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县官们,刘璟留下了郡丞周鲂,又命人请来鲁肃和诸葛瑾,和他们三人商议破建业之策,周鲂见到了鲁肃和诸葛瑾,不由大为惊讶,原来这两位江东重臣也投降了汉国,他心中的一丝不安也随之消失无踪。{我们不写络文字搬运工。-<>
诸葛瑾此时更关心自己家人情况,他已得知孙权将自己家人下狱,令他十分担忧,他连忙将周鲂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子鱼,我家人现在情况如何?”
周鲂安慰他道:“诸葛公的家人不在建业官狱,而在秣陵县狱,诸葛公放心,吴侯之令虽然下面人不敢违抗,但也不至于虐待诸葛公的家人,况且张军师特地有过嘱咐,他们现在都安然无恙。”
诸葛瑾也懂官场之道,这个时候没有谁敢动自己家人,但家人毕竟在狱中,让他难以心安,诸葛瑾点点头,见刘璟已经走进大帐,便道:“先听听汉王殿下怎么说!”
刘璟正和鲁肃谈及建业城和秣陵城的情况,在这方面,鲁肃很有发言权,当初便是他和张紘修建了建业城,他对建业城的一砖一瓦都十分熟悉。
秣陵县城的重新修葺也是由鲁肃主持,对秣陵县城的防御情况他也很了解,不过鲁肃还是希望刘璟尽量不要猛烈进攻城池,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本来鲁肃不想过问汉军攻打江东事宜,但就是为了减少江东伤亡,他才主动参与刘璟的幕僚决策。
诸葛瑾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但诸葛瑾更希望自己能在战后得到刘璟的重用,甚至希望自己能入相,他今年才四十余岁,还有十几年的前途,他的功名之心要比鲁肃炽热得多。
刘璟站在沙盘前,用木杆指着建业和秣陵两城,对他们缓缓道:“自从进攻江东以来,我尽量不战而屈人之兵,同时也发现江东士兵普遍厌战,作战稍有不利便举旗投降,以致于我一路势如破竹,所以对秣陵和建业两城我也希望他们不战而降,尽量避免兵戈涂炭,我请三位来谈一谈,想听听你们对破城的意见。”
三人对视一眼,鲁肃笑道:“先请诸葛公谈一谈!”
三人中,诸葛瑾的官职和地位最高,自然由他先开口,诸葛瑾也不推辞,拾起木杆指着秣陵城道:“微臣的意见是先攻秣陵县城,原因很简单,一是秣陵县城驻兵少,其次县城城墙远不如建业城高大坚固,比较容易攻下,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大部分官员和部分将士的家眷都住在县城内,如果拿下秣陵县城,建业城的军队就动摇了。”
鲁肃和周鲂皆赞成诸葛瑾之言,周鲂笑道:“殿下,诸葛公说得极是,秣陵县是建业的根基,也是建业的软肋,拿下秣陵县,最多半个月,建业城就顶不住了。”
三人的建议和刘璟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还想知道,怎样才能最有效地攻下建业城,他又向鲁肃望去。
鲁肃明白刘璟的意思,他苦笑一声道:“当初修葺秣陵县城时,我发现秣陵城墙用的都是泥砖,便建议吴侯拆掉县城重修,换成石砖,但遭到了张军师和步长史的联合反对,顾雍、虞翻等人也不同意,认为耗费太大,所以我的建议被否决,最后只是对秣陵县城进行了简单的修缮,表面上看起来不错,但里面还是朽木旧砖,相对而言,北面稍微坚固,因为大臣们都出入北门,而南城则最为破旧,经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已经非常脆弱,不堪一击,但就不知今年有没有重修过,这得问问周郡丞。”
旁边周鲂接口道:“今年倒是加固了建业城,秣陵县城只换了城门,城墙没有修缮。”
刘璟沉思良久,对他们道:“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先攻秣陵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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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县是丹阳郡治所在地,孙权从京口迁都来建业后,并没有用秣陵城作为都城,而是在秣陵城北修建了石头城,也就是建业城,但建业城只有官衙和驻军以及孙权的建业宫,而秣陵县城便承担了其他的城市功能。
随着汉军攻打建业的迹象愈加明显,秣陵县城内也是一片风声鹤唳,战争的气息越来越浓厚,白天实施戒严,晚上执行宵禁,所有民众不得外出,粮食实施配给制,整个城内冷冷清清,大街小巷看不见一个人影,七千江东士兵在大将周泰和蒋钦的率领下严守秣陵县城。
入夜,城头上巡哨士兵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一举一动,秣陵县城并不高,城高只有两丈五尺,城墙也不够宽厚,无法在城头安置大型投石机,城外是一条宽三丈的护城河,实际上就是秦淮水的支流。
