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诏大使呼出一口气:“是真的。”
所有人都惊讶了,有人意外地抬起头,看着台上的这个瑟瑟发抖的人,有的人还在相互交换着眼神……。
关九年十分意外,他以为这个人要出卖自己,他以为他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
李画尘等人都十分意外。
关九季冲了上来,一把拎住他的领口:“你胡说!你……你收了老五的好处是不是?是他逼着你这么说的是不是!?”
“呵呵。”布诏大使微微一笑:“食君之禄,忠君之命。国位交接,是天下大事,岂容不法之徒横加篡改,狼心掠夺!?您们就是杀了我全家,我也要说,这份诏书是真的!王上特地嘱咐我,要我在他薨逝以后,确保太子继位!”
布诏大使不抖了,他转过身:“臣工们!同僚们!我任布诏大使三十余年,没有篡改过一个字,作为布诏大使的荣耀,就是哪怕王上薨逝了,我也不会篡改一个字!这个诏书是真的,这个诏书是真的!”
他到处奔走,去拉扯那些麻木不动的人:“列位!列位!这个诏书是真的,这个诏书是真的!王上明确下令,要太子爷顺利继位!王上多次亲口跟下官说,只有太子爷能让南国安定,能让……。”
噗!
关九季一刀刺穿了布诏大使的身体,一脚踹开他:“垃圾东西,整天胡说八道!大家不要相信这个人,这个人什么都乱讲的,一定是你!”他指着关九年:“一定是老五你威胁了他,他才致死都不敢说出真相!”
关九年的刀和关九阳的刀架在了一起,关九年悲愤交加:“二哥!你真的要自绝于列祖列宗吗!?父王传位于我,你就逼宫,你死以后,有什么面目去见我关家的先烈!?”
关九阳横眉怒目:“我倒想问问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给了这个人什么好处,让他帮你自圆其说!”
“什么样的好处可以让这个人命都不要!?”关九年道:“他的家眷只有父王知道安置在哪里,你是怎么找到的!?”
关九阳一推,关九年也无心和他开战,一下子蹦到布诏大使跟前,关九季忌惮关九年,立刻后退几步。
关九年抱起布诏大使:“叔叔,谢谢你。把这个吃下去。”
布诏大使口流鲜血,摇摇头:“没用了,我中的是……四爷的刀……救不活的……太子爷……我……我没有对不起……先王……我……我没有撒谎……诏书……这诏书……是真的……。”
他一双带血的双手,握着诏书,恳切地看着关九年:“我……我看不到太子爷……您君临……君临天下了……我会……我宁可全家……都死……也要给……给太子爷……一个公……公……公道。”
他说出最后两个人,就头一歪,死去了。
关九年双眼通红,猛地转过头,看着关九季。关九季道:“看我干吗?谁让这老小子胡说八道!”
关九年猛地站起来:“他胡说八道,难道所有人都是胡说八道!?请御医!”
几个医生忐忑地走了出来。
此时喊杀声已经逼近,没人知道是谁的队伍获得了胜利。但是大概率……太子爷的人马太少了。
一个人砰地一声踹开了大门,文武百官一起回过头,门口已经尸横遍野,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都是人。
那人站在大门口,浑身的铠甲都是鲜血,刀都砍的卷刃了。对着二爷点点头,身后的高手鱼贯而入,迅速冲了进来,包围了所有人。
文武百官都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关荡河大怒:“二哥!你杀的可都是我们南国的高手!父王尸骨未寒,你这是欺君罔上,倒行逆施!”
“你住口!”关九阳怒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我偏要说!”关荡河道:“所有兄弟都知道,父王病入膏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能撑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你们偏要信口雌黄,污蔑太子爷弑君夺权,天理何在!?法度何在!?关家的骨肉亲情何在!?”
关九季道:“老六,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老五穿一条裤子,你说的话,算数吗?”
李画尘道:“对啊!都知道你和我岳父穿一条裤子,诶?四伯伯,你跟二伯也穿一条裤子吧?舒服么?”
关九季怒道:“你大胆!”
关九年瞬间挡住了关九季的刀:“你连我们关家的姑爷也要杀吗!?”
