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壮想凑热闹,而且也想知道乡试的结果。
小师叔也知道沈秀的相公参加了乡试,看阿壮想凑热闹,便放他去看榜,自己在不远处等他。
放榜在省城是大事,这一天自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阿壮尽管身强体壮,也花费了好大力气来到榜单前面。
可等他挤到前面才有些傻眼,因为榜单上的字,他一个也不认得。
眼看自己要被人群挤出去,阿壮忙问身边的人,这榜单上面可有叫“卫宴”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婉儿派来看榜的家丁。
他听到阿壮提起卫宴,便道:“怎么没有,这榜上不仅有他的名字,而且还排在最前面。”
阿壮只听到这一句,就被后面看榜的人挤了出去。
而那周家的家丁也被挤了出去,然后就去找周婉儿复命了。
周婉儿听说卫宴的名字排在最前面,脸色有些不好看道:“竟然是解元。”
那一刻,她心里有些复杂,但继而又暗自打起精神,解元算什么,叶向东不痴不傻,只要他肯用功,将来未必不能考回来一个解元。
周婉儿已经想通了,卫宴是好,可他不属于自己。而叶向东虽然处处都不及卫宴,可自己能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一点点地改变他。
她不相信,在自己的调教下,叶向东会连一个解元都考不中。
总之,周婉儿已经下定决心,卫宴能做的,她也要逼叶向东做到。这样方才不辜负自己下嫁给叶向东。
阿壮得到结果后,便欢天喜地地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小师叔。
“我早听说沈娘子的相公才学出众,只是没想到他考得这么好,竟然是第一名。”
“傻徒弟,什么第一名,那叫解元。”小师叔也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卫宴会考得如此好。
先前她只是听柔娘和莲娘提过,知道卫宴不仅品学出众,而且相貌也生得好。
她当时只是有些好奇,如今知道了对方得中解元,那份好奇就更多了。
小师叔就带着这份好奇,按着沈秀给的地址,和阿壮一起来到了那处宅院。
阿壮敲门的时候,小师叔还打量了眼周围的环境,觉得这地方闹中取静,倒是个好位置。
她刚想到这里,就有人打开了大门。
小师叔知道这个时候来开门的,除了卫宴没有旁人,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开门的男子。
只觉得这人生得清秀归清秀,但距离柔娘和莲娘所说的相貌极好,还差一个档次。
也许是她打量的神色太明显,那人还轻挑眉梢朝她笑了笑。
小师叔当即就有些不悦,觉得沈娘子的这个相公未免有些轻佻。
这轻佻的男子看了看阿壮和小师叔,便问道:“你们找谁?”
阿壮直接道:“我们找卫宴卫相公。”
“你们是他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小师叔脸色有些难看,明明沈秀已经写了信,怎么他还问东问西。
她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我是沈娘子请来护送卫相公的。”
“原来是沈娘子请来的人。”轻佻男子往后退了一步,请他们进来,同时对着院子的方向道:“卫兄,有客人来了。”
小师叔听到这一句,才知道这轻佻男子并不是卫宴。
看来自己刚才认错了人。
小师叔带着阿壮进了门,心里还有些惭愧之意,就见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个年轻男子。
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看来他们来之前,两人正在对弈。
小师叔刚扫了棋盘一眼,年轻男子已经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小师叔年纪不大,可是见过的世面并不少,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她不是没见过,可是像眼前这位年轻男子这样,既有出众的容貌,又浑身带着书卷气的,则少之又少。
可以这么说,她平生所见的俊俏男子全都没眼前这个男子有气质,而有气质的男子,则没这个男子相貌出众。
想到柔娘和莲娘夸赞卫宴的话,小师叔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卫宴了。
卫宴看到小师叔的时候,也猜到了她的身份,他站起身含笑道:“你就是小师叔吧,阿秀跟我提过你。”
他说完还替小师叔介绍那轻佻男子道:“这位是沈公子,刚才我只顾着下棋了,没有听到你们敲门。”算是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开门。
他说话的声音清越又温和,小师叔不知道为何,忽然红了脸:“不妨事,你们继续下棋吧!”
沈士奇笑道:“这盘棋本来就要结束了,既然卫兄这里来了客人,那我就先告辞了。只可惜看榜的人还没回来。”
“我们已经看过榜了。”阿壮忽然插话道:“卫相公在榜单的最前面,小师叔说那是解元。”
听说卫宴排在榜单的最前面,沈士奇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勉强笑道:“没想到终归还是卫兄拔了头筹。”说完就要告辞。
卫宴知道他对解元的执念,如今自己摘得了解元,他心里肯定不大好受,所以也不挽留,亲自把他送到了门外。
等卫宴回来,看小师叔和阿壮还站在当地,便带他们去看房间。
他已经从沈秀那里知道小师叔是女儿身,所以特地准备了两间房。
小师叔看着房间的梳妆台上,摆着梳妆镜和香膏,甚至还有梳头的桃木梳,不由感叹对方的细心。
只是她还没有所表示,报喜的衙役就来了。
卫宴拿出几两银子打发了衙役,过后又有一批前来道喜的人。
这些人中既有当地的缙绅,又有这次参加乡试的考生。
等卫宴应付完这些人,又有一个小厮过来送了张请帖,邀请他明天去参加诗会。
卫宴知道这诗会是历来的传统,在巡抚大人宴请新科举人的鹿鸣宴之前,这些中举的考生们私下里也会组织一次聚会,一般都是以诗会的名义。
小师叔听说卫宴要去参加诗会,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有些场合不大方便,便让阿壮陪同卫宴一起去。
卫宴觉得小师叔未免太小心了些,参加诗会哪有什么危险,不过他一向不轻易拒绝别人的好意,因此第二天赴诗会的诗会,还是把阿壮带在了身边。