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陆知珩。
不是刚给回信息吗?
林听予小脸一绷,眉间有些不悦。
按了接听键。
未出声。
对方开了口。
“开门。”
“嗯?”
林听予一愣。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门铃声停了。
林听予反应过来。
刚刚摁响门铃的人,是他。
她敛了敛眉,嗓音微凉。
“有事明天说,我睡了。”
“开门。”
陆知珩再次命令。加重了语气。
“都说了,我已经休息……”
“三……”
林听予还未说完,站在门外的人已经开始倒计时。
她只得无奈起身,怨念四起地走了过去。
扯开门,门缝只留了半个身位。一只手,紧握着门把手。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什么事?”
澄眸扫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秀眉微蹙。
“睡了?”
陆知珩斜睨了她一眼,薄笑,尾音上扬。
“明知故问。”
林听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陆知珩料峭的唇微弯,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穿了一件无袖的睡衣,纤细的胳膊露了出来。
上臂内侧,暗红色的心形胎记。很是打眼。
他挑了挑眉,眸色意味莫名。
“松手。”
“有事直说。”
林听予紧握着门把手,下巴微抬,看他。
眼波,如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
美目盼兮。
摄人心魄。
欲念就像汹涌的潮水,朝着陆知珩袭卷。
他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扯开。而后,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吧嗒。
房门关上。
落锁。
门外显示:请勿打扰。
“陆知珩,你到底有什么事?”
林听予急了。
陆知珩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手腕往客厅走。
在沙发前站定。
松手。
“坐下。”
林听予火大,双手抱臂,脸上怒意浅薄。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传出去,你就不怕某人吃醋?”
“某人?”
陆知珩放下了手中的纸袋,坐在沙发上。继而,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应该是某些人?”
林听予剧烈地晃了两下,坐在了他的身边,咬牙切齿。
“某些人。”
陆知珩笑了笑。从纸袋里拿了一瓶消炎药水,一盒创可贴,还有一包棉签出来。
“你?”
林听予心脏一缩,下意识问道。
“你受伤了?”
“苏易安不会再招惹你了。”
陆知珩答非所问,眸光瞬间冷锐。
说话间,他拧开了消炎药水瓶盖。用棉签沾了沾。
林听予心如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嗓音,颤抖的厉害。
“你都知道了?”
农庄一幕,再度在脑海中翻滚。
虽然她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侵害,但苏易安的行为,已成挥之不去的噩梦。
“……”
陆知珩冷峻的脸覆着一层寒霜。
他掰过林听予的肩膀,让她面对面朝向他。
大掌托住了她的下颌。
“嘶……”
消炎药水沾到伤口,又疼又痒。
陆知珩扔掉面前,撕开了创口贴。
一应动作,极其自然。
处理完。
他垂眸看她,幽幽出声。
“林听予,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
林听予不解。
陆知珩站了起来。再不多话。
林听予感觉莫名其妙。
“说话说一半,最烦人。”
陆知珩已经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拉开窗帘。
深邃的眸光重了几分。
小县城。
人口百来万。
热闹繁华自比不上偌大的洛城。就连闪烁的霓虹也黯淡许多。
凌晨一点多。
大多数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零星灯火,散落在黑夜中。
小城安静。
适合养老。
他和林听予结婚时,就有过这样的打算。
待两人满头白发,择一偏僻小城,享岁月静好,直至暮年。
林听予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心中又掀波澜。
他的背影,孤寂又落寞。
心口没来由一抽一抽的疼。
片刻之后。
恍然过来。
算上鼎元酒店那次,她这次第二次差点遭遇玷污。
他这是……
林听予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开了口。
“陆知珩,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陆知珩依旧看着窗外,没有言语。
林听予额角有些痛,眼皮开始打架。
“你先去休息。”
陆知珩没有回头,只有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你不出去,我怎么睡?”
“担心我吃了你?”
陆知珩清冽的声音多了一抹戏谑。
林听予眸光一颤,绯色从耳后扑散开。
平复了一下情绪。
“都说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你不好。”
“你是担心林见深吃醋?”
陆知珩的声线骤然一紧,嗓音凉了许多。
“他怎么会吃醋?他是我……”
凉凉的语调有如冷箭,刺中林听予的心脏。
刚刚爬上脸颊的绯红,瞬间褪去。眼底,滑过一抹凄清的光。
“倒是你……”
“呵。”
陆知珩发出一声冷笑。
骤然转身。
四目相对。
陆知珩眸光深幽,仿若不见底的寒渊。
林听予没来由的心慌,抿唇。
“你到底走不走?”
“酒店已经住满了。”
陆知珩薄唇轻启。
“住满了?”
林听予皱着皱眉。
“还有其他酒店……”
“住这里,已是自掉身价。”
“你?”
林听予有些无语。
转念一想。
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盛世酒店,标准确实是低了。
“你可以回去……”
林听予说得很轻。
陆知珩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要不,你跟我同事合住一晚?”
此次出差,小组成员每人都是单独的一间房。
陆知珩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标准和这里一样……”
林听予小声道。
陆知珩睨了她一眼,迈步,径直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嗯?”
林听予赶紧起身。
“陆知珩?”
话音落下,陆知珩的西装外套扔到了她的手里。
紧接着,响起了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林听予眸光一滞,仓促转身。
“陆知珩,你别闹了。”
她抱着他的外套,满脸不安。
陆知珩没有回应。
林听予耳边又传来窸窣的声响。
他好像正在解开衬衣纽扣。
“陆知珩,求你了,快走吧。”
她急得快要哭了。
明天若让同事们看到,她要如何解释?
虽然,还不清楚,他和林梦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已经离婚了。
共处一室,就算什么也没有做。流言蜚语也会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