“呸!他算什么狗屁姑爷!?”关九季道:“还没成亲呢,就一口一个姑爷一个岳父的,不就是来帮你站台么?老五我告诉你,今天多少人帮你站台都没用!你少拖延时间,就给我们一句痛快话,你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关九年冷哼一声:“关家只有战死的太子,没有投降的太子!”
“好,那就别怪我们了,动手!”
“等一等!”李画尘喊了一声,紧张地看了看左右:“文武百官都在这里!御医组也在这里!你们敢不敢让他们说话!?”
关九阳眯起眼睛,道:“李画尘,二伯伯之前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啊。”
李画尘道:“二伯说的话,画尘不敢不铭记在心。只是画尘这个人有个病。”
“什么病?”
“我和那位布诏大使一样,凡事,都想要个公道。”
关九阳使了个眼色,几个高手瞬间包围了所有人,推着一个御医走上前几步。关九季道:“说,我父王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老五害死的,你给想清楚,要是敢撒谎,我要你的命!这个布诏大使就是因为信口雌黄,才被我给砍了!”
那个御医叹了口气:“王上突发心疾,前后不过五分钟,并非太子爷加害,他……。”
噗!
御医应声倒地,关九季拉过另一个问:“你说,我父王是怎么死的?”
那人冷冷地看了关九季一眼:“王上突发心疾,前后不过五分钟,并非太子爷……。”
噗!
又一个御医躺下了
关九季杀红了眼,又抓过一个御医来:“说!”
这个御医看上去才二十几岁,明显是个新人,吓的浑身发抖,仔细一看,裤子开始湿了。
关九季一笑:“小鬼,你给我好好说,我不杀你,告诉我,是不是老五害死了我父王!”
那个年轻人哭丧着脸:“王上是突发心疾,前后不到五分钟……。”
“错啦!”关九季用刀柄砸他的头,砸的鲜血淋漓:“再说!”
年轻人尿湿了裤子,哭着喊:“王上是突发心疾,不是太子加害,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师父跟我说,这辈子身在帝王家,保不齐早晚有这一刀,死要死的有尊严。我……我尿裤子又怎么样?我不撒谎,我不撒谎!”
“我让你撒谎!我让你撒谎!”关九季气急败坏,用刀柄不断地砸:“给我说实话!说实话!说实话!说!实!话!”
那个年轻人,被他活活砸死了。
关九季一脚踹翻年轻人的尸体:“行啊老五,养活了这么多人帮你撒谎,为了王位,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关九年等人都被包围了,此时动一动,就要身死当场,连一个李画尘,都被两个上四门左右夹着,一动也不敢动。
蒋涣身边更是有四个人刀枪出鞘,死死盯着他,只要他动一点,立刻就会死在当场。
蒋涣突然开口:“二爷!四爷!我家九殿下不懂事,冲撞了二位,他年纪小,大家一家人,犯不上搞的太不体面。我和殿下现在回国,南蛮国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和我们北战王去说,如何?”
关九阳微微一笑:“哎呀,画尘啊,你的跟班还是个懂事儿的。九殿下要是类了,就回去歇一歇,吃口飞机餐,睡一觉就到家了。带着两个娇妻回去,也算是不辱王命。这里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九殿下,你说呢?”
李画尘紧紧地抿着嘴唇,死死地盯着关九阳。
关九年严厉地道:“画尘,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带着关雎和关嫒先走。”
李画尘回头看着关九年:“我答应过王爷爷……。”
“答应个屁!”关九年道:“死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死的人已经够过了,不该再死人了。”
“你和王爷爷不是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么?”李画尘道:“怎么心软了?”
关九年痛苦地一笑:“傻小子,做大事,必要的付出是值得的。武者在外面战死,为的是江湖太平,战斗的本意,是追求和平。现在……毫无意义地死亡,又有什么用呢?回去吧,我知道你孝顺,你又未来,我看好你。”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对女儿:“开始我恨你一次要娶走我两个女儿,现在……我倒是感激你了。带她们走吧,去北国,好好生活。我死以后,你不要……嫌弃她们。”
关雎和关嫒一起哭了起来,李画尘板着脸,看着关九年,关九年对着他点点头。
李画尘对关九阳抱拳拱手:“二伯,自家人,事情不要做绝。将来保不齐你也要求我们北国办事。”
关九阳微微抬起下巴,对着李画尘轻声道:“送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