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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扬起来通窍分金尺。

王杠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另一个膝盖也砰的一下跪了下去。

同样,王杠眼中的怨毒,顿时也变成了哀求……

显然,就这短短的几个交手,已经摧垮了他的内心。

廖呈,蒋盘,还和其余的更夫,刽子手,纸扎匠,赶尸匠斗作一团。

那四人招式显然强过鬼婆子和抬棺匠,以及捞尸人。

并且他们并不是每次招式毙命。

反倒是让蒋盘和廖呈开始有吃力的征兆。

命数庇护,只会在必死的招式下奏效。

可我晓得,他们性命无忧!

仰头,我盯着路中间的周精义。

拔腿,我便朝着他冲去!

……

山路上头,朱刽和剃头挑子打的如火如荼,难分高下。

下头蒋盘,廖呈,和其余人缠住。

我很快就冲出了一半的距离,飞速的靠近周精义。

后方传来廖呈的一声低喝:“阴阳兄,不要下死手!”

他的话音在山路中回荡。

周精义笃定的面色,终于变化了两分。

他竟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过身,就朝着路边右侧钻进了丛林!

我心头却蒙上了一阵阴云。

周精义在这条路上安插了那么多下九流的人,本事都不弱。

甚至还和我息息相关。

现在被我们挡下来,甚至一个照面就死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居然没有觉得失算,那笑容,又是怎么回事儿?!

很快,我就跑到了周精义刚才站着的地方。

思绪没有中断,我转身就冲进了他跑进去的丛林。

虽然外面阳光炽烈,但密林之中,光线就变得很是阴暗。

周精义刚好在视线尽头。

我往前追着。

可追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不太对劲了。

因为我觉得,周精义好像故意在那个距离,吸引着我追赶他一样……

只是我别无选择,更不可能停下来放弃。

一直追到密林的边缘,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居然已经到了山顶的位置了……

平坦的山峰上,草皮地更为茂密。

周精义站在峰顶,他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停顿下来片刻,攥紧了手中的通窍分金尺。

心头的警惕滋生了数倍。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布置?

我速度没有那么快。

周精义没有继续逃,那这地方必然有问题!

三两步后,我一步迈出了林子。

结果周精义的手上,却忽然拿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通体黑色,可字迹却是白色的符。

他明明站在阳光炽烈的地方,那符却给人感觉格外的阴霾。

“阴阳,你知道,这又是什么符吗?”

周精义话音感慨,眼中却带着几分不忍。

他这话,却让我心头咯噔一下。

本能的,我觉得他意有所指。

我冷冰冰的看着他,还是朝着他走近。

周精义却拿出来了一个火折子,要点向符纸的边角。

他轻声道:“廖呈应该没告诉你,三阳合符,还有一道阴符,只要在一定距离内,三阳合符内吸来的三魂,会到这阴符之中。”

“烈日之下我将阴符点燃,我那孙子,你的儿子,他这一部分三魂被毁,就要魂飞魄散了。”

“我委实没有想到,你的本事不小,那么多下九流,居然没办法将你们拿下。”周精义语速不快,他最后叹气道:“而你从小缺少父亲教导照料,显然不知道什么是孝,居然想要杀我。”

“现在,你还想杀我吗?!”

火折子,已经要触碰到阴符边缘。

我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我猛地驻足停下,同时低声喝道:“住手!”

周精义淡笑,他手稍微顿了顿,又道:“丢下你手中的铜尺,那东西,可让为父放心不下。”

我手颤抖了一下,手指一松,通窍分金尺就往下一坠,直挺挺的插在了草皮地里。

“嗯,这会儿,你总算听为父的话了。”周精义话音都变得怅然许多。

他看我的目光带着深邃,竟然还有几分留恋。

“倒是很像你的母亲,只不过,你眉眼中杀气太重。”

“依稀记得,你母亲是个善良之人。”

我眼眶更发烫,变得更通红了。

“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命数,你母亲死于窦家,此事,我也一直介怀在心。”

“阴阳,我晓得你想找到窦家,甚至将窦开业葬入凶地。”

“可我告诉你,光凭这些,很难动摇窦家的根基,他们窦家的阴阳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你我父子联手,必定能替她报仇。”

周精义语气深邃了不少,话音中还带着几分引诱。

“是吗?”我盯着周精义,沙哑的说道:“当年我娘刚和窦家订婚,是如何生的怪病,整日丢魂儿?”

“周精义,你可来得真巧啊,巧合地遇到我娘,巧合地治了她的病,巧合地知道,窦家有个阴阳先生?”

我这番话说完,周精义的双眼却陡然变得明亮了更多。

当然,他眼中是愕然,是诧异,更有几分唏嘘。

“阴阳,是你算到的,还是那蒋盘帮你?又或者是我那个不中用的师弟?”周精义喃喃道。

我死死的瞪着他,从他脸上,我没有找到一星半点的羞愧。

显然,周精义这反应,是他直接默认。

“我会找窦家算账的,他们逃不掉!可你,也逃不掉!”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精义的面容上,却直接闪过不喜。

他看我的神色终于沉了下来。

“哦?为父好生和你说话,你倒是不落教,句句带着杀机。”周精义语气冷冽了不少,甚至带着训斥。

我更觉得想吐和作呕,看他的眼神更极为厌恶。

他手中的火折子,却再一次靠近了阴符。

我死死的咬着牙关,一时间,却不敢再开口逼他了。

额头上的汗水,豆大豆大的落下。

我脑中飞速的想着对策,要怎么办能瞬间制服了周精义,还不能让他碰到符。

遁空的部分三魂,经不起这样的冒险……

周精义微眯着眼睛,他更冷声道:“为父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为子之道,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