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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大晋女御史 > 第163章 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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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辰捂的一直是那一个位置。

只是君歌想起沈杭的话,觉得有些古怪,便故意诈他。

这套对付其他人管用,对付比她还耐吭耐拐骗的苏辰,就不太行了。

就见他一点慌乱都没有,倚着君歌的力道一点都没减,还一副隐忍痛心的样子:“若非真痛,断不会在这种地方示弱。”

确实,惯常喜怒不形于色,脸上仿佛嵌着一张面具般,很少有波澜的苏辰。在这种阉党已经开始明目张胆要取他性命的时候,被人搀扶着出来,若被阉党耳目瞧见,无异于自掘坟墓。

君歌回忆了自己那一拳头的力道,有些心虚地挪开目光,岔开了话题:“我送你回去。”

她身旁,苏辰浅笑。

那晚,君歌坐在苏府的屋檐上,看着皎洁的明月,对苏辰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推测出了七八分。

他面上说着不会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实际上却是将最重要的三个心腹都送走了。

一个去了战场,一个派去东宫,还有一个,推到了不起眼的东山去。

理由找的冠冕堂皇,都是不能拒绝的那种。

也就是说,苏辰一开始就没打算共同进退。

什么最后的假案,什么全身而退,都是虚的。

前进的只他一人,所以最终,死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皇权浩浩,大晋山河昭昭,纵观古今几千年,背着大奸大恶的名头,不管曾经做过什么善事,有几人是老死善终?

像苏辰这样,从外界看起来是那么多错案的始作俑者,又知道了太多皇家辛秘,可谓是叛的彻底的奸臣。

就算为了安定民心,为了堵上朝野群臣的嘴巴,皇家对他的结局,也只能是五马分尸。

此一战,苏辰不开天辟地,改朝换代,就一定是个断头台上,血撒当场的结局。

他竟然还骗她说什么会做一套假案,仿佛还能全身而退。

君歌双手抱胸,望着满天星辰,连米元思都没能成功的事情,连君维安都束手无策的局面。

不过只是二十年的光阴而已,难不成还能凭空多出来个新法子?

想太多!

话虽如此,可君歌心里却一点也不着急。

大约是已经成功算计过苏辰一回,当下这又多了几个盟友,似乎再算计一次,就变得轻而易举。

苏辰一心只想着拨云见日,拿命赌一个云开天至的结果。

他为了这些,可以不惜一切。

但君歌和苏辰不一样。

她眼中,心怀天下,不惜飞蛾扑火的人,不应该像米元思、君维安一样,落一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这些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值得被世人温柔以待。

他舍弃的,看起来是良心,埋葬的,看起来是正义。那张脸,仿佛只是披着人皮的冷血恶魔,心无愧疚地左右着别人的生死。

“真讽刺。”君歌随手捏起瓦片上的小石头,拿在手里把玩着。

讽刺的是,皇帝仍在,大晋仍繁荣昌盛,世人仍安康舒适。

却在天下人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腐朽到需要恶魔来救世的程度了。

天子无能,神佛不见。

魔,却将世人抗在了肩头,用良心换权力,用手腕换机会。

人前被万人唾骂,人后却顶在天地交接的位置,一己之力,撑着天下。

他头顶,神不是神。

他脚下,魔亦非魔。

君歌将手里的石子抛了出去,就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

既然他要不顾一切去成就大业,那她也就疯魔一次,舍命陪君子。

局已经布好了。

她和他都是局中人,不同的是,君歌手里,比苏辰多了几个棋子。

这般想着,她将带着密信的小竹筒,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

次日一早,苏辰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庆生稳稳落在君歌手臂上的模样。

她背对苏辰,将小竹筒绑在庆生的脚上,拍了拍那流畅光滑的背毛,往空中一送。

庆生盘旋了三圈,径直飞向了阎罗市的院子里。

京城上东城门旁,教业坊内,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沈杭正坐在院子里。

他诧异地看着那只熟悉的老鹰,轻车熟路地俯冲到韩仁的手臂上。

“庆生?”一身红衣的沈杭,看着韩仁拆信的样子,伸长了脖子要去看信里的内容。

韩仁不客气地抬手,将他往后推了推。

他侧身转到一旁,唤了一声:“殿下。”

手里的纸条轻轻摇摆了两下:“让你说中了。”

屋内,正悠闲看书的周启,头也没抬:“怎么威胁的。”他问。

韩仁有些为难,撩开了竹帘,走到周启身旁,将纸条双手呈上:“她说,你不帮她,她就找个良辰吉日,向韩玉讲讲您是怎么骗她的。”

周启的后背一僵,脸上汇成了一个大写的问号后,半晌,干笑两声。

他一把夺过那字条,看着上面的小字,面颊诧异地扫了个来回。

“不是说没有血缘关系么?”周启一边看,一边问,“这不按套路出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能耐,怎么和君维安一模一样呢。”

他将小纸条放下,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蜡烛:“帮,全力协助。”

说完,将纸条烧了个干净。

看着眼前的灰烬,周启心中有几分期待。

这世上能算计苏辰的人可是不多,这两个人,组在一起是最互补的头脑,拆开就是最强的对手。

“两相对峙,谁输谁赢,我还真挺期待。”

屋外沈杭轻咳两声:“这不是明显的么,君小姑娘还是嫩了点。”

屋内,周启安静了一息:“如果是君小姑娘和我一起对付苏辰呢?”

沈杭一滞,惊叹道:“龟龟……你们俩是要玩死他啊?”他歪了歪嘴,“这年头奸臣真难当,不仅得斗阉党,还得防着自己人……”

说到这,他话音卡住了,面颊上越发的黯然下去。

望着眼前的厢房,沈杭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

他说的,不就是他自己么。

此时,北市,胭脂铺子前,扮成富商夫妻的苏辰和君歌,本来是埋伏在这里见林辞的夫人的。

两个人等过了晌午,依旧不见有人过来。

但在拐角的树荫里,看到了一个神情恍惚,衣衫褴褛的女人。

她目光灼灼的望着胭脂铺子,手里捏着一个小瓶子,嘴里振振有词地嘟囔着“敏儿敏儿……”。

苏辰注视了她片刻:“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