种语言,但没人敢搭理她。
“我不是撒尔逊人!我不是啊!”
她的肤色并不是纯正的撒尔逊人肤色,但也不是纯正的贝恩人,而是一位混血。
然而,白臂章们声称要逐出来自红土地的血统,不管是不是混血。
女人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几乎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她想要反抗,结果却被痛殴了一顿,然后被拖到了车站外,不知去向。
遥想当初在约顿时的恐怖景象,艾比盖尔知道这帮激进份子会如何迫害外族,顿时就吓得赶紧离开了车站。
手上的车票已经成了扎手的荆棘,艾比盖尔知道不能带阿黛拉搭乘火车了。
于是,她决定去找愿意搭载乘客离开维纶的车队或者别的什么人。
她路过了国王广场,看到许多市民聚集在那里向政府示威。
他们高举标牌,要求停止对城市的搜查与对外族人的迫害。
维纶与约顿不同,这里没有经历过黑水灾变,有相当部分市民还是理智的,他们团结起来与政府对峙,请求女王现身,或者国会修改法令。
艾比盖尔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民众身上,她不想拿阿黛拉的生命去赌,所以还是去往了车队的驿站。
不过很可惜,市政府封锁了出城的道路,那些靠来往运送货物的车队也聚集在那儿,同管控人员对峙。
艾比盖尔艰难挤过人群,询问一位看上去像是押车的男人:“请……请问,能雇您送我们出城吗?”
“看看这帮混蛋吧!除非杀了他们!”那名押车朝着前面堵死路口的管控人员吐了口口水。
紧接着,后方赶来了几十名白臂章纠察队。
这里不像是国王广场,那帮“执法”者显得肆无忌惮,举起棍棒就驱赶人群。
火药味瞬间被激发出来,两拨人互相推搡,直到某个纠察队人大喊了一句:“他们中有尼普尔人!”
他的话喊出来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白臂章们开始行凶,用手上的武器殴打任何胆敢阻拦他们“抓捕犯人”的押车与马夫。
太过混乱了,艾比盖尔只好往外边躲,跟着刚才那名马车夫一起逃离了乱成一锅粥的大马路。
马夫靠着墙角喘气,他告诉艾比盖尔道:“今天突然就失控了,本来前几天我就听说了,有帮戴白色臂章的人在城内到处搜查,可没当回事,直到现在……”
艾比盖尔想起了刚才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尼普尔人马夫,瞬间一阵心寒,赶紧询问他:“先生,您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维纶吗?”
“抱歉女士,您虽然缠着绷带,但您可是贝恩人,不需要……”
“回答我!!!”艾比盖尔急得大叫,把这个马夫吓得差点跳起来。
“好吧!好吧!请不要激动,如果你真的想马上离开,可以去码头!去码头找走私的船,去赛克瑞德!就是大洋彼岸那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