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卫哥还真是有心了,这么为我着想真该谢谢你才是。”赵明磊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强忍着愤怒说道。
“不客气,我们谁和谁呀,不仅是同学还是学生会的同僚,相互帮助嘛不是应该的嘛?”卫强亲热地搂住赵明磊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接下来学生会的许多日常工作还得靠明磊你帮忙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能力有限,要没你帮忙恐怕许多事我还不一定能做好呢。”
卫强看赵明磊若有所思,继续说道:“对了,等你把身子慢慢养好,彻底好了后会里许多工作还是离不开你的,到时候我一定提议召开委员会,建议重新调整委员的各项职务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好,太好了,太谢谢卫哥了。”赵明磊的心里在滴血,咬着牙一字一句挤出这几句话。
“你看你,又客气了不是,你呀你,我说明磊,我们同学之间还计较这些干嘛?行了,我那边还有大摊子事呢,这几天许多事给我忙的呀,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走了走了,你好好养着,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见火候差不多了,卫强笑着站起了身,临走之前还特意伸出手来握了握赵明磊的手,握手时特意先用右手然后再加上了左手,握住后用力晃动了几下,仿佛大领导视察普通群众的那种方式。
送开显得有些僵硬的赵明磊的手,卫强走之前再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房门打开再关上,卫强的身影在赵明磊眼前彻底消失后,赵明磊心头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抓起刚才卫强喝茶的茶杯狠狠就砸了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瞬间四分五裂,无数瓷片碎片飞溅而出,连同茶杯里的残茶在屋里到处都是。
“欺人太甚!”赵明磊怒骂道,却不敢骂的太响,声音刻意压制着。
他的双眼红的吓人,彷如一头困兽,在屋里转了几圈,当目光再一次落到茶几上的那些照片时,赵明磊整个人却又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萎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的赵明磊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卫强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他敢闹事,这些照片就是攻击他的最好武器。
一旦这些照片流传出去,赵明磊哪里还有脸再见人?心高气傲的赵明磊这一次已经深受打击,假如这事再起波澜那恐怕不就仅仅只是京师大学内部了,说不定整个燕京乃至整个中国都会知道赵明磊的大名。
等到那时候赵明磊哪里还有脸活着,也许留给自己的只有自杀这条死路了。可一向惜命的赵明磊哪里敢这么做呢?好死不如赖活着,面对这样的情况,赵明磊唯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忍下这口气夹起尾巴做孙子,乖乖听话。
形式强于人,赵明磊不得不认清形式,他沮丧地盯着那些照片看了许久许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找了个盆把照片一一撕碎,划着火柴点燃,亲眼看着这些照片全部烧成了灰烬后,无力地瘫倒在了沙发中。
赵明磊的事宋援朝听说了一二,尤其是当得知卫强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拿捏住赵明磊后,作为始作俑者的宋援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不得不承认,卫强是一个极能利用机会的人,而且出手果断狠辣,一下子就把赵明磊从云端打入了尘埃,而这样的人也最适合走仕途这条路的。
宋援朝和卫强算不上什么朋友,他和卫强认识只是因为罗阳的介绍罢了。说句实话,在对付赵明磊这点上,他们可以说是各得所需。也许卫强早就猜出了赵明磊出事的真正原因,可卫强却从来没有在宋援朝面前提起半句,从这点就能看出卫强的城府之深。
这样也好,反正只是合作,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对大家都好,宋援朝和卫强不是一路人,以后大家相交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未来再见面反而有了香火情,这对宋援朝和卫强来说都不是什么坏事。
