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残照,映着那片波浪细碎的海湾,众风景秀丽刚醉。只是那陆地远处腾起的黑烟和不时传来的炮弹爆炸声多少使这海湾的风景看上去多了几分残酷,再配以海岸上那些荷枪实弹等待登船出的中国步兵和炮兵,这秀丽的风景中竟已带上了几分杀气。站在货轮驾驶台边的露天舰桥上,饶国梁举着望远镜,仔细的向那内陆方向黑烟腾起的方向眺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想象那里战况的激烈程度,说句实话,他很佩服陆军的战斗意志,虽然相比陆军,他仍然坚持认为海军的潜艇兵才是所有军种、兵种中最优秀、最勇敢的。
作为一名潜水艇指挥官。饶国梁很清楚潜水艇的“绰号。是什么,“水下棺材”这个绰号得名于早期潜水艇那夸张的故障率。而潜水艇又不比水面舰艇,一旦出现故障,潜水艇往往都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沉没,潜水艇的艇员们根本就没有多少逃生的机会。
在过去几年的潜水艇指挥官生涯中,饶国梁也碰到过几次潜水艇事故,只是因为及时得到控制,他才多次化险为夷,并得以参加这场伟大的战争。
必须承认,潜艇兵的心理素质远高于其它兵种,不然的话,在那种完全封闭的水下环境中,一旦心理解溃,不要说是作战了,只怕连驾驶潜艇都做不到。
作为潜艇兵的一员,饶国梁的心理素质显然是非常过硬的,这从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两天前他刚刚在军事法庭完成初步的“过堂”程序,换了其他军官。或许早就蔫了,别说再上前线,恐怕连饭都吃不香了,可是饶国梁现在却是意气风的来到了前线,并且负责指挥一艘五百吨级的轮船,为前线运送军火物资,谁能说他饶国梁心理素质不过硬呢?
其实真相是,饶国梁从军事法庭出来,正好碰见了到陆军部办公的蔡愕,蔡锋问明情况,二话不说,就叫他回前线“戴罪立功”正好,当时一艘运输船的船长被宪兵查出盗窃军火物资,因而遭到逮捕,那艘运输船缺个合格的船长,于是饶国梁就被蔡锋一纸调令,调去了运输船队。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饶国梁并不认为他此次指挥运输船是在“戴罪立功”如果要立功的话,当初他指挥他的那艘近岸防御型潜水艇击沉日本海军“浅见”号装甲巡洋舰已经算是立了一功了,虽然他的那艘潜水艇也因为贪功冒进而损失在旅顺港里。但是如果换算一下的话,一艘潜水艇换一艘装甲巡洋舰,这个买卖基本上是划算的,只不过在军事法庭那帮“黑脸”们的眼里,饶国梁依旧是戴罪之身,他必须解释清楚他的那艘潜水艇到底是为什么损失的。
这可解释不清楚,至少现在解释不清楚,只要那艘潜水艇没有捞起来,军事法庭就无法判断饶国梁在指挥过程中到底是否有失误,而且即使战后捞起那艘潜水艇,恐怕也很难搞清楚到底是如何损失的,因为那艘潜水艇早就被郑雷子用鱼雷给炸碎了。
偏偏这种时候。郑雷子借口前线战事紧张而不愿去法庭做证,于是。饶国梁的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现在只好继续挂着,一切等战后再说。
不过饶国梁倒是不太担心军事法庭会对他进行严厉惩处,毕竟击沉日本装甲巡洋舰的功劳摆在那里,空军的侦察和艇员的证词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他的指挥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至于所谓的“贪功。”这简直是笑话,要说贪功,那个郑雷子一样贪功,所以也跑进了旅顺港进行伏击,只不过郑雷子的运气比饶国梁好一些罢了,所以,军事法庭不太可能判饶国粱有罪,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海军部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对他产生偏见,将他调离潜水艇部队。
,可
饶国梁不想离开潜水艇部队。他更愿意像张广洋那样指挥远洋潜艇遨游太平洋,如果因为潜艇损失而使他的这个理想破灭的话,他恐怕会去跟海军部理论的。
“广洋啊广洋,你现在到底在什么海域呢?现在报纸上到处都登载着你的战绩,你就是中国潜水艇部队的精神偶像,偏偏你的同班同学现在却只能在这里驾驶货船,唉,这就是差别啊
拿着望远镜,站在露天舰桥上眺望陆地战场,饶国梁心里所想的却依然是他的那个远洋潜艇指挥官的梦。
“船长,人都上船了,可以给锅炉加压了么?”
