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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大晋女御史 > 第69章 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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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夜过一更。

六扇门门主院的厢房里,君歌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将松香烛,以极快的速度熏染一层。

借着烛光观察很久之后,才又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

她眉头紧锁,那酒壶上的痕迹显现的并不顺利。

松香的烟子想要显出清晰的纹印,并不是没有前提条件的。

那酒壶上沾染的鸭蛋粉,能看出大概的手掌轮廓,能判断出是个成年女性,却也在无形中将手指上的汗液吸附了。

如此,便没有给松香的烟子与汗液结合的额外机会。也就是说,用一般的法子,无法显现出指纹和掌纹。

君歌将酒壶放在桌上,吹灭了松香,双手抱胸。

失去了指纹与掌纹,也就相当于失去了最直接的证据,她必须想出其他方法将物证与嫌疑人链接起来。

她仍旧记得方才苏辰的那句话。

不管这三个人中到底谁是青龙卫,如果案子被捅到了朝堂上,那么青龙卫大阁领为了保护自己而杀人灭口,便不是不可能。

另一边,漆黑一片的书房里,苏辰坐在太师椅上,望着一旁灯火未熄的厢房。

半晌才摇头。

“不能杀。”苏辰抬手,指着君歌的方向,“若是出手,必被她抓到把柄。”

沈杭愣了一下,咂嘴:“咱也不是真杀啊!”

“那便更是不行。”苏辰指尖点着书案,“她若是发现背后有诈,你我身份暴露指日可待。”

听到这,沈杭迷糊了。

他上前几步,一个侧身,学着平日里君歌的样子,也坐在了书案的左前角:“你不是说她是……”

话没说完,就听咻一声,沈杭后背飘起一层冷汗。

他脖子僵硬,眼睛往下瞟着那把抵在他喉结正中,寒光尽显的匕首。

沈杭干笑一声:“保养的不错,这么多年了,看着还这么锋利。”

“下去。”苏辰眉眼极寒,声音好似结了一层霜。

沈杭干笑两声,赶忙挪了屁股。

见苏辰收了那把匕首,才不忿咂嘴,嘟囔道:“我瞧着你这笔洗和砚台都挪到对侧去了……”

他“啧啧”两声,没继续往下说。

谁能想到这腾出来的位置,竟然还是专属的。

沈杭歪了下嘴,感慨万千的走到一旁,施施然道:“你之前不是说,君歌是太子送来的人么?”

“他送来的,可不一定是自己人。”苏辰淡言,“你入宫一趟,直接去内侍省找袁一。跟他讲,周熏盯上了君歌。”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

沈杭似懂非懂的点头,估摸着他是要借着袁一的手,给大理寺施压了。

“知道了。”沈杭转身欲走,却听苏辰又将他唤住。

他沉默了一息,注视着沈杭,抬手指着桌角,冷飕飕的开口:“擦干净再走。”

沈杭哑然。

抬手指着苏辰的眉心,憋屈了半天,才吐出来四个字:“重色轻友!”

声音未散,人先跑了。

第二日,发生了两件大事。

当中之一便是君歌写了满满一页的脂粉名字,拍在苏辰眼前,手指从前往后顺了一个遍:“这些,我都要!”

她说的理直气壮,让苏辰一时不知做何反应。

瞧着眼前长长一单,他蹙眉抬眼,瞅着侧坐在他桌上的女人。

单子上,迎蝶粉、桃花粉、石粉、桂粉、杭州粉……一应俱全,数量多到让苏辰惊叹的地步。

他还真不知道女子用的妆粉,能有这么多种。

见他不动分毫,君歌弯下腰,双手抱胸的笑起来:“苏大人身旁,怕是没个可心的小娇娘啊。”

苏辰冷眼挑眉:“论不怕死,你确实是第一个。”

说完,便将纸张对折。

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君歌玩心大起,她故意眯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怎么能叫不怕死呢?”

她咧嘴一笑:“十殿阎王若是长的如苏大人这般眉清目秀,那死一死也值了。”

她表情甚是真挚,一时间,让苏辰的呼吸都梗在了喉咙口。

他鼻翼微颤,大为震撼。

竟真有人能把三观跟着五官跑这种事情,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清新脱俗。

尤其是,她带笑的面颊上真就没找出一点点尴尬来。

这是能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么?

见苏辰神情僵住,君歌心情大好,竟还挑眉,在他震惊的注视里,补了一句:“帅,可抵万物。”

气氛尬到飞起来。

苏辰服了,长长叹一口气,再次刷新了对“江湖儿女君歌”的认识。

他阖眼,满面写着嫌弃,抬手将君歌的脑袋从脸前推出去。

末了,指尖点着纸:“这账,算在彭应松的头上。”

君歌眉头一皱,猛的坐正了身子:“上个月东山镇陈家的案子……”边说,边不以为意,自顾自的搓着手指肚。

苏辰仰着头看着她那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啪的一掌拍在纸上,咬牙切齿吐出来一个字:“买!”

话音刚落,屋檐上传来一声“龟龟”。

晌午阳光透过窗楞,将书房晕染出一片淡黄的辉光。

苏辰闭着眼睛,右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的瞧着自己的眉心。

堂堂六扇门门主,堂堂青龙卫大阁领,明面上的身份足够震慑群臣,阴影中的暗面更是被称之为大晋上空的阴霾。

如今,却莫名被一个巡按御史拿捏的动弹不得。

放在几个月之前,苏辰根本不敢想。

“你就不问问我是干什么用的?”半晌,君歌露出些诧异的神情。

只见苏辰睁眼,咬牙切齿,话音极寒:“君大御史难道不是买来做显现实验的么?”

君歌一滞。

苏辰冷冷出一口气,瞪了她一眼,心中暗暗起了盘算。

坐以待毙,任人拿捏,绝非他的行事风格,就算眼前人是君维安的女儿也一样。

他得想个万全之策,让君歌手里那张可以抄家的王牌,变成一张无法拿出手的废牌。

想到这里,苏辰的眸光越发的犀利起来。

“君大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明知故问道。

君歌这才从桌上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浮灰:“走,去现场。”

她回眸瞧着苏辰,笑言:“万一真是于宜图谋不轨,先动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