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作宾愁归愁,但却没有坐等北洋军自行南讲他想及羔…办法去“招惹”吴佩乎和曹铤,就在他派骑兵连捣毁了高桥镇的有线电报局后。他再次派遣了骑兵,对北洋军实施袭扰,而这一次,他出动的是整整一个骑兵营。
这个骑兵营是共和军的部队。以前驻扎在信阳,调到西平后就一直驻在油坊镇,充当蒋作宾的侦察部队,前天出动捣毁高桥镇电报局的行动很成功,但是未能达到调动北洋军南下的主要目的,因此,蒋作宾决定再冒一次险,将整个骑兵营派出去。不过这一次,不是去“招惹”吴佩乎,而是去袭扰曹铤的第三师。
曹锋的北洋第三师虽然是和吴佩乎的北洋第九师同时离开郑州集结地。但是他们的进军路线却不一样,吴佩乎的部队是沿京汉线挺进,乘火车机动,而曹钥的部队却是兜了个圈。离开新郑后就向东南方向运动。进行侧翼包抄,从陈州迂回,试图攻击西平守军的侧翼,并截断其退路,与吴佩乎的部队来个南北夹击。
由于是徒步行军,曹钥的部队不仅随军带着大批骡马插重,而是有大股骑兵掩护,机动能力并不比吴佩享的第九师差,吴佩乎指挥部队进占许州的同一天,曹钥的第三师就进占了陈州扶沟镇,然后又继续向南挺进,占领了西华镇后接到袁世凯命令,于是就在西华一带休整部队。
现在,蒋作宾派骑兵卓袭扰的目标就是西华。
西华距离西平的直线距离是一百五十里,骑兵长途奔袭较为困难,而且考虑到曹铤部队中编有北洋大股骑兵,蒋作宾派共和军骑兵营奔袭西华的时候是做了一番痛苦抉择的。一旦行动失败,那么他就将失去一支最有机动xing的部队,虽然他守西平只是做一个姿态,西平肯定是会被放弃,但是如果骑兵营出战不利,那么部队在撤退途中就无法对侧翼实施有效侦察,如果遭到北洋军骑兵邀击,损失很可能会加重。
但是这个险必须冒,不然就无法调动北洋军,和吴佩享不同,曹穆是北洋军元老派人物,虽然比不上冯国璋、段棋瑞那种脑骨地位,但比起吴佩乎这个北洋后起之秀来,曹铤的傲气更强,吴佩乎可以对联合阵线的挑衅沉得住气,曹铤却未必能像吴佩乎一样当缩头乌龟。
既然调动不了北洋第九师,那么就把北洋第三师调到南边来,这就是蒋作宾的打算。
骑兵营是昨天傍晚出动的,算算时间,如果行动顺利的话,他们可能已经完成任务并在返回的途中了,但走到目前为止,前出接应的辫队仍未传回消息,这让蒋作宾有些焦虑,在指挥部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并不时的摇电话,向前线部队询问骑兵营的消息。
正当蒋作宾打算再摇电话向前线部队指挥官询问时,那部野战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不待参谋去接电话,蒋作宾已抢上一步,提起了话筒。
“司令,不好了,驻扎五沟镇的那两千人的豫南民军哗变!烧了营房,拔旗北上,现在已经离开五沟了
电话的那头是豫南民军首领王天纵。他的话让蒋作宾眉头一拧。
五沟镇个于西平以北二十里处。距离北边的许州府更近,是西平的前哨,那里驻扎着两千人的豫南民军部队,不过不是王天纵的嫡系部队。而是由豫南的几个山大王队伍拼凑而成,装备很差,打仗是不能指望的,蒋作宾派他们驻守五沟,就是让他们担任前哨jing戒任务。
那支部队的军心一直不稳,昨天又在鼓噪索饷,要求联合阵线将部队的“作战津贴”增加到五块大洋。为了安抚军心,王天纵昨天带着几个亲信赶到五沟坐镇,不想到底是没有挽留住那支部队,从他们的进军方向来看,他们显然是打算去投奔许州的北洋第九师。
“王司令,你没事?”蒋作宾定了定神,询问王天纵。
“我没事。好歹我是豫西民军的老架子,除非这几个妻八蛋以后不想在河南混了,他们绝不敢伤我。蒋司令,你说这事咋办?我去追一追?。
“不必追,追了也没用,既然他们自己要走,那就由他们去,强扭的瓜不甜啊。不过,王司令,这事你得保密,兔得动摇了军心
蒋作宾迟疑了一下,决定放那支民军离开,或许,他们的出走会使北洋军将领产生错觉,对于他的诱敌深入计划有帮助。
“这你尽管放心,我王家人的队伍是不敢乱来的,有我在,谁都别想动摇军心!”
