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剑,龚春台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铁青的瞪着后阻止那名自治局委员言的同盟会干部。
“你是谁?也敢对我们咋呼?”一名同盟会的年轻干部呵斥龚春台。他显然不认识龚春台。
“我是谁?你回头问问你身边的那几位嘴上长着毛的同盟会员,说起来,当年,我或许还与他们中的某些人一同在湖南跟清兵干过仗呢!”
龚春台吹胡子瞪眼,这气势确实吓住了那几名根本不清楚他的来历的年轻同盟会干部,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位看上去有些像教书先生的汉子为什么这么生气。
杨王鹏却是能够多少猜出龚春台生气的原因,当年,龚春台还在湖南做会党领的时候,就曾与同盟会密切合作,动过着名的萍浏醚反清起义,虽然那次起义最终失败小但是龚春台正是通过那次起义对同盟会有了直观的印象。
当年的同盟会,虽然也有不少轻视行动的“鼓动派”但是毕竟还有不少敢于深入战场一线与敌军作战的革命者,有的人甚至战死沙场,或者与龚春台的门徒一起义无返顾的走上满清朝廷的刑场,说句实话,龚春台虽然早已加入联合阵线,断绝了与同盟会的一切联系,但是他还是很在乎“同盟会”这:个字的,在他看来,这三个字也是用血染出来的。
但是现在的这咋小“同盟会。似乎已完全没有了当年反清革命时的豪迈气质,反倒看上去像是一个阴谋团伙,政治投机集团。不会挑动历史大势,只会跟着别人后头浑水摸鱼,十足上不了台面。
其实,龚春台在开会之前就坐在会场里了,刚才邓网那帮人冲进会场的时候他也一直盯着,只是没有出面制止,毕竟,他的身份很特殊,作为军情局的一员,他很清楚苏门达腊事变的前因后果,他也知道,自治局之所以这么急着动手,就是因为在自治局里混进了同盟会的探子。正是他们在中国海军远洋舰队抵达的当天晚上煽动了事变,而按照军情局的计戈,这场事变应该在几天之后才会生。
正是同盟会打乱了军情局的部署。所以,中枢政府才会对苏门达腊这边的事变一直保持冷静立场,没有立即进行政治上的斡旋,仅仅只是命令海军舰队“便宜行事”。
说起来,当年主持马来亚情报分站的黄承善就提醒过军情局,催促军情局尽快解决同盟会问题,本来军情局局长田劲夫也是打算采取“非常手段。解决同盟会的,但是由于赵北的反对,行动最终没有实施,军情局只是搀了些沙子到同盟会里去,但是一直没能混进同盟会核心组织。因此才在事变生时有些被动,就连龚春台当时的行动也是随大溜。因为他不行动的话,军事领导权肯定会落入同盟会手里。
龚春台不清楚两年前赵北为什么反对军情局将南洋地区的同盟会残余势力连根铲除,不过他当时到是多少松了口气,虽然同盟会上不了台面,可是毕竟过去龚春台与同盟会合作过,这感情也是有一些的,他不愿意看到同盟会孑遗被联合阵线政府消灭,毕竟,联合阵线中的不少人过去也是同盟会员,就连龚春台当年也是入过盟的,作为江湖人物。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讲究义气的人是不能自相残杀的。
可是龚春台想跟同盟会讲义气,但是同盟会却不跟他讲义气。
现在,眼看着那几名同盟会的愣头青打算以力服人,龚春台就坐不住了,于是站起身,呵止了那几名准备拖走那名自治局委员的同盟会员。
“我叫龚春台!原名谢醉英!湖南浏阳人氏!早年加入哥老会。当年,唐才常先生组织的自立军,我参加过,后来,原先的那个同盟会协助我将哥老会改组成六龙山洪江会。我做会,那次轰轰烈烈的萍浏酿反清大起义就是我动的!老子造反的时候,你们这帮小子还在玩尿泥呢!”
见凤盟会那帮人半天没认出自己是谁,龚春台只好自报名号,这名头一喊,底下那帮正在愣的愣头青顿时个个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没有参加过龚春台领导的反清起义,但是龚春台的名字他们倒是如雷灌耳,毕竟,同盟会也一向将萍浏醚起义当作是同盟会直接策动的反清起义,具体的前线指挥官是谁,同盟会员当然知道。
见龚春台怒冲冠,胡汉民急忙走上前道歉,其实他与龚春台也没什么交情,不过却很清楚此人在苏门达腊当地的影响力,刚才那网那帮人闹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到处寻找龚春台的踪影,只是没有现龚春台戴着帽子坐在角落里,所以现在龚春台一喊,他立刻紧张起来。
同盟会知道南洋华人同乡会内部存在矛盾,平时就靠一些有威望的人维持团结,此次他们是打算先声夺人。在气势上震慑住同乡会,也正因此,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那些有威望的人出来说话,而龚春台正是这样一位有威望的人。
“龚大哥息怒,这些同志过于卤莽了,我叫他们立刻退下
胡汉民一边呵斥那些同盟会员退下。一边向龚春台道歉,解释双方的“误会”。
“误会?你倒是说得好听。现在苏门达腊局势如此混乱,岂是一句“误会,可以了结的?你告诉我。以前的那个同盟会哪里去了?别说是被联合阵钱吞并了,如果联合阵线吞并了同盟会,那么你们现在又是什么组织?”
