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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我看向视线传来的方向,可又觉得那股被盯着的感觉,来自另一方……

心里头的悸动愈发多了……

周精义的命,恐怕难以保全,那我就得保全自己的命。

他若真的死了,三阳合符也会没人操控,只要将其和遁空分开足够的距离,遁空以后也不会出问题。

可要是我死了,何雉和他就成了孤儿寡母。

我不能死在这悬崖下……

想到这里,我立刻取出来了定罗盘,仔细观察其上的指针走向。

罗盘呈现转针,速度在逐渐变快。

我稍微左右移动了一下,确定了阴气和怨气最强的是西方。

这地方的确有凶尸,就是不晓得到底多凶。

再接着,我摘下来了肩头的长木匣,取出来了金算盘。

师尊说过,要尽量少的窥探自己命数。

多看,则多变。

可现在,我不得不给自己算上一卦了……

我要给自己算一线生机!

沉甸甸的金算盘,带着微微的冰凉。

手拂过算珠,我闭上眼,思绪沉稳镇定下来。

盘腿坐在地上,我将金算盘放置在膝盖上。

闭眼,手指便拨动了一颗算珠,生辰八字在心中推演。

算珠发出噼啪的声响。

我将其打稳之后,立即拨动下一颗!

开始算珠是冰凉的,拨动到后面。

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余原因,我开始觉得,每一颗算珠都格外的滚烫,

最后一颗算珠拨动结束。

耳边都听到嗡的一声轻响!

睁眼,我低头看着金算盘上的卦象。

这一卦乾下坎上,云上于天,为需卦!

我喃喃道:“天下水上,水在天之表象,密云漫天,未曾落雨,需等候,积蓄……”

我眉心紧蹙起来,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因为这一卦,太怪异了……

我想算一线生机,自然就算了自己的命数卦。

可这命数卦,竟然是等?

卦象六爻,初九爻,需于郊,利用恒,无咎。

这一爻是在郊外等待,必须有恒心,长久的等待时机,不会有祸患。

九二爻需于沙,小有言,终吉。

这是在沙砾之地等待,虽然要遭到非难指责,但耐心等待,终究会有好结果。

九三爻有了变数,为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

此爻为灾祸在等待之地外,没有殃及到本身,可自身还会招来强盗,必须要处处小心,才能规避危险……

而六四爻,更为凶险,“需于血”,顺以听也。

应卦者将处于血泊之中,要顺应时势,听天由命,以等待转机……

一直到九五爻,需于酒食,贞吉。

卦象到了这里,便没了危机,是准备好酒食招待来客,来客需要占卜,卦象还会呈现大吉。

再到上六爻,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这最后一爻,是说应卦者落于洞穴之中,有不请自来的三位客人到来。

要对他们恭敬,以礼相待,就会得到吉祥的结果……

我额头上泌出了细密的薄汗,盯着金算盘,汗水逐渐成了汗珠。

再一次扭头四看,至少我能判断,这地方肯定不是沙砾之地。

那这是应了初九爻,还是九三爻?

回忆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我一时间却不能完全回想起来,自己有没有经历过沙砾之地。

不过,不管是初九爻还是九三爻……都要等待……

我将金算盘收了起来。

尽量让思绪保持镇定平稳。

天色愈发的黑了。

低头看了一眼周精义,他的呼吸越来越薄弱,脸上的青黑之气越来越强,不停的往口中灌。

他的命,愈发难保住了……

我只有沉默,还有心绪复杂。

我站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挪着刺痛的身体,到了旁边平坦的地方坐下。

斜靠着刚才那块石头,我将定罗盘放在膝盖上,又仰头看着斜上方树洞中的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中。

刚好从那树洞里照射出来一股清冷的月光。

悬崖,我的确上不去。

并且断龙阴死之地没有出口,这就是一个凹下去的山内悬崖,四周都只有峭壁。

除了等待,我当真别无他法。

还有,这地方有凶尸,我贸然走动,可能走到某个位置,就会引动它……

卦象一定会应验,还有这命数卦,只要我贴合卦象,就不会出事……

除非我破坏了卦象本身,让其变成了乱卦,才有难以预料的后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注意着定罗盘,这里的怨气没有增加,说明阴死之地的凶尸还没什么变化。

可天色越来越暗,温度也越来越冷了……

我手握紧成拳,双臂抱着双膝,勉强能保持一点点的温度。

同样,我不是干等,也在考虑生机的来处。

没了周精义,这么长时间过去,蒋盘和廖呈肯定已经肃清了下九流,没有了别的危险。

他们肯定会找我!

天元相术再加上零正二神,肯定算得出来我在山崖下。

这样一来,我等来的,应该会是蒋盘和廖呈?!

心神定了不少,我只希望蒋盘和廖呈来的快一些……

赶在周精义断气之前,用锁神法定住他的命……

等的太久,温度太低,我打了个寒噤,竟然都想要打喷嚏了。

这种温度,几乎和冬天无疑……

灌木丛中的周精义,在微微的颤抖,似乎也是在挣扎。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似是有人在走路……

我心头大喜,正想要直接站起来。

可心头却陡然出现了一股失重感,还有强烈的悸动……

先生对危机本能有感应。

的确来人了……

可这人,居然有危险?!

我迅速收起定罗盘,侧身,本能的朝着我靠坐着的岩石后方闪躲过去。

我藏匿在后边儿,再微微探头看向前方。

大概是南面的位置,密集的树丛中,居然走出来了一个瘦高瘦高的人影……

这人身形,神色,都极度的警惕。

不光是这样,他腰间竟然别着一把板斧!

除此之外,还有一柄铜尺!

那赫然是通窍分金尺!

来人不是蒋盘,更不是廖呈,居然是那棺材匠鲁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