王天纵的话让蒋作宾舒了口气。他压下了话筒,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那幅军用地图。虽说他此次指挥西平防御,本来的目的就是佯败,不过考虑到战场形势的复杂xing,谁也不敢保证佯败不会变成真败,豫南民军败了到没什么,若是他的第十六师的这个步兵旅惨败,那就是伤筋动骨了。
蒋作宾是同盟会员,殿共进会里呆讨不短ri子,吊然对千加入联合阵线很赞阑。心里也曾与孙武、居正等人一样有疑虑。担心部队被赵北借机吞并,也正是这个原因,共进会虽然答应派遣部队北上,但是却只派了一个师,而另一个师却借口提防陆荣廷而留在了云南,而且派蒋作宾北上的时候。共进会的高层还一再叮嘱过。此去北边,一定要注意保持第十六师的“dulixing与建制完整”。
换句话说,共进会打的主意是保存实力,而且想借这个机会从共和军那里弄些先进武器,他们是既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
但是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从踏上湖北土地的那一刻起。蒋作宾就感到部队无法控制了,一方面是部队的参谋长轮换了,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那行小“作战津贴”。
赵北宣布在“军事演习”期间。所有到湖北、河南参演的部队一律视同执行作战任务,每个官兵每个月加发两块大洋的作战津贴,而且预先发放两个月的作战津贴,如此一来,在共进会麾下连基本军饷都得不到保证的士兵顿时将共进会抛到了脑后。连军官们也觉得赵总司令体贴部下,比起只知道叫部下卖命却不知道发饷的共进会来不知好了多少倍。几乎从那时起,这联合阵线第十六师就姓赵了。
不仅赶到湖北、河南的联合阵线部队享受作战津贴,就连赶到杭州协助防守的联合阵线部队也享受同样的待遇,如此一来,更多的南方军队心向总司令,对于他们原来的上司已经是若即若离了。
蒋作宾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赵北将他就地免职的话,第十六师的多数官兵都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草命军打仗固然是为了革命,但是革命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利益。这一点赵北明白,共进会未必不明白。但是双方的区别就是,赵北手里有钱,而共进会没钱,所以,这军心所向就发生了变化。
除了军饷、津贴之外,第十六师之所以正在快速向赵北靠拢,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政宣员的到来,虽然目前第十六师每个连只能派驻一名政宣员,但是他们的做事方法让蒋作宾大感诧异,因为他们不是来拉拢官兵加入某一党派,而是团结士兵,团结普通士兵。
仅此一点,蒋作宾就意识到了共和军与其它部队的根本区别。
无论是北洋军还是南方各省革命军,他们沿袭的都是清军里的那一套做法,师长拉拢旅长,旅长拉拢团长,团长拉拢营长,营长拉拢连长”依靠义气、友谊等因素,就这么一步步的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的部队结构,用共和军的话来说,这叫“封建军队”这支军队的忠诚与团结建立在军官们的私人感情之上,是不稳固的。
但是共和军的这套部队结构却取消了那些中间层,直接将基层士兵与政宣委联系起来,军官唯一的用途是指挥作战,不再掌握士兵的奖励、提拔,如此一来,这支军队的忠诚与团结就不再依靠军事主官们之间的私人感情,而且由于政宣委直接向总司令负责,接受总司令领导。这样的军队,其所有的基层连队就像是人的手指,可以准确无误的按照头脑发布的命令进行活动。既能张开,也能攥成拳头,而那行小指挥手指的头脑就是总司令,就是赵北。
明白了这一点,蒋作宾就明白了共和军为什么自诩为“崭新的军队。”这支军队与以往的那些军队确实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共进会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从他们宣布加入联合阵线并接受共和军改编的那一刻起,他们的部队就不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蒋作宾完全相信,用不了多久,共进会留在云南的那支部队也将成为赵北的“赵家军”。
作为同盟会员,蒋作宾虽然以这个身份为荣,不过他并不是个死板的人,如果能够为共和军服务,他也完全没有意见,因为他在这支军队身上看到了强国的希望,或许,这个时代能够拯救这个国家的军队只能是这样上下同yu的军队,所以,当初他担心部队被赵北吞并的想法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加入共和军集体的强烈渴望。
蒋作宾收敛心神,目光回到墙上那幅军用地图上,这时,一名参谋匆匆奔进指挥室。
“报告司令!刚才参谋处接到电话。出击西华的骑兵营已经完成任务,现正向油坊镇返回,此次出击,北洋第三师的一个插重队被骑兵全歼,所载弹药均被炸毁,另外。西华镇外的一斤小粮仓也被骑兵营攻克,所储粮草焚毁殆尽。”
“不错。骑兵干得不错。
蒋作宾点了点头,连他自己都对此时的冷静感到诧异。
“曹铤会被激怒么?”蒋作宾眉头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