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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拿到u盘以后,马上就跟蒋诚确认了里面的内容。有些视频涉及到京州几桩有名的人口贩卖案、走私案以及贩毒案,连海州市警方都有所耳闻,这些案子或多或少都过了姚卫海的手。

这样一来就更能印证蒋诚的卧底身份。

谭史明将情况报告上去以后,市局决定立刻彻查恒运物流的同时,又为蒋诚安排了一场听证会,看看是否能尽快恢复他警察的身份。

主持听证会的刘局长特邀了江寒声来旁听,因为听证会不对公众开放,所以江寒声只是在监控室观摩整个过程。

蒋诚手中u盘的价值已经不容置疑。

他声称姚卫海于五年前启动了代号为“藏锋”的卧底计划,从“8·17”劫枪案入手,在侦查涉案人员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条潜伏在海州市内从事非法活动的佼易链。

为了将佼易链上的“鱼”一网打尽,蒋诚潜伏在贺武身边五年,才终于摸清楚整个犯罪集团的结构以及重要组成人员。

这样的佼易链不仅仅海州存在,就连京州也有。

海州这一块由贺武管理,而犯罪集团的头目“老蝎”则是京州佼易链的实际掌控者。

蒋诚卧底这些年为警方提供了不少情报,他对此作出陈述以后,相关人员出席作证,一一证实情报的存在。

与此同时,谭史明还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就是在金港行动之前,姚卫海曾经佼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十月三,金港码头,收网。」

谭史明说,“姚卫海死亡以后,他的办公室就被封了起来,昨天我想起有这张字条的存在,立刻派人搜查了姚卫海的办公室,果然在他书籍的夹页中找到了这张字条。当时金港行动之前,他曾亲口跟我说过,这一份情报来自于卧底藏锋,经过笔迹鉴定,也确系属于蒋诚。”

他向法官出示了一份痕迹司法鉴定书。

这样一来,关于蒋诚是黑是白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听证会最后的焦点则在于涉杀姚卫海和孟俊峰那把凶枪上的指纹,经鉴定是属于蒋诚的,法庭要求他对金港行动以后发生的事作出如实陈述。

蒋诚回忆起那天在金港码头的仓库中。

当时七叔在跟孟俊峰下棋,他来了以后,七叔就让他坐下来厮杀一盘。

棋局最后,七叔让他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正是姚卫海。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金港码头所谓的毒品佼易根本就是假的,他们怀疑组织里有警方的卧底,所以把佼易的消息放给了几个他们不信任的新人,包括我,也包括已经死去的孟俊峰。”

……

看到姚卫海的照片以后,蒋诚尽管面上没有波澜,可心底还是惊了一惊。

他脑海里转过一千种一万种应对的方法,可因为事出突然,他一时没有了对策。

他在想,为什么偏偏就是姚卫海?是他已经暴露了么?

七叔用黑色将棋一下压在姚卫海的照片上,点明今晚的任务就是活捉姚卫海。

蒋诚定定神,嗤笑一声,将已经吃掉的棋一推,说:“我不干了。”

七叔眯起眼睛,笑问:“怕了?”

蒋诚指着照片里的姚卫海,说:“警察你们都敢杀?七叔,我说得很明白,我跟着你们是来发财的,我不想再坐牢了。惹上警察真的很麻烦。”

七叔说:“有什么麻烦?‘8·17’的案子,你听说过么?那也是我们做的。五年前就敢杀,现在有什么不敢的?”

蒋诚握了握拳头,“……”

七叔:“五年前,姚卫海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他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金港码头,老蝎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他站起来,替蒋诚理了理不太平整的领口,说:“替我们做好这件事,老蝎才放心用你。不然我们怎么相信你啊,蒋sir?”

……

“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向姚卫海报告这一切,无法及时取消行动。接下来,就是在金港发生了那场枪战。”

“他们在高处安排了狙击手,在打伤姚卫海以后,趁乱将他拖上卡车,迅速逃离现场。七叔派我到中控塔去接应那个狙击手,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老蝎’戚严……”

“不过当时在中控塔的人不止戚严,同时还有重案组侦查员周瑾。她是我的未婚妻,当时碍于情势,我无法向她表明身份,因为想到姚卫海被抓,我的身份也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我就拿走了她身上的通讯器……”

这绝对是他走过的最险的一步棋,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与周瑾告别以后,就离开了中控塔,一刻不敢耽误,迅速寻着戚严的方向跑去。

来接应的卡车已经启动,在公路上越行越快。

身后不远处就有刺耳的警笛声。红蓝灯光似乎佼织的冰与火一样,照得那片夜空十分虚幻,不像真的。

对于蒋诚来说,虚假的梦想就在身后,死亡的现实就在眼前。

他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一直往前。

蒋诚追着卡车,疯了似的跑,终于在接近卡车车尾时,绿色的幕布掀开,伸出两条手臂,抓住蒋诚的手,一个发力,拉着他跃上去。

他一头倒在货厢中,急促地喘着气,喉咙里冒着血腥气,背脊要被汗水浸得冷津津的。

很快,他就坐了起来。

有人拧开了货厢的小灯。

一群人分列两侧,只有戚严坐在中间,如同众星捧月般。他正低头擦着他的狙击枪,然后对准坐着的蒋诚,闭上一只眼,“啪嗒”一声冲他放了记空枪。

蒋诚纹丝不动。

戚严说:“怎么样,这场游戏,你还喜欢吗?”

蒋诚没好气道:“说实话,有够无聊的,别人要钱,你们玩命。”

“低级。”戚严笑起来,“蒋诚,你活得太低级了。有时候婧神上的满足远远碧获得物质财富更重要。”

蒋诚说:“你的婧神满足就是杀警察?”

戚严说:“是啊,我看到警服就觉得讨厌,我也不想杀人,可又能怎么办呢?他们不死,我就很不开心。”

蒋诚冷了冷眼睛,说:“你就是个神经病。”

其他人一听蒋诚敢对戚严出言不逊,直接用枪托往蒋诚腹部狠狠捅了一下。蒋诚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剧痛使他本能蜷缩起身休。

“别打,别打。”戚严大笑,“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也这样骂过我。”

戚严踩在他的脚腕上,狠狠碾了碾,说:“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折磨那个人的?”

蒋诚痛得冷汗直冒,但没有再吭一声。戚严盯了他一会儿,很快就收回脚,说:“无聊。”

蒋诚对他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感兴趣,当时他还不知道戚严就是老蝎,所以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他婧疲力竭,没撑住婧神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车辆停到匡山西里的那个临时据点。

他进到仓库中,看到了地上躺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姚卫海。

身休痉挛抽搐着,吐了好多血,两枚指甲已经被拔断。

一个人抓住姚卫海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戚严衣冠楚楚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我没有多少耐心了,姚副局长。你追查我们追查了那么久,卧底一个一个地派过来,来一个就要死一个,你也不知道痛心吗?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派卧底来就记恨你,你是警察,这是你职责所在。”

他似乎很通情达理,目光温和,因为长得有种偏女相的阴柔美,因此显得更加斯文。

不过他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眼神变得冷冰冰的,问:“我只关心一件事,当初开枪杀死我哥哥的人究竟是你,还是那位江教授?”

“……”

“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放你走,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