尽管城头巡逻士兵十分警惕,但在夜晚,他们无法看到护城河内的细微异常,此时,城南护城河内,几名身穿水靠的汉军斥候悄悄浮出了水面,他们趁巡哨士兵刚刚离开的机会,迅速从水中跃出,紧紧贴在城墙根下。
城墙根一向是城头巡哨士兵的死角,除非士兵探头向外张望,否则很难观察到城墙根下的动静,三名汉军斥候取出精钢鱼刺,这是水中搏斗的利器,但他们鱼刺的尖刃却是又尖又扁,很容易便***了城墙。
这便是刘璟的经验以及谨慎,尽管鲁肃告诉他,秣陵城墙都是泥砖,南城尤其破旧,但那只是鲁肃的一家之辞,只能作为参考,具体破旧到什么程度,必须要眼见为实,才能做出攻城决策。
三名斥候动作十分熟练,迅速地勾出了几块城砖,又从墙洞掏出几把土,用油纸仔细包裹好,再换一个地方,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取三处样本,这时,头上的巡哨士兵刚刚走过去,三名斥候无声无息进入水中,迅速消失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十几块城砖和充填泥土放在了汉军的中军大帐内,此时鲁肃等三人都不在了,换成了黄忠、甘宁、廖立等大将和军师,他们的经验都十分丰富,从这十几块城砖和填充土样本中,他们都了解到了秣陵县城墙的牢固程度。
黄忠拾起填充土在手掌中轻轻捻了捻,又靠近鼻子嗅了一嗅,对刘璟道:“这泥土至少有百年了,发黑发霉,说明填充得很疏松,而且一直没有换过,上面还有顶木的朽屑,可见顶木不知腐朽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城墙最多再坚持二三十年就会倒塌。”
刘璟摇了摇头,“如果一直没有防御,或许还可以坚持二三十年,可现在上面堆放了大量的礌石滚木,还有几千士兵整天来回走动,城墙哪里承受得起,这样下去,不超过五年就会坍塌,大家请看!”
刘璟拾起一块城砖,用小铁锤稍微加劲一敲,城砖立刻粉碎了,“各位看到没有,正常的城砖在我敲击之下,应该是断为两截,但这块砖却被敲成砖粉,可见城砖内部已布满了裂痕。”
刘璟用小铁锤连续敲打城砖,所有城砖都被敲得粉碎,他放下铁锤,拍了拍手笑道:“连合肥那样坚固的青石城墙我都能击垮,更不用说这种泥砖墙了,各位,破城就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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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秣陵城头上依旧有巡逻士兵不停地来回巡视,监视城外汉军的动静,镇守秣陵县城的主将是周泰,他是孙权的心腹,出任江东内卫军校尉,护卫孙权的一万精锐之军便是由他统帅,孙权虽然信任周泰,但周泰在防御守城上还比较薄弱,所以孙权又任命擅长守城的大将蒋钦为其副将。
此时蒋钦骑在战马上,率领五百士兵巡视城墙防御,尽管已是三更时分,但蒋钦不敢大意,依旧强打精神在四座城门处巡视。
蒋钦是江东军中公认的擅长防御之将,也正是这样,他对秣陵县的防御没有一点信心,城墙矮小单薄,年久老旧,抗击能力很弱,这倒也罢了,关键是秣陵县城根本就没有考虑军事防御,和江东大部分城池一样,城墙没有马面墙,没有垛口,没有射击孔,没有投石道,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墙。
这样的城池如何能抵御住汉军强大的进攻,与其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疏通没有用的运河,却不肯重修秣陵城,蒋钦对孙权的决策简直无话可说。
“将军!”
有士兵气喘吁吁奔过来道:“周将军在南城,请将军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蒋钦不高兴地答应一声,催马向南门奔去,他奔至南城大门前,城门内数百士兵手执火把,将城门口照如白昼,远远只见数十名士兵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垂头丧气。
蒋钦一惊,催马奔了上去,城门处的士兵见蒋钦到来,纷纷闪开一条路,蒋钦翻身下马走进了人群,他顿时认出被捆绑的士兵竟然都是他的部下。
“发生了什么事?”蒋钦急问道。
士兵们欲言又止,都不敢说,蒋钦转身问道:“周将军在哪里?”
“我在这里!”
周泰从黑暗处慢慢走了出来,一直走到蒋钦面前,他用马鞭一指被捆绑的士兵道:“蒋将军,这些士兵企图投敌,在翻城墙时被抓,按照军规,投敌者当斩,我相信蒋将军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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