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后很惊愕,他没想到父皇要拟旨废了自己。
“父皇,儿臣!”
太子一时要哭了起来,抖动着嘴,他自然废他太子之位会意味着什么。
但太子倒是没有想到朱由检会废他。
而朱由检这时候也良言相告起来:“朕让你去文登县做知县,就是让你亲自去接触百姓,知道为政的艰难,别只听你以前的那帮师傅如何说,也顺便思考一下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做为政之事。”
“是,儿臣谨遵父皇吩咐。”
朱慈烺回了一句。
至此。
太子正式被废。
被废诏书也开始发布于天下。
因为太子一党基本上在这次叛军入南京城的事件中被打击得差不多。
所以,反对的声音也不大。
只有个别受传统儒家教育较深的文官只在茶余饭后对此唏嘘不已。
此时。
黄道周就对张慎言道:“这下好了,太子被废,我大明朝彻底没有了储君。”
“国家无本,如何大治!”
张慎言叹了一口气。
“陛下!国不可无储君,储君乃国本,岂可轻易废之,万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而事实上,虽然因为太子的东宫属官大多被因从逆被处决,但因为朱由检此举实在是太不把儒家制度当回事,所以,还是有不要命的文官在朝会上谏阻朱由检。
此时。
户部广东清吏司郎中柳伯伦就在朝会上谏起此事来。
“将柳伯伦贬官北海道任驿丞,其三族一同流放!再有谏阻此事者,一并如此!”
朱由检也不示弱,直接将柳伯伦贬官蛮荒之地。
柳伯伦当场哑然。
接着。
朱由检又道:“诸卿觉得朕这样做会影响国本,会担心将来朕百年之后,帝国无君可选!今日,朕便告诉诸卿,朕已亲自传位密诏于奉天殿正堂匾额之后,用金盒锁之,无朕谕或非朕驾崩时,无人可擅自取诏,这样就不必担心将来无人继承大统。”
“今日,诸皇子也在,朕就在此特别申明,奉天殿上的传位密诏随时会更改,而更改的缘由主要是根据诸皇子的表现,朕会根据目前哪位皇子表现最佳而确立为储君!你们也不必猜测,只需尽心做事即可!”
朱由检说完就又道:“也不要跟朕提什么立嫡立长之类的鬼话,朕乃天子,口含天宪,得天所授,何人为储君只能朕决,而非你们所谓的圣人教义!否则就是欺君!”
“臣等谨记圣训!陛下圣明!”
蒋德璟等立即回了一句。
现在的皇帝朱由检有淮安集团为支撑,而传统士大夫又因为这次叛乱再次势力大减,所以,朱由检的权力可谓如日中天,自然也无人敢违背,也渐渐把朱由检的话称为圣训。
“这样的话,以后你们当中有个别有野心者也别再妄想拉朕的儿子下水和你们结党营私,甚至打着太子老师的招牌把持朝堂,大有另立朝堂的风气,从而也避免党锢之争加剧!”
朱由检再次说了起来。
“陛下圣明!”
蒋德璟等再次回了一句,十分顺从。
朱由检对此很满意。
当然,他所提出的这个秘密立储制度是参考的雍正。
虽然朱由检对满清不怎么有好感。
但朱由检对雍正这个满清皇帝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这个皇帝是真的做了几件利民的实事,虽然他的目的也只是维系自己满人政权的稳固,但其很多增加君权、为民有利的制度是值得参考的。
比如这秘密立储制度可以让满朝大臣们彻底没了对未来政治前途投资的明确的方向,从而也不敢有随意除掉现任皇帝的心思,毕竟你要是让现在的皇帝落了水,万一秘密立的皇子不是自己的支持者呢?那不是亏大发了?
大臣们也就只能抱紧皇帝陛下的大腿,先保住自己现在的权力再说。
而对于诸皇子而言,也就没人敢懈怠,毕竟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因为对自己不满意而突然不让自己当储君,会不会有因为自己的满意而当了储君。
当然。
朱慈烺现在以亲王身份担任县令,也算是大明帝国自开国以来头一次。
按照朱由检的圣旨说明,亲王只是爵位,一种礼制上的虚衔,除了可以领俸禄外,没有别的用处。
而知县是实际职务。
这也就意味着,在大明以后,亲王也是可以担任实际职务的。
朱慈烺在拜别自己父皇母后自然就启程去了山东文登县任职。
周后自然是很伤心的。
自己儿子被废除太子之位如今还要去离开父母去千里之外且民生凋敝的文登县当知县。
换作谁也不好受。
不过,周后也是个明大义识大体的,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知道自己儿子最近做的事也的确不好,自然也就含泪接受了这个安排。
朱由检倒是没那么难受,在他看来,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朱慈烺会被自己外公主动献给闯贼,然后又被人勒死,而与现在还能继续活着还能当知县的结局,无疑会好很多。
如今的文登县是凋敝的。
人烟稀少。
荒芜萧索。
连一个完整的县衙的都没有。
朱慈烺来了这里后一时彷徨无措。
内阁首辅蒋德璟对朱慈烺还是照顾的,给他委派的县丞是陈荩的侄子陈瑜,并让陈瑜辅助朱慈烺在文登县当好一任知县。
“殿下,现在这文登县城犹如鬼城,百里无人烟,我们不如先自己垦荒种些土豆番薯,不然别说税粮,我们自己都得饿死。”
陈瑜对朱慈烺淡淡地说了一句后就自己先下了马车,且道:“下官已经买好了锄头,也给殿下买好了,不知殿下要选择那处荒地,臣选这处。”
陈瑜说后就持着锄头往一沙地走来,然后开始挖了起来。
挖地?
朱慈烺知道陈瑜是因为心里对于自己叔父之死而埋怨自己故而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所以,他也没生气,但他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来做知县的第一天居然要从挖地开始干起。
可朱慈烺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挖地,更不知道何为耕作之事。
陈瑜倒是在来之前做了功课,所以挖得很顺利,没多久就松出一分的地来。
而朱慈烺没挖几下就觉得腰酸肩软:“这真不是人干的,本宫想回南京,本宫想回去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