一名船员匆匆跑到前甲板上,仰着头询问饶国梁。
对于“船长”这个称呼,饶国梁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直到那名船员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他。
“加压,驶往停泊区
饶国梁点了点头,然后向甲板上望了一眼,见那里已站满了陆军士兵,其中一些头戴船帽的官兵引起了饶国梁的注意,从肩章上看,他们应该是特战部队的官兵,…口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特战部队办参加了众次登陆行灿
凑巧的是,特战部队的指挥官朱大牛也在饶国梁的船上,饶国梁赶去甲板一问,这才弄明白这支部认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来特战部队是在辽阳驻守,盖平战役结束之后才奉命南调,原打算参加辽中地区战斗,但是前敌指挥部只是将这支部队当作预备队使用,始终没有调去前线,特战部队的官兵从开战之初,到战役尾声,始终没有打过一仗,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是憋着口气,朱大牛忍不住向统帅堂拍电报,一再请战,最终,此次季雨霜策划的敌后登陆作战才使特战部队走上战场。
与其它陆军部队相比,特战部队的官兵显然更能适应海上的颠簸,当这艘征用自民间航运公司的五百吨级货轮驶向停泊区的时候,只有特战部队的官兵们能够在甲板上站稳,其它部队的官兵只能坐在甲板上,忍受着晕船的痛苦。
,可
晕船还不是最痛苦的,等待才是最痛苦的,由于金州湾一带没有合适的港口,所有参与登陆行动的部队只能利用独板小船登上运输船,这影响了登船度,所以,当饶国粱的这艘船已经装满人员装备之后,其它的运输船还在岸边慢吞吞的装载人员物资。
利用等待的这段时间,饶国粱仔细检查了一下轮船的机器和舵机,这艘轮船是一艘很有些年头的旧船,是当年中枢政府鼓励民间航运公司大展的时候由一名中国商人从英国洋行购买的旧船,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十多年,保养状况很差,再加上高利用率,现在这艘货轮早已是破烂不堪,船上的机器经常出现故障,这在军用物资的运输中就已显得非常不便,更别说是现在这种军事进攻任务了。
等饶国梁从底舱回到甲板上的时候,岸边的最后一艘运输船已经驶离了海岸,正向停泊区驶来,不过负责护航任务的鱼雷快艇部队和炮舰部队仍旧没有出起航的信号,看样子是打算等天黑之后再趁夜摸过去。
季雨霜决定实施敌后登陆作战的方案是上午确定的,饶国梁他们的船队是中午接到命令从营口南下金州湾的,而在下午运输船队开始装载人员装备的时候,空军又对木场堡以南地区的日军进行了数次空中侦察,选定了最佳登陆场,而且为了转移日军注意力,空军还特意起了一次空中突击,轰件了大连、旅顺。
一旦登陆行动实施,中国陆军的这支特遣部队就将在日军前线的后方以及日军后方基地的前方孤军奋战,而这支海军的特遣舰队也将负责为这支陆军特遣部队提供后勤支援,可以肯定,这场战斗不会轻松。日军肯定会动疯狂反扑,包括饶国梁、朱大牛在内,所有军官都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
夜幕降临之后,几声长长的汽笛响起,带路的炮舰亮起了航行灯,与其它军舰鱼贯而行,其中甚至还包括一艘处于水面航行状态的潜艇,至于运输船队,则跟在军舰的后头,在黑暗中向南方航行,所有的船只都打开了探照灯,在海面上搜索着任何可疑的目标。
这里毕竟是渤海,日军军跑出现在渤海的可能性很低,到是近岸的那些礁石对特遣舰队的威胁更大一些,为了避免触礁,舰队只能航行在距离海岸较远的航线上。
一路没有碰见任何敌舰,倒是看见了两艘路过的英国炮舰,不过它们也像看见了鬼魅一般,迅溜走了,并未尾随中国舰队行动。
实际上并不用航行太远,木场堡就在金州湾以南十多里之外,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特遣舰队的所有船只都已经在选定的登陆场海域下锚了,但是锅炉还在加压,以便随时可以靠近岸边下钴。
负责护航的炮舰和鱼雷快艇先靠近岸边,实施抵近侦察,在确认集边没有敌人之后,便按照运输船吨个大小指挥靠岸,尽量靠近岸边,以缩短登陆时间。
饶国梁的船吨位不大也不就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泥滩一带下锚,然后放下知板和小艇,装载步兵登陆。
饶国梁亲自护送朱夫牛登陆,当踏上那满是烂泥的陆地的时候,朱大牛用力拍了拍饶国梁的肩膀。
“兄弟,你回船上妾吧,陆上打仗,用不着你们。”
“说句实话,我还真想跟你们一起去打旅顺呢。”
饶国梁笑了笑,对朱大牛说了句“保重。”然后乘上独板,返回了那艘轮船。
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尽力而为,但是这场登陆作战仍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一艘轮船起钴离开近岸的时候,那内陆地区已传来了炮声。
现在,战斗已经开始了,这支奇兵部队将用他们的忠诚与勇气为这场战役增添几分更加浓重的英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