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凤鸣离去的步伐陡然止住,漆黑如墨的披风扬起了弧度又缓慢地轻垂下来。
她勾了勾唇,回眸一笑,挑眉说道:“还以为你这没良心的小家伙,忘了本将。”
楚月望着沐凤鸣,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东篱一战,事关虚空,牵扯诸多,将军可否留下来陪我?”
她曾怀疑过沐凤鸣是北洲慕府的女儿,但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不敢断定。
此战过后,若回慕府,她定要寻来可以验证血脉的灵宝。
沐凤鸣怔了一下,眸光落在楚月的身上,流连了许久,方才张扬一笑,踏步往前走去。
众士兵前去处理战后事之前,都不由多看了楚月几眼。
心中只叹:一山更有一山高。
而站立在战场的夜墨寒,紫眸愈加得讳莫如深。
同时,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军队发号施令:“神武国战后诸事,你等协同处理。”
众士兵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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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跟着沐凤鸣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沐凤鸣,在谁面前如此温顺过。
他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楚月。
直到楚月看了他一眼,他才迈开修长的腿,走进祖孙三代的氛围里。
慕臣海在这氛围之外,正沮丧万分,望见夜墨寒朝此处走来,伸出手拦下,还郑重地拍了拍夜墨寒的肩膀。
以他对阿楚的了解,这种时候,阿楚是不会麻烦沐凤鸣的。
与其说是麻烦,阿楚更像是刻意把沐凤鸣留在某种氛围之中。
夜墨寒默然不语,沉思了许久。
“这位是……?”
怀倾大师望见夜墨寒的那一双犹如星芒熠熠般般的紫眸,低声询问。
夜墨寒往前走去数步,抬起如翠玉般的手,优雅缓慢,不经意地拂去了肩上蝶翼结的尘灰。
“小寒,放弃吧,你挤不进去的,男人,是没有存在感的。”
慕臣海宽慰道:“放心,不必难过,你还有舅舅的关怀。”
夜墨寒:“……”
慕臣海瞧见母亲的热情,彻底傻眼了,寻思着自己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娘。”
慕臣海道:“你与夜帝尊才一面之缘,怎么就谈论小楚的嫁娶了?”
随即,款款作揖,清雅如斯:“夜墨寒,阿楚的未婚夫。”
“原来是夜帝尊。”
怀倾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楚月发上的蝶翼结,笑道:“既是未婚夫,那就是还未举办婚事,恰好不久后屠龙宴,我们做长辈的,想把小楚带去慕府,在屠龙宴之上公布小楚的身份,接她们母女回家。届时可议你与小楚的婚事。”
她虽然还穿着青音寺的百衲衣,但言行举止皆透出了北洲慕府当家老夫人的气势。
楚月侧过头,看向旁侧的沐凤鸣,“沐将军,北洲屠龙宴,可否前来慕府一叙?”
“本将又不是新郎,你们谈论婚事,本将就不去了。”沐凤鸣道。
“我相信小楚的眼光。” 怀倾大师道:“夜帝尊人中龙凤,洁身自好,如此男儿,能与我慕府千金匹配。”
这一刻,怀倾大师眉飞色舞。
她从不参与世俗盛宴,也不与权贵同流合污。
哪怕在朗朗乾坤下的帝军司,她和她的部队也是独树一帜。
她虽出身柴门,从混沌苦难走出,但她沐凤鸣的名字,就是那冉冉升起的朝阳。
“我想将军来。”
楚月说得开门见山,美眸暗含期许地望着沐凤鸣。
沐凤鸣不期然地撞入了女孩好看的眼眸,微抿起殷红的薄唇。
沐凤鸣放下了手,礼貌性抱拳:“怀倾大师苦修青音几十载,救死扶伤,为生民祈佛音,凤鸣佩服。”
“沐将军小小年纪,已是一等战将,功勋荣耀傍身,凌天如战将如斯,是凌天之福气。”怀倾大师道。
她虽初见沐凤鸣,但如那日清水河畔见小楚那样,有着一股子的亲切感。
不多时。
沐凤鸣伸出手揉了揉楚月的发,妖孽地笑:“那便,如你所愿。”
怀倾大师侧目看着沐凤鸣:“想必,这位便是名震神脉九洲的巾帼战将,沐将军吧,久仰。”
兴许,为将者,仁义者,都是惺惺相惜的。
冥冥之中,自有羁绊。
只是……
怀倾大师凝视了沐凤鸣半晌,才说:“沐将军,你我,是不是在很早以前相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