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叶修此时已经行进至十方堰的外围。
这个十方堰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沼泽,而穿过这些沼泽,到达中央,便可看到十方堰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骷髅头形状的超级湖泊,四周安静得可怕,连一丝风都没有。
此时,叶修注意到一个问题,那片水潭的周围近乎三米的环形带,竟然没有一丝活着的植物,水潭表面上平静异常,水底却能清晰的看见一堆堆野兽的尸骨。
白骨累累,堆积成山。
“真是够凄凉的地方,想来我不是先到的那个吧。”
叶修倒也不着急,十大禁术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得看缘分。
而就在此时,他蓦地发现,一直金色类似猿猴般的动物,正挂在一只粗壮的枝干上,如同老叟一般,凝望着古井无波的水母。
宛如一具石像。
叶修没有选择打扰,而是盘坐在湖水边,缓缓闭上眼,猛地将神念展开。
在他的神念之中,这十方堰安静得有些异常,仿佛连富有生命的东西,都不愿意接近此地。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动物,都没有跃过那条寸草不生的线。
叶修调整呼吸,干脆把神念探入满布疑云的湖水之中。
甫一进入湖水,叶修先是感觉到一阵极为冷厉的气息,进而,又是无止境的下沉。
也不知,他的神念在湖底徘徊了多久,叶修猛然惊醒。
周遭,还是原来的那副模样,遍野的尸骨四下横陈,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失掉了所有的运动能力。
他的神念感觉已经到了极限,他很清楚,他即使这般下去,也不可能在湖底里看出什么端倪。
他有些懊恼的抬头,突然看向了天顶!
只一瞬,接触的一瞬,他整个人,更是瞬间惊呆!
因为,水面之上,那只金猿,仍倒挂在树梢上,丝毫未动。
倒不是因为他保持了如此奇怪的静止画面,而是,透过这片水面所成的镜像,应该是左右相反才对!
可是,金猿的镜像,竟然和自己完全一致!
这一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让他茅塞顿开!
他缓缓睁眼,随手一挥,一根粗大的树枝顿时飞入了他的手中。
他将这一根枝条带到湖水边,甫一低头,赫然发现,这根枝条,居然在水面完全不能成像!
不仅仅如此,就连他本人,也在水镜之中呈空白状!
“也就是说,原本存在的东西,以永恒的姿态存在着,而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即使,你刻意拿过来,它依旧不存在!”
叶修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一时又没有头绪。
而就在此时,十方堰的对面林子里,蓦地走出一个老僧人。
“阿弥陀佛,施主看上去有所困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面镜湖?”
叶修双手合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施主,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僧人微微一笑,“既然你能看到这面湖,那么这面湖他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这面湖,到底存在不存在?”叶修有些懵逼了。
“那只金猿,到底是存在,亦或是不存在呢?”老僧继续发问。
“那些散落在湖底的枯骨,又当真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接连几个问题,问得叶修脑袋发蒙。
“说到底,我们人类,到底存在亦或是不存在?”
“等会儿,大师,我有点懵,如果我们本身不存在的话,我么的相遇也不会存在,彼此错过,也就不会有这番言语了。”
叶修暗恨自己没有慧根,可就在此时,那个和尚却是淡淡一笑,“施主,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这些话是对你所说?亦或我本身自言自语,亦或是对着那只金猿,亦或是对着虚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个相对的时间概念,现在,你是否明白了?”
“存在即时间?”叶修蓦地一怔,随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机里的时间,一直定格在刚刚踏入这十方堰中的那一刻,分毫不差!
“我们的相遇,如果没有时间在流逝,一切都会回到虚无,你要找的东西,亦或是在相对的时间里停留着,亦或是被人提前带走了,然而,他带走的那个时间段,时间,是否真的已经开始流逝了?如果没有流逝,没有时间,那他们带走那个东西的,将会变成虚无,因为时零的原因,他根本可以看做什么都没有做!”
就在此刻,叶修蓦地看到一个黑袍男人环抱着一个黑匣子,丝毫没有看见自己似的,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我猜,那就是你要找的东西,现在,你看到的是他拿走了那个东西,然而,对于十方堰来说,它的时间未曾前进,原本的东西,就一定还会在原处,现在,你明白了?”
为了让叶修更加明白一点,高僧挥手将那颗挂着金猿的树枝折断,让猿猴跌落十方堰中。
可是,不过区区十秒,那根树枝,那只金猿,竟然又重新出现在了十方堰上方!
“时零,既是永存,叶仙尊,去吧,找到属于你的东西,让时间,前进吧!”
高僧说完这句话,顿时如同水雾一般散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本身,是存在,亦或是不存在呢?
叶修长舒一口气,此番来到十方堰,他的感悟可以说为他今后飞升成圣,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其好处,远远不止是给他带来了净世咒。
片刻之后,他一口气扎入十方堰中,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臆想之中烟消云散,累累白骨业已消散无踪。
他缓步走到一个神龛前,伸手往里一探,便将一本以古语书写的羊皮卷给摸了出来。
书皮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净世咒’!
“现在,是时候让时间开始流动了。”
叶修手握禁术之书,盘腿坐下,神念尽收,整个人,仿佛是进入了一种老僧入定的状态。
“此时的我,因为时间没有流逝,从而不存在,若要打破这一时零的状态,让时间再度运转,只有一个办法。”
叶修连呼吸都完全停滞,整个人,仿佛变成了那一只金猿!
而就在一瞬间,叶修的狂暴修为,将整个十方堰完全笼罩,极其恐怖的撕裂声从四面八方灌入密林!
“想要打破时零,就要让一切运转、动起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