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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我低喝一声,抬手,便直接捂住了口鼻。

众人亦是飞速掩住自己的口鼻!

纸人许的动作明显更快,他双臂猛地往前一甩,小臂挥动之下,一道纸扎人“簌”的从他后背竹篓之中窜出!

电光火石之间,那些粉末被纸扎人堪堪挡住。

下一刻,纸扎人“呼”的一下,整个覆盖在了断裂的牌匾之上。

分成两截的牌匾没有坠落至地面,被纸扎拉着悬挂在半空。

而那纸扎人本来是黄中泛白的白煞皮,此刻竟然隐隐发灰,从它贴近牌匾的位置,成了一股灰绿色,透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何雉眼中都是惊惧和后怕。

纸人许冷冰冰的说了句:“尸毒极重的凶尸指甲粉末,这东西,吸一口,就会中尸毒。”

“看来他心里头都晓得,一旦哪一天仇家上门,第一个劈的就是这牌匾,提前在这里下毒。”

我心头更是恶寒,低声道:“大家要多小心。”二叔抬起酒瓶子,滋了一口老白干,已然迈步往前。

当然,走在最前头的还是柳天牛,他几乎没有停顿。

我们几人快速跨过大门,进入道场之中。

空旷的道场,呈正方形,四面的空地上,规律的摆放着灯台。

道场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似是祭坛的圆形的台子。

在往后,才能看见一些屋舍。

在那圆形的台子上,摆放着桌案,周遭是一圈儿灯台。

桌案上头搭着一层白布,其下隆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们并没有通过祭坛走,而是从其边缘,走向屋舍!

刚过祭坛,我就瞧见正当中的屋舍,门是开着的,其中还亮着灯。

一个人正站在屋舍门前,似是在眺望我们。

距离还尚远,我瞧不清那人的模样,但恨意一下子就窜上了我的脑门!

柳天牛的速度陡然爆发,刹那间就冲出去了一半的路!

下一刻,那人忽然退入了屋舍之内,紧跟着从屋内鱼贯而出的,竟然有十数人!

这些人穿着都极为怪异,似是唐装,不过那衣服又是纯黑,并且裤子也是和死人裤子一样,裤腿极大,扁扁的,脚上还穿着大头蛤蟆鞋。

他们冲出来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堵住了柳天牛。

那十数人迅速分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儿!

这样的距离,我大致看得清楚他们的模样了。

他们个个都是面色煞白,眼圈的位置漆黑一片,好似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一般。

并且他们那死寂的模样,更像是死人……

风,吹的更大,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子臭味儿。

这些人几乎同时抽出锈迹斑驳的长刀,朝着柳天牛劈斩而去!

他们的动作凌厉狠辣,端的是要将柳天牛分尸当场!

纸人许脸色骤变,喃喃道:“全都是尸毒,这些人毒根深种,还被撞祟,吴显长这厮,手段歹毒。”

“这些人不知道痛觉,完全会拼死,柳道长若是杀了他们,也会招惹上大麻烦。”

纸人许话音未落,身体便陡然匍匐,倾斜着往前疾步冲去!

“柳道长,这些人交给我!你们去斗那吴显长!”纸人许尖细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响彻回荡。

在他疾冲的过程中,他的双臂飞速向前甩动!

簌簌的声响之中,竟是十数个纸扎人从背篓之中拽出!

那些纸扎大多是漆黑,其中竟然还有三个尸皮泛红的纸扎!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河娘子!

散开的纸扎人,就好似傀儡一般,分别扑向那些围攻柳天牛的人身前。

只是,纸人许始终是慢了片刻,那些中尸毒之人,已然快要冲至柳天牛身前。

柳天牛一声冷喝,更是正气凛然!

“殃神明镜照,狼神筛子中!”

“怪神用箭射,喜神在娟红!“凶神皆回避,福禄保千钟!急急如律令!”

凌厉的咒法之中,数面铜镜从柳天牛的袖中抛飞而出。

这些只是普通的铜镜,但在毫无月华星辉的夜色中,竟还是奇异地反射出铜光!

紧跟着,又是一个竹筛被柳天牛飞抛至头顶正上空,那竹筛飞速旋转,其中洒出细密的粉末。

铜光映射之下,那些粉末分明是朱砂!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又有十数块红色的绢布从柳天牛身上散出。

每一块绢布都罩向那些中了尸毒,正在围攻柳天牛的人!

下一刻,柳天牛双臂伸直,正对着之前那开门的堂屋所在!

“嗤嗤”的声响之中,十几道弩箭,从柳天牛袖口攒射而出!

饶是还剩下二十余米的距离,弩箭还是全部射入了那堂屋之中!

电光火石之间,铜镜分别击中数人,红色绢布更是将那十余人全部罩住,空中的筛子也“砰”的一声落地。

此时,地面上已经布满一层朱砂……

那些中尸毒又被撞祟控制的人,竟都在地上惨叫连连,身上不停的滋生起来白烟,显得格外痛苦。

这期间,纸人许堪堪赶到,但明显迟了半步。

不过纸人许并没有停顿,他调转方向。

直接就冲向那开着的屋门!

“许叔,小心!”我低声喝了一嗓子,怕纸人许冲到最前头,反倒是遭到什么埋伏。

二叔和何雉在后面紧追而上。

我跑的不如他们,慢了不少。

柳天牛,则是一甩长袖,冷哼一声,快步冲向那屋子。

我最后经过刚才柳天牛打斗之地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人已然没有再挣扎和惨叫了,全部都瘫倒在地上,似是昏死了过去。

不过还能瞧见他们胸口起伏。

人是没死,柳天牛那一招,是直接破掉了他们的撞祟,道士的东西阳气太足,同时应该也冲撞了魂魄,才会导致如今这样。

视线之中,柳天牛,纸人许他们几人已经进了堂屋。

我赶紧拔腿,继续往前跑,很快,也冲进了堂屋内。

这堂屋不小,两侧墙上都挂着风水画,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前头,摆放着两张太师椅。

诡异的是,

这屋内并没有其余的房门……

刚才那人,逃哪儿去了?!

纸人许那十余个纸扎人,分散伫立在两侧墙边。

二叔手中紧握着卜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