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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同纸人许,蒋盘,廖呈他们会和,再到天黑,都过去了至少四五个时辰的时间。

那个人怎么可能一直在那里没离开?!

廖呈脚下的速度变快了很多,我同蒋盘紧随其后。

片刻后,我们就到了林子前头。

一棵老树的阴影下,杵着一个人。

清幽的月华照射着他,他的脸颊极为削瘦,就像是凹陷进了面骨里一样。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常年风吹雨打,已经风化的差不多了。

这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并且尸体的腰头,缠绕着细长的铁链!

怪不得他走不了,尸体怎么离开?!

蒋盘的脸色先变了。

廖呈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们三人走至了那尸体近前。

后面的一幕,却让我心头也骇然不少。

自那人之后,几米之外还杵着一个人。

那人斜靠在另一棵矮树下,他垂着头,同样成了干尸。

这只是一个开始,细长的铁链,至少穿上了三十余人!

并且每隔上三四个人,铁链就会在树上缠绕一圈,最后中间还有两头铁链完全锁死!

这些人都是被困在这地方的!

从他们的穿着上来看,没有一个是先生,更没有道士和下九流,全部都是普通人。

廖呈喃喃道:“果然是如此。”

“纸人许的师父许千张,用纸扎抓了城内不少壮汉,这些人,就是疑龙先生和阴先生入墓之后,怨气死气的凭借。”

“他们是要先探路,打出来盗洞,再将这些人一个个带进去,只不过他们两人死在了盗洞内,这些人被锁在此地,生生锁死了。”廖呈的话语中,都透着几分唏嘘。

蒋盘很沉默,一言不发,一直看着这些尸体。

生气的冲刷下,他们并没有腐烂,只是单纯的成了干尸,更没有化煞。

我其实心头也堵着一块石头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其实,按照羊皮卷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管仙桃的传承,或者是羽化善尸。

管仙桃觅徒,他用的方式很残忍。

当然,现在我们已经无法知晓,管仙桃是否还有别的目的。

但事有因果,若非这贪念驱使,先生们也不会来此地。

为了掘坟获取宝物,死了,便是命数。

唯有这几十个普通人,全部都是无辜的。

他们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

许千张,疑龙先生,阴先生……他们当年那一群人,都造了更大的杀孽。

也怪不得,疑龙先生那么憋屈的死在了盗洞中……

我刚想到这里,蒋盘低声道:“将所有尸骸,全都从铁链上取下来,将他们安葬了。”

廖呈当即就摇了摇头,他皱眉道:“时间耗费太多,不行。”

蒋盘抬手,一拳头狠狠击在了一棵树干上,他眼眶都泛红不少。

廖呈继续道:“我们吃的全靠在林子里打猎,外头的人,吃食也不多,这至少五天过去了,还不晓得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是否有人已经离开。”

“整体入这过阴山脉,也已经十余天,加上路上半月多,我们还要出去,还要再去九宫道场,更需要时间。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再耽误了。”

“若是时间再耽误,那就只有阴阳兄和蒋先生你们两个人去拉出来周精义,那件事情,我是万万不能耽搁的。”

我心突突一跳,廖呈说的,是要去找李仓。

时间,的确不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同样开始劝蒋盘:“大哥,安葬三十多人,我们的确没那个时间,这些铁链想要拆开,也没那么容易……恐怕只能以后再觅时机了。”

蒋盘又沉默了更久,他才闷不做声的回头,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和廖呈对视一眼,我略有唏嘘,廖呈点点头,示意我一个无碍的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廖呈又提议了一下离开之后,怎么安排那些先生的事儿。

蒋盘这才开了口,重复说了,给疑龙先生设一个门派,就在唐镇收徒。

至于说到管仙桃传承的时候,蒋盘看了看我,他沉凝片刻,又道:“天元相术自成一系,树百年来皆是如此,可地相堪舆海纳百川,阴阳你可以钻研一下这阴阳术,若是于世间有好处的,收入地相堪舆中,若是无好处,就将其销毁,或者封存吧。”

稍作停顿,蒋盘又道:“赖谦必定会乱传很多讯息,即便是不告诉他我们有善尸丹,他可能以后都会说我们拿到了,总会有人上门找麻烦,甚至是索要尸丹和传承,但唐镇有天元先生,地相先生,再来什么人都不足为惧。”

关于赖谦,其实很无解。

要么杀他,要么就一定有隐患。

蒋盘在这里,肯定就不可能杀人,隐患便无法排除了……

廖呈对蒋盘的安排都没有异议。

他除了对修复零正二神阴阳术有兴趣,其它阴阳术,更不屑一顾。

商议之间,我们就回到了石板路前头。

此时篝火已经烧的差不多灭了,赖谦还是在睡着,没起来。

当然,他到底有没有中途醒过,这也不重要了。

纸人许见我们回来,他欣喜不少,唐仃也从地上爬起来,和我行了礼。

我告诉他们,再等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就出发。

唐仃和我们小声说,他再去抓个兔子,或者别的野物带上,不然路上我们没吃食。

我点头应允,他就消失在了灌木中。

纸人许加了不少篝火,火苗燃烧的剧烈许多。

不多会儿就天亮了。

赖谦这才醒转过来,他晃晃悠悠的坐直了身体,还揉了揉眉心。

等他看似清醒之后,他还问了我们,昨夜休息的如何?

我和廖呈都没理会他,只有蒋盘点头,说了句还不错。

赖谦还是和我们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尴尬。

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唐仃总算回来了,他腰头挂着一只野兔子,一只山鸡。

赖谦瞟了一眼,他明显吞咽了两口唾沫。

唐仃却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家伙,瞟什么瞟,再瞟,你也只能吃头和屁股,啥事儿干不了,只会找麻烦出来,多瞟了你连鸡屁股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