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门侯府之家,没想到也会薄情寡义到如此地步!”
李岩说了一句,就下令自己这边的人开始抄家。
而徐允爵则呆站在原地,半晌不语,只眼睁睁看着自己靠各种巧取豪夺方式挣来的家财被税政兵抄走。
一时,也许是为了讨好李岩,尽量获得活下去的机会,他开始主动过来帮着搬东西:“我来帮忙!”
李岩见此笑了笑道:“不麻烦你!将魏国公府所有男丁全部羁押起来,待会交给应天巡抚衙门的人。”
就这样。
魏国公府被抄了家。
而魏国公府的所有成年男丁也被押去了淮安。
至于魏国公府的所有女眷幼童如何安排。
朱由检则下旨将当年朱元璋赏赐给徐达的田产留给徐家,以作为赡养徐家女眷幼童之资。
也就是说。
朱由检还是给了徐达一份面子。
朱由检这样做一方面他也不会真因为徐家无视商税无情到让其女眷饿死街头甚至流落烟花巷,一方面也是给所有人看看,自己这个皇帝还是在乎功臣忠臣之后的。
魏国公府的被抄家,让南京城的所有权贵士绅彻底认识到了皇帝陛下在新商税征收方面的决心。
因此。
新商税的征收在南京城彻底地顺利了起来。
所有权贵士绅开始主动来国税局衙门缴纳新商税。
而这也让朝廷开始在南京和淮安两地每年多了许多财政收入。
徐允爵等魏国公府的成年男丁在被押解到淮安后,朱由检还是见了他们。
“你们可真是给你们的先祖长脸啊!开始跟朝廷做起对来了。”
朱由检一见到徐允爵等人就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
徐允爵先磕了头道:“陛下容禀!这皆是罪臣那不长进的弟弟所为,与我等没有关系啊!”
朱由检哼了一声:“你**得朕会信?”
徐允爵没敢正面回答,只直接哭喊了起来:“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朱由检无语地白了徐允爵一眼:“朕是真没想到你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那可是你亲弟弟!竟说杀就杀!朕会让刑部好好查证此事,你虽然以大义灭亲的理由杀了弟弟还把你徐家做的一系列恶事都推到了你弟弟身上,但朕也不会真的就放了你,朕会把你交给刑部关押着,如果张慎言是个合格的刑部尚书,会给你弟弟一个公道,也会给你应有的惩罚。”
说完,朱由检看向了徐家的其他成年男丁:“有会骑马的吗?”
没一个人站出来。
朱由检又问了一句:“有读过书的吗。”
一下子,直接站出来十多个人。
朱由检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好歹也是我大明第一武勋世家,怎么现在全是学文的了。”
说着。
朱由检便又说道:“既然如此,兵部先把他们当中没读书的人先安排去扫盲班扫盲,读了书的根据志愿安排到各处任职,朕先把你们祖宗挣下的这个爵位替你们保存起来,等你们谁将来为大明建功立业后,就把这个爵位给谁继承。”
朱由检这样做自然是为不想浪费了魏国公这个爵位。
也不想让徐家的人继续靠着魏国公这个爵位混吃等死。
反正要想继续得到魏国公这个爵位领俸禄,怎么着也得有点出息才行。
至于怎么着才算有出息。
标准自然是崇祯皇帝朱由检说了算。
徐家的成年男丁也只能接受朱由检的这个安排。
不过,对于徐家的庶出子弟而言,则是燃起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斗志。
毕竟现在皇帝陛下说了,谁建功立业,谁就可以得到魏国公的爵位。
而徐家的嫡出子弟却因此感到了压力,毕竟他们如果不好好奋斗,将会坐视老祖宗挣下的国公爵位传给庶出一房。
“都退下吧。”
朱由检让徐家的人都退了下去。
接着。
朱由检还是继续和蒋德璟等议起关于新商税的事来。
“眼下南京和淮安两地新收上来的商税合计已经有六百余万银元,成效显着!”
蒋德璟先禀报起来。
朱由检听后颇为欣悦:“很好,这已经远远超过这两地往年的粮赋之合,淮安和应天两府粮赋最多时合计也不过是五十余万石粮,合计银元不过六十万来元,新商税的收入居然是粮赋收入的十倍,这足以说明我大明南直隶等商业发达地区,已经有必要将商税作为主要税种。”
周遇吉这个武将听后都不由得惊讶起来:“陛下,臣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些权贵士绅这么反对新商税,如今听元辅这么一说,敢情这经商的财富是真的惊人啊。”
“这不意外,如陛下所言,大明自隆万开关以后,天下百业之规模早就变了,税政也早就该改一改,臣现在是负责和郑家接触兼掌海贸的,据臣所知,这郑家现在一年的海贸收入就能达两千多万两白银,对内对外的商业规模早已远超农业规模,尤其是江南一带,许多农户都成了织户,许多农田都成了桑田,市镇兴起,村庄衰落,大明的税收尤其是南方的税收就该以商税为主了!”
张凤翔说了起来。
“两千多万两!我的天,这比三年前国库一年的收入都多好多,据臣所知,崇祯十五年的国库太仓每年进银也不过四百万余两而已!这郑家真是富可敌国啊!这海贸竟有如此大的厚利?!”
户部尚书倪元璐也很惊愕地说了起来,并转身向朱由检禀道:“陛下,臣建言,将海贸之利收归朝廷所有,如此暴利,岂能由一家所掌控。”
“陛下,臣也认为当如此,即便不能收归朝廷所有,至少也不能归一家所有,不然,恐有势大难制之忧。”
张凤翔也建议起来。
朱由检笑了笑,他明白这两大臣的意思,无非就是郑家掌控的财富规模太大,还有自己的军队,明显对朝廷是有威胁的。
但朱由检知道张凤翔突然借着说商税的机会提出这个来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而这私心无非就是眼馋郑家的财富,想借着为朝廷分忧避免郑家做大的理由分一部分海贸之利于自己家族手中。
不然,张凤翔犯不着在他这个皇帝陛下面前提出这个来。
因为提出来的,要么是和郑家有仇,要么就是眼馋其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