龚春台很是愤怒,质问胡汉民。但是对方支支吾吾,却是无法回答……几命组织!,邸同站了出来“替胡汉民回答了龚春台的所酣万
“革命组织?你们到我们这自治会来革命?你们是想革谁的命?”
龚春台质问,问题刁钻之极,邓网根本无法回答,不过很快,主席台上的那位孙先生就给了龚春台答案。
“南洋是革命党的根据地,过去,反抗满清统治的时候,这里是我们革命党人的根据地,正是南洋华侨的鼎力支持,我们革命党人才能够在国内接连动反清起义,没有南洋的华侨,满清王朝就不会那么快的覆灭,共和政体也不会那么快的建立。现在,共和虽然已经建立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革命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在南洋继续扬革命精神,渐次实现革命目标,为中华之大革命而奋斗!”
孙先生慷慨激昂,他的话引起了一阵掌声,都是同盟会员与自治局委员中那些倾向同盟会政治主张的人在鼓掌,但是会场里的多数委员则在交头接耳,既然龚春台都站出来质疑同盟会的目的了,那么,众人确实也需要仔细琢磨琢磨。
革命没问题,但是如果对方想革自己的命,那么众人就必须好好琢磨琢磨了。
“列位,列位。都不必争吵,有理不在嗓门大,光喊口号也不能保障南洋华人的利益,今日我们在这里选举局长,并磋商事变善后事宜。我们到这里来,不是来吵架的,而是来履行委员职能的。孙先生,你也主张宪政,现在苏门达腊虽然不是一个政权实体,但是这自治局实际上就充当着政府的角色,自治局委员们选举局长,正是实现民权之实践。那么,同盟会为什么要在这里大吵大叫呢?你们在这里捣乱,局长人选迟迟不能确定下来,那么,以后若是生不测之事件,你们同盟会担待得起么?你们口口声声“革命”可是你们现在是在革谁的命呢?难道在你们看来,在座诸位委员都是你们同盟会革命的对象么?”
就在众人东张西望的时候,那位一直坐着没有怎么言的自治局局长秦先生却突然站了望来,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词严,立刻引起不严委员的共鸣,于是,这掌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为孙先生的喝彩更热烈,而且不少委员甚至站了起来,以示对秦局长的支持。
直到这时,同盟会一帮人才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他们一直以来严时低估了这位深藏不露的秦局长,这位南洋华人世家出身的商人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憨厚,这从他刚才的那番话里就可以得到证明。这个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不一般。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政敌。
看到那位秦局长得意洋洋的表情,那网非常愤慨,暗自琢磨:“若是当初听我的秦先干掉这个姓秦的,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想到这里,邓网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胡汉民,当初正是胡汉民强烈反对进行暗这行动,所以,此刻,对于胡汉民这个心慈手软的人,邓网小是非常鄙视的,他很清楚,联合阵线的那位赵委员长之所以能够掌握中枢权力,就是因为行事果决,从不拘泥于手段,不然的话,他们奋进会就不会解散了,而他与杨王鹏也不致于落魄到流落南洋的地步。
那网抬头张望,试图寻找杨王鹏。但是却没看见杨王鹏的影子,正奇怪时,一名委员走凹二去,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那网,并嘀咕了一声。
“这是杨王先生叫我拿给你的,你看看
那委员说完,便调头走到一边。邓网将纸条展开,却现那上头写着几行公看笔迹正是杨王鹏的。“君毅,有人相邀,我先走一步。加入同盟会一事,从长计议。若有事找我,便去我的住处,暂时我还不会离开苏门达腊。
看完纸条,邓网有些奇怪,刚才杨王鹏已将他应邀赶来自治局列席会议的原因告诉了邓网,可是现在。局长尚未选举,善后会议也未开始。这个时候杨王鹏匆匆离去,确实叫人琢磨不透。
“有人相邀?。享,借口而已。看起来,他的处事也是越来越圆滑了
那才叹了口气,将纸条撕碎。扔在脚下,不再去管杨王鹏的事情,先将这自治局的事情办妥再说别的。
那网猜得不错,杨王鹏匆匆离开自治局,并不是“有人相邀。”而是想避免被卷入自治局的政治斗争当中。他毕竟是中枢政府的高级顾问。身份特殊,如果到时候同盟会拉他出来撑门面,将会使他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所以,当他看到熊成基也赶到会场之后,干脆一走了之,至于自治局的邀请,却也是顾不上了。
杨王鹏选择离开自治局,就是打着谁也不沾的主意,继续的身份静观时局,一旦中枢立场明确,那才是他出场的时候。
离开自治局之后,杨王鹏原本打算立即赶回住处的,但是转念一想。又去了电报局,给中国外务部拍了封明码电报,将生在自治局的一幕向唐绍仪报告,电报没用真名,而是用了一个化名,而这个化名只有唐绍仪知道。
拍完了电报,杨王鹏才赶回住处,而这时,已是快中午了,吃过午饭之后,杨王鹏就得到消息,自治局的善后会议已经结束,但是新局长的选举却被迫推迟,显然,这个问题才是同盟会与南洋华人同乡会的根本分歧所在,杨王鹏也相信,双方围绕着这个问题必将展开一番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