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雪退去,萧云升首先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一个人,这个人乃是一个满头发白的老者,似乎也是在这片风雪中迷失的。
萧云升的模样被风雪弄的很是狼狈,老者居然没有任何的影响,就连发丝也不见一丝凌乱。
老者一开始是背对着萧云升的,萧云升还看不出什么,当老者转身面对着他,他当即被老者的尊容所震撼。
萧云升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像逍遥谷的李轩便是人间极品,可是李轩和眼前这老者比起来,却是大大不及了。倒不是说五官上存在着什么差距,乃是气质上的分别压倒了一切。
老者浑身带着一股飘然脱俗的仙气,竟似不食人间烟火,老者默然挺立,玉树临风,下一刻仿若便要羽化而登仙,那目光一瞥一凝之间均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荣华。头发和须眉虽然都已发白,不过反而让他添上了一股仙风道骨的神韵,他一身白衣如雪,映衬在这白茫冰川世界中,美丽不可方物。
这个人和这片大荒海域完全格格不入,根本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一时间萧云升居然看得呆了,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的外貌所摄。不知不觉中老者已朝着他靠近,而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凭着气息他只知道老者乃是人类。
老者深深的看了萧云升一眼,沉声说道:“你这小辈,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萧云升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晚辈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前辈这等形貌奇伟之人,此生从未见过,是以呆住了,晚辈相信其他外人见到前辈时,也会是晚辈这副模样。”
“是么。”老者的举止言语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慢,“相由心生,老夫也不过是日日瞻仰祖师雷禅的画像,这才沾染上了祖师半分之仙气。”
“祖师雷禅!”萧云升目光一震,听到老者这句话,他已经确定了老者的身份。
“老夫久居腹地,好久没见过外人了。”老者皱了皱眉,对萧云升的打断显然有些不满。
“前辈久居腹地,看来您是天风族人。”萧云升缓缓说道。
老者冷冷一笑,说道:“天雪海千年来只有我天风族世世代代居住,却还有其他种族敢踏足腹地吗?你的话是对我天风族的侮辱。”
萧云升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不是那个意思。”他目光一亮,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意外见到天风族人,因为凝羽的关系,他对天风族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
此时萧云升并无释放气息,老者在又看了萧云升一眼之后,却缓缓报出了萧云升的信息:“神通三元,中级祭师……古冥族人。”
萧云升一惊,老者的眼睛居然这般毒辣,他在老者的目光中就像是浑身赤裸一般,一切无所遁形。而他根本无法得知老者的修为。
老者很快也给出了萧云升的具体身份,他深深的说道:“你是古冥族人,又是灵精同修,年龄还这般年轻,应该便是凝羽和我提到过的那个古冥王储云升了。”
萧云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前辈好眼力,在下正是云升。上次在下在无乱海和凝羽前辈一别,却不知凝羽前辈回到天雪海后可还好。”
老者说道:“如今永恒之井大变,有个别重要法宝散落在天雪海,凝羽和其他族人正在另一头寻找。”他顿了一顿,问道:“你这次前来乃是为了寻找凝羽?”
“凝羽前辈对我有授业之恩,在下早就想再瞻慈容,不过这次另有要事。”他目光闪动,朝着老者抱了抱拳,“敢问前辈尊名。”
老者缓缓的说道:“老夫绝尘。”
萧云升浑身一震,惊声说道:“您便是天风族这代的族长!”他心中大惊,本来还以为碰见的只是天风族中的一个前辈,没想到来头居然这般的大。
绝尘淡淡的说道:“你对老夫很了解吗。”
萧云升说道:“前辈率族人居住在天雪海,海妖族征服天下,唯独不敢踏进天雪海半步,天下谁人不知绝尘前辈之名。”
绝尘淡淡的说道:“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们天风族没有兴趣插手大荒海域的纷争,海妖族征服其他种族也好,被人覆灭也好,都和我们无关。”
萧云升咬了咬牙,说道:“你们雷禅祖师救济天下,你们不该这么冷漠。”
绝尘冷冷说道:“你自作多情了,雷禅祖师是何等人物,岂会管这些世俗纷争,即便是雷禅祖师来到大荒海域,他也不会去插手这等琐事的。当然了,要是海妖族敢主动招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萧云升听得心中一惊,听绝尘这话的意思,分明不知道雷禅来过大荒海域的事情,凝羽同样不知道,看来雷禅的这个行踪瞒过了整个天风族。他心中忽然想起了九尾神狐提到过的那个誓言,雷禅在斩杀了海妖之祖后,后面被一句誓言所困,这才被迫离开了大荒海域。雷禅的整个行动都透着一股隐秘,雷禅怕是故意不让手下的天风族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个誓言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事情让雷禅无法将海妖族一举覆灭?”萧云升对于这个问题是越来越好奇了。
绝尘深深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古冥族被海妖族压迫,一心想要解脱出来,你放心好了,海妖王在青涛海只怕呆不了多久了,这次永恒之井大变,我们天风族固然是能回到魂牵梦绕的文明世界去寻找祖师雷禅,而海妖王也必然紧随而来,一同前往文明世界。”
他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征服海域不过是海妖族的次要欲望,当海妖王清楚感应到了永恒之井的气息,知道他们可以离开,他们世世代代那深埋心底的终极欲望将被打开,到时候海妖王赶赴文明世界,青涛海的危局自然迎刃而解。当然了,你们古冥族要是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自然还是逃不过被覆灭的命运。”
“前往文明世界?海妖族世世代代的终极欲望?”萧云升身躯一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绝尘说道:“是的,他们海妖族却也想前往文明世界追寻着他们的主人。”
“主人?什么主人?海妖族不是邪恶物种吗,除了征服其他种族,他们还要做什么?”萧云升紧紧的看着绝尘
绝尘冷冷一笑,他说道:“世人都太无知了,你们只知道仇恨海妖族,可想过他们这些邪灵物种到底从何而来?在千年前的上古时期,他们怎么就忽然诞生了呢,又何以能繁衍得那般强大?”
萧云升看着绝尘,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九尾神狐似乎也搞不清楚。是啊,何以凭空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海妖族呢。
他的目光抖落着,其实有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不过要是找绝尘问出来只怕会触动绝尘的底线,那就是天风族又究竟是为什么来到了大荒海域,他可不相信从文明世界掉入到这荒蛮之地乃是一次意外。千年前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只是那一层面纱他还没有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