没了赵明磊这个臭狗屎在一旁蠢蠢欲动,倒让宋援朝在学校的生活轻松了许多。在卫强彻底搞定赵明磊的同时,宋援朝之前买的那套院子也到了手。
就在几天前,报社那边通知宋援朝已经全部搬迁完毕了,而后院的几户人家也早早搬走了,岳老二亲自把钥匙给送了过来,看着手里的一串钥匙,宋援朝的脸上挂起了快乐的笑容,这套院子相比现在自己住的那套院子得好许多,宋援朝也早就想过怎么折腾这套院子。
先把原本隔开的前后院重新打通,然后恢复院子的原貌,这是一项大工程。
如果是在一年前,宋援朝根本就没这个财力,可是如此宋援朝财大气粗,手上就不差钱,就这样修缮和恢复这套院子的工作就成了宋援朝今年要做的大事,为了更好地达到恢复如初的目的,宋援朝特意找到了京师大学建筑系和历史系的老师。
京师大学建筑系虽然比不上五道口大学的建筑系那么有名,可实力也不算差,而且京师大学历史系的比建筑系更有名,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师依旧在任教,他们的实力是不容置疑的。
作为京师大学的学生,宋援朝打听这些并不难,再加上他和卫强之间默契的关系,从学生会那边也可以得到些消息,此外还有已经进入学生会的程蒙山在呢。
没花多少力气宋援朝就了解到了情况,找了个机会亲自去住在学校教工小区那边拜访,敲响了建筑系姚教授家的房门。
开门的正是姚教授,姚教授今近六十岁,年轻时姚教授曾在欧罗巴留学,后来学成归国。当年还在梁思成先生夫妻手下做过助手,后来进入京师大学任教,从助教、讲师、副教授一直干到现在的正教授,虽然在学校建筑系名气不是最大的,可相比其他只精通理论的几位教授而言,姚教授实践水平却是最高的。
“姚先生,您好。”(大学的老师称呼为先生,其实当年初中起就开始称呼先生了,无论男女。)
“你是……?”姚教授抬了眼镜,打量这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方的胸前别着京师大学的校徽,也就是说对方是自己大学的学生,不过姚教授却又记不起这个学生是否是自己的学生。
“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援朝,79级经济系一班的学生,今年来拜访您是有些事请教您。”宋援朝微笑着说道,姚教授看了一眼对方,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他确定宋援朝和自己肯定没有交往过,而且对方也自报家门说是经济系的学生了,这经济系学生找自己干嘛?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是自己学校的学生,登门拜访作为老师总不能拒之门外。点点头,姚教授让门请宋援朝进屋,宋援朝倒了声谢,提着特意一网兜刚买的黄蕉苹果进了屋。
“姚先生,来的匆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进了屋,宋援朝把苹果递上,姚教授看了一眼笑道:“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学生拜访老师还弄这些?亏得是苹果,如果你带其他的我非得给你丢出去不可。”
“姚先生,看您这话说的,学生拜访老师带礼物这是礼节,以前拜师还有束修的说法呢,今天我是有问题来向您请教,怎么能空手来呢?”
“哈哈哈,这个道理倒是说得过去,行,这苹果我就收下了。”姚教授也不是什么老古板,爽朗笑着接过了宋援朝递来的苹果。
把苹果在一旁放下,姚教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打量着宋援朝:“我总觉得你有点脸熟呀,就一下子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了……。”
想了一会儿,再看看冲着自己微笑的宋援朝,姚教授突然一拍额头就笑了:“是你这小子,我想起来了,新年晚会在台上唱歌的那个,就是唱当你老了的那首歌的,对不对?”
“您真是好记性,没错,那歌就是我唱的。”宋援朝点点头笑道。
“哈哈哈,我还没七老八十呢,这记性当然不会差,不过时间久了点一时间没想起来。”姚教授笑着指指宋援朝:“小宋呀,你的歌唱的不错,那首歌改编的也好,我和我老伴都很喜欢,对了,近期有什么新歌么?”
“先生,我唱歌只是个人爱好,我是学生,主要的还是学习。当然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再创作几首。您和师母能喜欢我的歌我很高兴,对了,那首歌我已经送给学生会了,近期我们学生会会寻找合适的人进行翻唱,到时候如果出了录音带我给您送一盒。”
“好啊!”姚教授笑呵呵地点头答应,当初宋援朝在台上唱这首歌的时候,台下的姚教授夫妻感触由深。这首歌唱的是爱情,却同样也是岁月的沉淀和人心中最真挚的东西,这对于已经经历了大半人生的这些老师们来说相比同学们更容易被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